圓月如玉盤,皎潔不已,花劍坊的花圃處,一身小裙的丫鬟妙兒,她在花圃前躊躇踱步片刻,這才將童清湫的身份背景,和種種遭遇與李燕雲說來。


    她的經曆豁然在李燕雲心中掀起滔天駭浪,而一身錦衣,發髻上插著一根玉簪,劍眉星目的他,麵色卻極為平靜。


    原來那些大臣之所以成群結隊的群體彈劾沐王,當真是童清湫手中有他們的把柄。


    她這個花劍坊來此看心病的,其中就不乏一些富家老爺和官老爺,從他門口中便可知朝中那些官員與他們走的近,且略微調查,更是知道這些人有些乃是貪官汙吏。


    而查這些,童清湫就是期望能得到他們的把柄,從而有一天借用朝廷之手,製沐王於死地。


    如那天官家門匾上被飛鏢射入字條,實則每個門匾上,乃是兩個字條,其中一個便是他們給李燕雲看的那張,而另一張則是他們的把柄。


    他們擔憂被揭發,自然會按字條上的行事,前去彈劾沐王,李燕雲沒想到童清湫會布這麽大的局,真可謂是心思巧妙。


    至於妙兒說的是不是真的,自然還要跟童清湫驗證一下,倆人分開問,才不至於串供,且倆人說的都一致,那麽真實性自然就大些。


    旋即妙兒又告訴李燕雲,童清湫與沐王和雲南總督的深仇大恨,說完之後紮著羊角辮的妙兒,她早已淚水滿麵,蓮足輕走幾步至李燕雲麵前。


    她略帶哭腔道:“楊公子,我說的句句屬實,還請你放過小姐吧,其他罪責有我來當即可!——小姐心地善良,花劍坊得到的銀子,她都有捐獻分撥於那些貧困百姓!”


    李燕雲淡然道:“你放心,她現在很安全,好著呢!幸虧是落入我手,若是落在那些官兵之手,怕是她現在正受著大刑伺候——不過,你還真是一個好姑娘,竟然甘願替她擔罪?你要知道,刺殺皇族的皇親國戚,可是死罪!”


    “小姐待我恩重如山,”妙兒更咽一下道:“我從小與小姐一起長大,她待我親若姐妹,從不將我當丫鬟看待。”


    這時代,女子地位極地,且生活條件不好,有些貧苦人家發現生了女孩,怕給家庭帶來負擔,到最後還是別人家的媳婦,便送給大戶人家當丫鬟養,或是童養媳,這些早已不是什麽新鮮事。


    “真是難得!”驀然間,李燕雲肚子咕嚕直叫。


    妙兒聽聞,當即一怔,反應過來後,紅著小臉道:“——若是公子不嫌棄,妙兒為你做些飯菜來!”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李燕雲毫不客氣:“去吧,多做些,外麵還有些弟兄——”


    走了幾步妙兒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她白嫩的臉上被月光映著,微華璀璨,墨眉下大眼睛淚光閃著,略藏憂慮:“公子,小姐真不會有事麽?”


    “我跟你保證,她會好好的站在你麵前,不過錦衣衛辦案,有許多流程要走,你莫著急!——快去吧,本公子餓的前胸都快貼後背了!”


    聽他後麵打趣之言,放鬆下來的妙兒深感好笑,輕嗯一聲。


    當下,四目觸碰,當即月光下的妙兒,看著他小麥色的臉龐,她心裏噗通亂跳,臉蛋微紅,忙忙轉身,扭著屁股跑去,瞅著她一搖一擺的小臀,李燕雲艱難的移開目光。


    這妮子動不動就在我麵前這般,真當我是柳下惠了?


    在花圃後院中,散了會步,不多時聞間自廚房中飄來的菜香,還沒吃上光聞其菜香,就暗感妙兒的手藝還不錯。


    踱步走著,借著虛掩的廚房的門見小妮子在廚房中忙碌的身影,李燕雲覺得這幅畫麵還不錯,若是在宮中,開個爐灶,與雨兮,容容她們,我燒火來,你炒菜,那才是有趣。


    總比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多了幾分趣味,然後在各宮找些空地,種上點蔬菜,那豈不是美哉?


    依稀記得前世曆史上,明朝朱元璋,似是就這麽幹過。


    看來皇帝有時的確會閑的難受,李燕雲深有體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過久了,會感覺枯燥不已,少了些趣味,而沒有這種日子的又拚命想過上這種日子。


    見妙兒在廚房忙前忙後,自己和外麵一大幫老爺們在等著吃,怎地有些過意不去,李燕雲硬著頭皮前去幫忙,雖說自己做菜的手藝差了點,但起碼燒火,那是沒問題的。


    一開始妙兒客套不用李燕雲幫忙,見李燕雲再三執拗之下,妙兒也不好再阻攔。


    不過讓李燕雲好奇的是,自己燒火之際,這小丫鬟妙兒燒菜之時,她會似有似無的會偷看自己。


    當自己看向她時,她又會紅著臉,看向別處,裝作神情專注燒著飯菜的樣子,實則芳心都快跳了出來,冥冥中又有幾分幸福之味。


    “怎麽?本公子臉上有花麽?”李燕雲好笑似的燒著柴火。


    “啊?”她支支吾吾道:“沒有,我,我是擔心小姐。”


    她臉頰紅若豔麗的雲霞,一語搪塞過去,李燕雲微微有一小,並未再說甚,而這種燒火的情景,自己在苗家村與苗小婉,在女真國使府與安夢涵,都幹過這活,倒也不陌生。


    而且親自燒火做飯,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都覺得比宮廷中禦膳房做的飯菜香上不少。


    月色更加深了,俗話說的好,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夜裏,竟還下起大雨,將紫禁城也籠罩了在雨夜中。


    各宮妃子怕是早已就寢,宮中柳如是和安夢涵都懷著身孕,翊皇後和皇貴妃自誕下龍嗣以來,都月子期中,自是不能打擾她們歇息。


    翊坤宮,嬌娜曲線玲瓏的身軀側躺在鳳榻的樸知恩,穿著紅肚兜的她身上蓋著薄毯,如雲的黑發攤在玉枕,美眸閉著,彎翹的睫毛盡顯,瑤鼻下小嘴微張,均勻洗呼吸,睡的很是香甜。


    當殿門吱呀一聲打開,又聞一陣腳步聲,似是驚醒了她,不由地睡眼朦朧的看去,當看清來人,她倏地下榻跪下禮,著肚兜和粉紅色鬆垮長褲的她多姿婉柔的身段,甚是嬌俏,玉臂香肩雪膚更是細嫩甚佳。


    “大人!”她櫻唇一動呼了一聲。


    這聲大人,很是回味無窮,裏麵故事隻有倆人知道。


    “嘿嘿,就喜歡知恩如此叫朕!”李燕雲攔腰將她抱起,她秀發自他臂彎處垂下,如飛瀑般,映襯她白嫩若滴的臉蛋,嬌美無限。


    瞅著她飽含羞意的眸子,李燕雲笑道:“朕本不想吵你歇息,才沒讓人通報,不想還是將你驚醒。”


    “你若來,臣妾哪有心思睡覺。”借著殿內的燭光,依稀可見她臉蛋紅顏發燙不已。


    這話不得不說,別有一番韻味,李燕雲搔搔一笑,在她額頭吻了一口,將她輕輕放在鳳榻,樸知恩心裏羞喜交加,紅著臉奇怪道:“大人,你為何穿著一身錦衣衛的衣裳?”


    李燕雲坐在鳳榻,脫掉鞋襪道:“朕在宮外辦點關於朝政方麵的事,此事牽扯藩王和雲南總督,朕不得不查個通透。”


    說話間,不一會兩名宮女走進來,一個端茶,一個端著洗腳銅盆,伺候皇上洗腳。


    一陣忙活完,宮女恭敬褪去,久未逢甘露的樸知恩媚眼如絲的眼中,多少夾雜著些許渴望,依偎在李燕雲懷裏,聽著李燕雲說著朝政之事,她似並不關心,芬芳之氣略微急促:“大人,臣妾……”


    她欲言又止,此一番不亞於猶抱琵琶半遮麵,增添了幾番朦朧之美。


    她這般模樣,魅惑不已,驀然想起花劍坊妙兒那一扭一扭的小臀,李燕雲喉嚨些許幹澀,著白色睡衫的他微微一笑,挑起她的下巴,望著她媚眼如絲,精致的麵孔,另隻大手一伸,輕輕一拽幔帳的細繩,幔帳旋即散落而下。


    翌日清晨,蒙蒙細雨還在下著,皇上在翊坤宮用完早膳之後,前往弘德殿。


    殿中一身紅色官袍頭戴雙翅有些雨珠烏紗帽的範清賢,見明黃色龍袍的身影進來,他忙忙跪下行禮。


    昨夜回宮李燕雲就曾讓小張子宣人讓範清賢第二天一早就要前來,跪下行禮之時,範清賢道:“臣範清賢,叩見吾皇聖躬金安——皇上,不知您找臣來所謂何事?”


    朝龍椅上一坐,李燕雲接過小張子遞來的茶水大口喝了幾口,道:“前些日子,有些奏疏彈劾沐王李恒,說是李恒,與雲南總督勾結,盡幹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朕命你派人將雲南總督宣來京,繼而密審趙呈——喏,這是關於彈劾他的奏疏,罪行都在上麵,此事就交由你刑部處理。”


    “臣遵旨!”範清賢起身,自皇上手中接過奏疏,打開看了幾分,滿是皺紋的手不由顫抖起來,麵色嫉惡如仇的有些憤怒。


    有範青天之稱的範清賢一向辦事得力,且公正無私,李燕雲也是知道的,此事交給他般,那在合適不過。


    待範清賢離開之後,李燕雲想起那花劍坊的童清湫,那童清湫一夜滴水未沾,不知如何了,飯一夜沒吃無礙,水也沒喝,怕是多多少少不好受,而且她胳膊上還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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