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弘德殿門前三個宮女的身影,在陽光的映射下,被拉的長長的,從兩個宮女的口中得知,蘇月兒是被上官皇後吩咐去慈寧宮慈恩樓做宮女的。


    蘇月兒抿了抿唇瓣,眉眼輕抬偷看皇上一眼,亮晶晶地眼睛中盡是少女懷春的秋波,當目光與皇上的目光撞在一起,她心裏噗通急跳幾下後,雙頰發燙,一時豔麗的不可方物,又急急的垂下頭去。


    興許是上官雨兮瞧著蘇月兒手腳麻利,才想召到身為皇後的她身邊,李燕雲是這樣想的,又好氣的讓宮女一字不差的將皇後原話說出。


    小宮女憋著笑,謹小慎微道:“皇後娘娘說了,將蘇月兒召來後,皇上便無法去浣洗庫欺負人家了。”


    “哈哈,是嘛!”李燕雲臉龐難得一紅,心裏又有些失落,至於是為何失落,他自己一時也分不清楚,當即瞅了一眼蘇月兒,頭也不回進了弘德殿:“蘇月兒,進來!”


    “是!奴婢遵旨。”


    殿內此刻隻有李燕雲和佇立垂首的蘇月兒二人,偷看著皇上身姿挺拔的背影,蘇月兒心裏直打鼓。


    想起那六個字,她香腮發燙不已,若玉的小手平放在小腹前,端地手心都沁出了汗。


    “你想去照顧皇後麽?”皇上道。


    她輕嗯一聲:“回稟皇上,皇後懿旨不可違抗。”


    “你這會知道皇後懿旨不可違抗了?”李燕雲轉過身來:“那朕這個皇上,讓你不洗恭桶,你怎地沒聽?你若不想去皇後那,盡管與朕說,朕不讓你去便是——”


    “奴婢想!”她倔強道。


    “你!”李燕雲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讓火氣降下去:“——你之前可是說,你不想讓人瞧不起,能承受浣洗庫洗恭桶的活計,怎地現在反悔了?莫不是你承受不了?——哼!口是心非。”


    他一番話下來,諷的蘇月兒小臉通紅,她垂頭鼓著小嘴道:“不,皇上您誤會奴婢了,若不是皇後娘娘,怕是奴婢早就沒命了,阿剛陷害奴婢,太後要杖斃奴婢,幸虧皇後娘娘替奴婢辯解,故而,奴婢願意照顧皇後娘娘,請皇上不要多心。”


    舉目看了一眼皇上,她補充道:“待皇後娘娘恢複身子,過完月子期,奴婢自會跟皇後娘娘請辭,去浣洗庫。”


    “廢話!”李燕雲好笑道:“朕的皇後娘娘向來善良,若是皇後喜歡你,不讓你去浣洗庫又當如何?你這是緩兵之計。”


    我又沒惹你,你衝我大呼小叫的作甚?蘇月兒有些委屈,很快,她嘴角勾起一抹刁滑的笑意。


    “奴婢鬥膽問皇上,皇上這當口是以皇上的身份與奴婢說話,還是以小過子的身份與我說話呢?”


    這妮子冷不丁一問將李燕雲問的一愣神。


    不過怎地還是以‘小過子’身份與她說話比較舒服些,他摸了摸下巴:“小過子吧,免得說朕以皇上的身份欺負你。”


    “君無戲言?”蘇月兒眼中含笑道。


    李燕雲嗯了一聲:“無戲言——想說什麽你盡管說便是!”


    “好!”


    她銀牙緊咬,幽怨地看著皇上,朝一臉疑惑的李燕雲麵前走來,猛地蓮腳一抬,小腳在他腳上跺了一下,李燕雲登時雙目圓睜,此一時,小過子嘹亮萬分的‘啊’聲驚叫回蕩殿內。


    嚇的小張子帶了倆小太監忙忙跑進來,當見蘇月兒甚是端莊,小手交叉在小腹前站在皇上麵前,而皇上似無事人似的雙手背在身後,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此場景小張子頓感疑惑:“皇上,您沒事吧?”


    李燕雲忍著腳背上的疼楚,哈哈一笑:“沒事,沒事!”


    見聖上無礙,小張子這才與皇上告退,帶著兩個小太監又退出殿外。


    “為何踩朕?”當李燕雲目光再次看向蘇月兒,蘇月兒已淚水盈眶,她撅著紅唇,淚目嬌怨地直視著李燕雲:“誰讓你這個小過子欺騙我,愣是說那三個字,念‘浣洗庫’,都怪你,是你讓我在紫禁城丟盡了顏麵!”


    她胸口起伏間,心中甚是快活,說出來真爽。


    “哪三個字?”李燕雲眼睛一眯佯裝不知。


    “我愛你——”


    這三字聽得李燕雲心中一提,一股柔情彌漫在心。


    她紅著臉脫口而出,剛說出口方知上當,登時隻感一隻胳膊如水蛇般,纏繞在自己腰上,將自己朝他麵前一勾。


    她驚的小口輕張,淚目對著他的目光,四目相對之下,空氣似若凝固,打量著他劍眉星眸,鼻若懸膽,涼唇薄薄的五官,她氣息略急之際,心裏惴惴不安之際,竟還有一種羞不可抑的期待感。


    李燕雲盯著她清秀的淚臉:“蘇月兒,這三字可是你主動對朕說的,朕可沒逼你,你竟然敢撩撥朕!”


    “小過子你放開我。”她嬌軀扭了扭,兩人身子緊貼之下,雖是有衣衫相隔,可她這般,在李燕雲看來,更是明朗朗的撩撥。


    “現在不是小過子了,是皇上。”李燕雲喉嚨有些發幹,感受她嬌軀漸漸發燙,瞧著她如受驚小兔子般可憐兮兮的模樣,一股原始的占有之感,攻占心頭。


    “這……”她氣息芬芳盡吐間,誘人的嫩唇輕張:“怎地又變了?剛才還是小過子唔——”


    她大腦登時一片空白,未語之言也淹沒在無聲的輕吻中,心中羞憤交加,她紅的發燙的麵孔,掙紮了幾分,玉拳輕捶他的後背,正在玉手垂下,準備放棄反抗之際,恰在此時,小張子進來,當見此幕,哎呦一聲之後,嚇的正要再次退出去。


    小張子來的真不是時候,皇上很是自然的鬆開她,幹咳一聲,叫住了小張子,詢問小張子何事。


    真是,快憋死個人了,眉目嫣紅的蘇月兒大口呼吸幾聲後,忙忙跪下,心裏做賊似的噗通直跳,似有回味的抿了抿唇瓣,似意猶未盡,心中甜澀之感,讓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可被張公公看見,她羞不可抑,頭也不敢抬,更不敢瞧皇上一眼。


    剛要退出去的小張子跪下道:“回稟皇上,順天府尹蔣文武,求見皇上。”


    順天府尹,不就是京城的管轄官?真會打攪朕的好事,李燕雲嗯了一聲:“宣——”


    “奴才遵旨!”


    小張子恭敬他退下後,李燕雲似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目光看向蘇月兒:“你去皇後那一定要好生照料皇後,若照顧不周,朕唯你是問。”


    “奴婢遵旨。”她紅著臉偷看他一眼,見他也在看著自己,她倏地忙收回目光,芳心如鹿撞之下退出了弘德殿。


    瞅著她的身影,本來嚴肅的李燕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佇立原地傻笑著,笑容純真如孩子般。


    出了弘德殿,蘇月兒玉手摸了摸唇瓣,心裏升起一股奇怪的開心,依依不舍地瞅了一眼弘德殿朱漆大門,須臾,她才抿著唇瓣與兩個宮女款款離開此地。


    驀然間,一身紅色官服上繡著仙鶴補子,頭頂雙翅烏紗的半大老頭,踏入殿內,朝穿著錦衣繡五爪龍的李燕雲跪下。


    當李燕雲走近龍椅前坐下,詢問順天府尹來意,這個順天府尹蔣文武大人,則是稱,偶然得之許淵在京城作惡,他沒有及時偵辦許淵,特來麵聖請罪。


    京城的治安問題自然由順天府直接負責,若是京城民間不安寧,那定是順天府的失職,與其皇上親口傳見,倒不如主動請罪。


    “你還知道許淵作惡?”李燕雲一拍案桌。


    龍顏震怒,嚇的蔣文武連連叩首:“皇上臣知罪,請皇上恕罪。”


    “你沒辦了他也就算了,竟然都沒報給朕聽!”李燕雲吼道:“他如此下去,百姓定戳著官府的脊梁骨罵,也定會說朕沒讓你們盡心,到最後還是罵到朕的頭上來了,怎地,朕若被罵昏君,你就舒坦了,是也不是?”


    “臣知罪!不過皇上,臣冤枉啊,”順天府尹苦道:“有些百姓不敢報官,因此臣也是才知道,且那個許淵乃是征北大元帥許廣的親孫子,百姓深知惹不起,也就忍氣吞聲了。有的看在許廣大元帥的麵子上不與許淵計較。”


    他說的倒也在情理之中,許廣怎地也是征北大元帥,那個許淵當真是不知好歹,簡直就是在消耗他爺爺許廣的英明,想必許廣若知,他有這麽一個不爭氣的孫子,定然會氣的暴跳如雷。


    且那個許淵的爹許林將軍,都被自己敲打了一通,如若他管教不好許淵,那就別怪朕無情了。


    訓誡了一番順天府尹,李燕雲才讓他跪安,並吩咐他,各地藩王近日前來的話,令他好生安頓,與禮部一起,不可怠慢。


    說起藩王,想起之前那些大臣前來覲見,且上奏疏彈劾雲南大理沐王李恒的事,當即,讓小張子娶一套民間錦服來。


    來到花劍坊時,斜陽西下,絢麗的夕陽美麗無限,將花劍坊李燕雲身影拉的伸長,一些個便衣錦衣衛列隊站在鋪子前,一身錦袍,發髻插著玉簪的李燕雲麵帶狐疑,進入了花劍坊中。


    鋪中一身擺著裙,頭上紮著羊角辮的丫鬟妙兒,正在擺弄著花盆,忽地聽見有人進鋪,她麵帶微笑地轉過身來準備迎客,當見來人是‘楊過’她笑容一僵。


    “妙兒,童姑娘在吧?”李燕雲麵色掛笑。


    “不,你不要進,”妙兒胳膊展開,擋在李燕雲麵前,嬌聲道:“我們家小姐說了,若是你來,不允許你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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