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花園依園而建的慈恩樓內,躺在紅木榻上的上官皇後聞言,霎時嫩俏的玉麵一驚。


    跟李燕雲說,她不但聽過,昔日師傅秦芷彤,她作為掌門人,受師命,也曾讓上官雨兮順道在宮中,找天隕劍,隻不過有血海深仇在身,雨兮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眉頭一皺的李燕雲驀然一驚,合著小彤子也曾想找過天隕劍,也難怪那個老太監說過,天隕劍江湖上人人都想得之,得到此劍,不光門派可名聞天下,更可振興門楣。


    這倒無礙,誰讓小彤子她老公我有此劍呢,到時候找到她,將此劍送給她玩便是,嘿嘿。


    抱著小皇子哺乳的上官雨兮奇道:“怎地突然問起這個?”


    李燕雲笑道:“雨兮,那把天隕劍目前尚在朕這。”


    旋即李燕雲事情的來龍去脈跟雨兮說,她這才恍然大悟,沒想到江湖上人人都想得之的天隕劍,竟然在自己這個夫君皇帝手中。


    她再三囑咐李燕雲切莫讓那劍流落民間,否則定會掀起血雨腥風,讓江湖上的各大門派爭搶,引來不必要的殺戮。


    不愧是國母,這層李燕雲都沒想到,反倒被她想到了,李燕雲當即答應,定會好生保管。


    “對了,雨兮,適才朕來時,怎生遇到那個蘇月兒?”


    想起蘇月兒寫的那六個字,上官雨兮哭笑不得:“你還說呢,還不是你害的,要不然她還不會被太後宣來責問……”


    上官皇後,這才將詳細經過說與李燕雲聽。


    當聽聞是那個阿剛的小太監,要害蘇月兒於死地,李燕雲氣怒道:“那個狗奴才,倒是真會挑事!”


    “臣妾適才要生的時候,那個蘇月兒也一直忙前忙後的照顧臣妾……”


    倆人有幾盞茶的話,其中更包括皇帝翻牌的規矩,經雨兮一說,李燕雲知道其中利與弊,也是,譬如白妃和柳妃、以及令貴妃一同遞牌子來,自己翻了其中一個,勢必那兩個定會有些難過。


    倒不如誰也不知的情況下,突襲去她們的宮,反而會有驚喜,奶奶地,朕那會想得確實不太細致。


    瞧著懷裏睡著的小家夥,情到深處,上官雨兮眼眶微紅,怕是自己娘親還有自己爹爹上官宇文,再也瞧不見自己的外孫了。


    深知月子期的女子不能哭,李燕雲幾番安慰之下,雨兮才情緒稍轉。


    這下可好,全國藩王都要上京前來給皇貴妃生的皇子和公主賀喜,並參加滿月宴,如此又添一皇子,實在是可喜可賀。


    旋即李燕雲吩咐小張子傳詔,要大赦天下。


    而皇後娘娘誕下皇子的消息,很快傳至後宮,一時間、令貴妃、柳妃、樸知恩、安夢涵、白妃、富察琳妃、飄兒格格、都前來道賀。


    更沒想到的是,月子期的皇貴妃魏靈容都前來,當皇上和皇後擔憂她身子之時,她則是稱,自己生皇子時,皇後娘娘尚且都不介意自己大肚子前去探望自己,自己前來探望皇後又何妨。


    一番話說的姐妹們很是感動,李燕雲更是感動的親了一口,惹地魏靈容嬌羞不已,不得不說魏靈容很是乖巧懂事,這也是討人喜歡的原因之一。


    一時間慈寧宮花園的慈恩樓鶯鶯燕燕,頗是一番熱鬧的景象,皇上與她們都說了一會的話,歡笑聲不時自慈恩樓傳出。


    不知多久,有小張子前來通報前宮有一些文淵閣首輔張居正和文軒閣奏疏遞來,和幾個大臣,在前宮等候多時,李燕雲也有些不忍離去,寧願多陪皇後一會。


    在上官雨兮再三囑咐他,不可懈政之下,李燕雲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可讓李燕雲感到意外的是,蘇月兒已經離開了,聽宮女說是,蘇月兒又去了浣洗庫。


    這妮子,這是故意在躲著朕呢?看來她已經知道那三個字念什麽了,李燕雲暗暗一笑。


    正走著驀然間瞧見跪在涼亭前的阿剛,李燕雲走到他身前,哼了一聲:“狗奴才,還認得我麽?”


    熟悉的聲音映入耳中,阿剛緩緩抬起頭來,見那囂張的‘小過子’一改往日裝扮,竟然著一身銀白色繡著五爪龍的龍袍,他大吃一驚,儼然呆住。


    一旁的張公公哼了一聲道:“大膽,見到皇上還不行禮!”


    反應過來的阿剛知道自己要倒黴了,他若是小太監還好,豈料他竟然是皇上,恐慌之際,他忙忙叩頭。


    “皇上,是奴才有眼不識泰山,請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饒命?”李燕雲冷著臉道:“你倒會挑事,想借皇家之手,殺了蘇月兒,怎地?得不到就毀掉?你這人心腸真是狠毒,小張子,派人將他弄到午門外,讓禦林軍砍下他的腦袋,斬首示眾,宮內若再有挑事者,一樣處置——”


    話罷,李燕雲瞪著嚇的怔住的阿剛一眼,便朝前走去。


    “奴才遵旨——”朝皇上背影拱手抱了一拳之後,小張子給身側太監使了個眼色後,繼續跟在皇上的身後而去。


    兩個太監旋即架起阿剛,阿剛這才反應過來,大呼饒命,可為時已晚,他這才想到當初義父康福囑咐自己那些話,讓自己能忍則忍,不可由著性子來。


    這下說什麽都晚了,自己不正是由著性子來才落得此劫,他雙腿早已嚇的癱軟無力,被太監拖著走的他,淚流滿麵的求饒,可此舉無濟於事。


    熹陽斜照,淡淡微風吹拂,皇後生皇子的消息,也被那些大臣知道,弘德殿中,吏部尚書連弘毅、督察院令江和一些大臣忙忙跪下行禮,說些道賀之詞。


    心情本來就好的李燕雲,大方坐在龍椅上,臉上掛笑,望著跪在弘德殿內的他們:“你們找朕何事?盡管奏來!”


    連弘毅叩了幾個頭,拱手道:“皇上,臣彈劾雲南沐王李恒,臣聽聞,沐王李恒在雲南大理橫行霸道,目無王法,欺男霸女、驕奢銀逸,與雲南總督趙呈魚肉百姓!”


    當即一眾大臣接連下跪,所說之詞與連弘毅大同小異。


    “皇上,恰逢那些藩王近日將來京城參加皇子滿月宴,”令江抱拳道:“當李恒前來,就此將他拿下,一審便知。”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他們竟然一致的彈劾雲南沐王李恒,李燕雲眉頭一皺,將袁自如和張居譴人送來的奏疏一瞧,竟然大部分都是彈劾雲南沐王李恒的折子。


    忽地,李燕雲腦子靈光一閃,那花劍坊中的童清湫不正是雲南人?聽聖姑所言乃是大理無量山櫻花穀。


    自己曾去花劍坊取槍之際,她可是說讓自己幫她什麽,自己當時心情不爽之下,並未答應。


    再者花劍坊收費可不少,能進入看心病的皆是非富即貴,李燕雲放下奏疏,環目在大臣們每一個人的麵上掃過,自龍椅起身,好笑似的看著他們。


    “愛卿們,此事你們怎地得知的?”


    連弘毅臉色明顯不甚自然,他額頭直冒冷汗,目光不敢直視皇上:“回稟皇上,臣……”


    “說實話!”李燕雲一拍桌子,大怒道:“若敢蒙騙朕,朕若查清楚,爾等皆是欺君之罪,到時別怪朕無情——記住,朕隻提醒你們這一次!”


    浩然的皇威,登時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李燕雲這般,連弘毅和在跪的大臣無不身子一震,互相對看了一眼之後,另李燕雲驚訝的是,他們逐一自袖子中拿出字條。


    自他們手中接過字條,字條上麵皆是李恒的罪過:沐王罪一,與雲南總督趙呈貪斂,魚肉百姓。罪二:沐王帶領家將官兵、逼死一對父子。罪三……


    字條上的罪過竟多達十幾條之多,更有一些大小惡事,看得李燕雲大手發抖。


    “皇上,臣不敢欺瞞您,”連弘毅道:“這字條乃是突然攜帶一直飛鏢射入臣府中的門匾上,其他同僚皆是如此。”


    “是啊皇上。”


    一眾大臣相繼認同。


    令江道:“皇上,臣以為這定是綠林好漢,見不慣大理沐王和雲南總督如此作惡,才用如此方式,告知臣等,並稟報給皇上,除此惡!”


    平時他們都是官官相護,沒想到如今竟然如此眾誌成城,同向一心,想治李恒為死地,難不成他們有什麽把柄在童清湫手中?


    好你個童清湫,你真以為我這個‘楊過’是錦衣衛,我沒幫你,你就威脅他們,將此事稟報給‘聖上’你當真是精明。


    細細一想,那童清湫美曰其名的給人看心病,若旁敲側擊,發現什麽秘密,用此要挾他們,他們又豈會不同向一心?她曾將自己當做周朗,用李韻藍這事報複‘周朗’,就看得出,她乃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子。


    以她的聰明,相對的,定然也不怕百官報複,這女子她糾結與沐王有什麽深仇大恨?


    不過有一點李燕雲甚是欣慰,那奏疏上皆有文軒閣,和文淵閣的大印,很顯然兩閣配合之下,互相製約的同時,效率似提高了些許,在往日,十天半月自己也見不到奏疏,那袁自如更是說天下太平。


    這下可好,袁自如袁閣老再也無法隱瞞什麽,否則很快就能被取而代之,或是找到借口將他給辦了。


    “嗯!”李燕雲嚴肅地點了點頭:“朕知道了,不過——藩王乃是一片好心,乃是來給朕慶賀的,若非證據確鑿,朕如何能將沐王羈押拿下?定會讓其他藩王寒了心,待朕好生調查一番,再議!朕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連弘毅、令江等一些一些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之後,旋即再次叩頭行禮:“臣等遵旨,臣等告退!”


    見這幫大臣這般,李燕雲嗯了一聲,看來自己要再去一趟花劍坊了,大臣們退出花劍坊之際,殿中的李燕雲正思考如何問童清湫,踱步之際,眼角的瞟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自門前閃過,他麵色一怔。


    那身影與兩個宮女自廊中而過,李燕雲麵色一冷:“蘇月兒,你站住!——”他走了出來,兩個宮女和蘇月兒身形一停,忙轉身跪下,李燕雲好笑道:“喲?你這是要去哪?——還有你們兩個,朕瞧的眼熟,對對對——你們不是皇後宮中的宮女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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