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城的知名酒樓,望仙樓內。


    此刻,所有食客都一臉懵逼的看著角落裏的一桌食客。


    隻見那桌食客的餐桌上,高高的壘起一張又一張菜碟。


    食量之大,令人震驚。


    而更令人震驚的,是那餐桌上的三個食客。


    兩男一女。


    但真正令眾人震驚的......


    是其中一個白衣飄飄的和尚。


    隻見他手中捧著一個大碗,正在瘋狂進食。


    碗中食物不是別的,正是各種肉食。


    “掌櫃的!給貧僧再上一打豬肘子!”


    鄧儒瘋狂進食,一邊不忘再點上一份。


    成為了武者境修行者之後,對於食物的消耗,也變大了,是平常的數十倍。


    “嘶,這是和尚?和尚吃肉?”


    “假和尚吧?”


    “不對,他身上氣血雄厚,是修行者,怎麽可能是假和尚?”


    “真怪啊。”


    一眾食客議論紛紛,和尚吃肉,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


    “大師......佛門戒律,不是說不準吃肉麽?”


    對麵,獨孤白唯唯諾諾的問道。


    鄧儒瞥了眼獨孤白,翻了個白眼,朗聲道。


    “首先!佛門戒律是戒葷腥,而不是不吃肉,五淨肉,佛門是能夠吃的。”


    “不為貧僧所殺,貧僧不見其死,不因貧僧而死,貧僧不吃它們,也自有其他食客吃它們,自然算不得因貧僧而死。”


    “其次——”


    鄧儒說到這,話鋒一轉,放下了手中的肉食。


    “我佛還說不可殺生,施主看貧僧殺了多少人?”


    “戒律是對庸才的束縛,貧僧,不需要。”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鄧儒說著,雙手合十,滿臉虔誠。


    “.......”


    獨孤兄妹沉默了。


    講道理,他們講不過這能說會道的白衣和尚。


    這白衣和尚真的打破了他們的所有刻板印象。


    原本以為,鄧儒會是一個普度世人的高僧。


    然後他一出手就殺了數百人。


    原本以為,他是個隻會用武力說話的暴徒。


    可講起道理來,卻讓獨孤白說不出一句不是。


    現在還在這大口吃肉,還說的頭頭是道。


    隻能說,大師不愧是大師。


    “大師,您接下來打算去往何方?”


    獨孤月雙手緊緊的抓在一起,有些拘謹的問道。


    “四海為家,有惡除惡,有暴製暴。”


    鄧儒答道。


    “那大師,您要不.....再在望舒城留一段時間?望舒城還有很多的惡人。”


    “您可以住在我們獨孤家的。”


    獨孤月急切的說道。


    “小妹!”


    獨孤白有些驚訝,似乎想說些什麽,卻被獨孤月瞪了回去。


    “..........”


    鄧儒沉默了片刻。


    他當然知道,這獨孤月不是看上了他,或許說看上他也沒錯。


    她看中了他一身武力,可保他兄妹二人安全無虞。


    老實說,留下來的話,倒也沒什麽,那虛陽派修為最高的也就是個氣血境掌門罷了,多殺點惡徒也就趕上去了,不怕他的。


    “好,貧僧可以留幾日。”


    鄧儒笑道,正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大師果然是個宅心仁厚的好大師。”


    獨孤月有些激動。


    鄧儒願意留下,那這幾天,他們兄妹二人的安全就不用擔心了。


    麵對少女的興奮,鄧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他確實挺宅心仁厚的,前提是獨孤月和獨孤白身上沒有血煞。


    如果二人身上有的話。


    那他估計就是另一種態度了。


    嗯,貧僧觀二位施主這一身血肉,也是大補呐。


    ........


    酒足飯飽,獨孤兄妹去付飯錢。


    “小妹!你真要留那和尚在我們家?”


    鄧儒早早的離去,獨孤白此刻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有些焦急的問道。


    那鄧儒有多殘暴,他們都看在眼裏。


    一手給人腦袋活生生捏爆啊。


    “嗯,哥,你覺得我們有的選麽?你我兄妹二人,我才十六,你也不過十八歲的年紀,望舒城那麽多家族,勢力盤根交錯,我們坐擁那麽大的家產,沒有殺生大師,我們能活下去麽?”


    獨孤月反問道。


    “可是,他那麽殘暴的一個人,還滿嘴歪理。”


    獨孤白梗著脖子,氣勢上卻是弱了幾分。


    “果然,大家都一樣,我們看不起佛門不分善惡,大哥你又何嚐不是如那些愚僧一般?”


    “你隻看到了殺生大師殘暴的虐殺那些惡人,難道你忘了,那些惡人是如何殺了我們的家人麽?若沒有殺生大師,你我哪裏還能夠站在這裏說話?”


    “難道就因為他們死得慘,大哥你就要忘了他們對我們的家人做過什麽,對其他人的家人做過什麽?”


    “你還記得二叔家的晴兒堂妹麽?她才十二歲,被那些混賬活生生的奸死過去,你忘了?”


    獨孤月滿眼失望的看著自家的大哥。


    原來隻要惡人死得慘一點,加那麽一點點悲慘的過往,惡人所作的一切就能被原諒啊。


    自家大哥甚至還覺得殺生和尚殘暴。


    他殘暴也是對惡人,對兄妹二人的仇人,而不是對準他們。


    獨孤白沉默了,許久,他才說道。


    “......也許那大師說得對,小妹你的眼光,心思,都比我要好很多。”


    “也罷,日後有小妹你,我獨孤家,也不至於撐不起來。”


    獨孤白歎了口氣。


    想他之前還想著如果他哪一天意外離開了,小妹要怎麽辦。


    現在看來,小妹的想法,要比他聰明的多。


    不像他一樣,認死理。


    ........


    鄧儒從酒樓中出來,便徑直奔向牛首山的方向。


    嗯,先前走的匆忙,忘記斬草除根了。


    這可是個壞習慣。


    不能光給獨孤家裏的那幫惡徒超度,而忘了牛首山上的惡徒。


    作為一個慈悲為懷的高僧。


    怎麽能夠厚此薄彼?


    回到牛首山上,摸到破廟前,此刻那些屍體都已經徹底涼透了。


    鄧儒盤腿坐下,解下木魚開始念誦超度經文。


    經文念誦聲響起,陣陣禪韻生起。


    一種祥和的氣息在牛首山回蕩。


    念了許久,鄧儒的眉頭開始皺起來。


    我魂呢?


    我那麽大,那麽多的一群魂呢?怎麽不見了?


    這也才過去三四個時辰不到。


    就輪回去了?


    不應該啊,他們被他鄧儒一拳打爆腦袋,按理說應該有很大的怨氣,是不肯輪回的。


    壞了,斬草沒除根,現在禍患來了。


    鄧儒頓感不妙。


    有人截胡了他們的魂兒,雖然不知道是幹什麽,但不可能是什麽好事。


    畢竟正常修士不可能會去修什麽拘拿魂魄的法門。


    也不太可能是針對他鄧儒的。


    畢竟他才剛來,怎麽可能有人那麽快注意到他。


    看樣子這望舒城的水,有點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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