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功力本就在蘇言之上,問道名次也勝於他,可掌門師尊偏心,竟欲將元淩門傳給他!既然如此,我便自己去拿!”


    韋笑隻是仰麵慘笑,語句怨毒至極。


    “嗬,隻是沒想到你如此心計,不過為他人做了嫁衣,最後你們誰也沒當上這掌門!”那女子字字句句誅心,令韋笑心頭滴血不已,尤甚傷口疼痛。


    “那這秦絕又是怎麽一回事,莫家自稱遺失寶物,真是被你所取?”


    “寶物,便是莫問我當年攜帶的那本秘籍吧!我原本以為那是他衝破心境的修練秘籍,如獲至寶,不曾想那竟是一本煉魂妖功!”


    “煉魂妖功?”


    原來這秘籍名曰《煉魂逆元訣》,從如何抽魂,煉魂,奪魂,最後可達到延壽續功的目的,但因血腥霸道,竟是一本不折不扣的魔功秘籍。


    那秦絕,也是在他重傷之際,無意撞上的少年,韋笑見他根骨上佳,是替身之才,自己又重傷難愈,便一念之差,仿照那《煉魂逆元訣》,拿秦絕身體試法,徹底占據他軀體為己所用。


    乍一聽來,卻與奪舍無異。夏華聞言心下一動,正待追問,千機卻不屑道:


    “哼,什麽煉魂逆元,不過是不入流的功法,將人弄到不生不死再行強占,怎配與吾千機蠱相提並論。”


    原來這煉魂逆元,需要生生放盡對方全身鮮血,將身體精元榨幹,才能引入自身精血,據為己用,雖看著像是活人,身體卻已屍化。


    之後若是被人下毒,隻要不見血,便對其無用,也難怪方無常拿他不下。


    所謂延壽,也無非是本來大限將至,再行借助新的軀體苟延殘喘罷了。


    而且煉魂之後,功力立時減半,亦需緩慢恢複,故此他隻得先認宗元淩門,再行閉關,直到問道也未能完全恢複,始終差了一些。


    隻不過如果錯過這次問道,便又要再等二十年!


    權衡之下他隻得鋌而走險,劍出偏鋒,先用計贏了方無常,在門中站穩地位,再慢慢對付魏無道和風宓,奪回掌門之位。


    隻是沒想到命數不濟,功虧一簣,先後遭遇歐陽明與無邪君,最後竟淪落到如今境地。


    見這《煉魂逆元訣》也沒什麽作用,夏華不由大失所望。


    她輕輕立起,口中吐氣如蘭:


    “我問完了。”


    ……


    次日清晨,元淩門巡山弟子突然在離天絕峰不遠處的樹林中發現秦絕屍體,他眼耳口鼻七竅俱是流血,竟是在臨死之前被人挖目拔舌,刺穿雙耳,將那七竅盡毀,死狀之慘,令人不忍再看。


    他的屍身之上散落白色書頁粉末,似是一本書被掌力揉成粉碎,隻留封麵斜斜覆在他胸口之上,上書幾個大字:


    《煉魂逆元訣》。


    莫家眾人趕至,見家寶被毀,此等秘法也無臉被江湖知曉,隻能找個借口線索已斷,悻悻離去。


    元淩門雖不知秦絕真實麵目,但見他死狀淒慘詭異,又持身不正,便也不欲家醜外揚,隻是將韋笑之死推在他頭上,將這無頭公案草草了結。


    有時真相,卻也不那麽重要,隻要該圓的麵子圓了,活著的人能過得去,也就行了。


    雖然此次問道名次被秦絕攪得稀爛,但江湖不乏有心之人,仍舊按著武力修為,將露麵的風雲人物做了一個武道排行。


    “白池神麵”歐陽明。


    他重出江湖,修為早已突破心境,遙遙領先武林眾人,亦不遜於當年莫問我,成了“斷魂雨”之後的又一心境傳說。


    “問天弦”風宓。


    風宓修為剛至心境門檻,又在連出蕩天十二響後仍有餘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因此被排到了第二。


    “無腸”方無常。


    方無常本是上屆榜首,但因歐陽明的出世,這些年又未能在境界上有所突破,此次受秦絕所累,接連掉落兩名,心中自是暗恨不已。


    “無邪君”劍九這次卻排到了第四。雖是第四,但關於他的議論卻超過了前麵三位。無論是正邪心性,還是與風宓的未竟之戰,都給武林下了不少空白和話題。


    尤其是那邪麵根本未曾出手,隻衝著眾人印象中的種種狠辣手段,便有不少好事之人添油加醋,編造了許多無邪君邪麵大戰其餘數人的版本,以博眼球。


    竟還有不少追隨仰慕之人,仿照千機夏華做派招搖過市,也不知是技不如人,還是被正主教訓,死了幾個,這才稍稍收斂了些。


    這一日,劍九功畢,便在方寸峰一處等待尋花。


    此次在元淩問道大會弄出這麽大動靜,本也是夏華的主意,欲釣出影閣幕後之人,可一連數十日過去,並無什麽異常,反倒是尋花,每日辰時便與風宓相約,卻又不許他跟隨。


    劍九正倚在一棵樹幹之上,忽然聽見頭頂有人道:


    “喲,瞧你這呆呆的樣子,還在等她不成!”


    隨著語聲,從樹枝之上蕩下一雙玉足來,露出半截小腿,又著了一雙紅色的小巧繡鞋,更襯得這小腿雙足瑩白可愛。


    與尋花雙足完全隱在裙中不同,夏華素日或行或坐,最喜露出一截腿來。


    一開始這元淩門中還有心猿意馬之人與她搭訕,後知她與邪麵之事,俱是後怕不已,從此哪還有人再敢多看她半眼,平日撞到,都嚇得立刻遠遠避開。


    見是夏華,劍九也不欲搭理,隻是依然望著遠方出神。


    “別怪我沒提醒你,”夏華正無聊的很,也不介意他毫無反應,便自顧自說了下去:


    “你這身體每夜都是蟲主占著,自是沒什麽感覺,但她,有多久沒和你親近了?”


    見下麵劍九頭顱微微一動,她又道:


    “你把她當菩薩一樣供著,可人家沒有,我看那風宓天天找她,兩人師兄師妹的叫的可親熱了。”


    “別胡說,那風宓年紀,都能當小花父輩了。”


    見他真的回應,夏華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她便跳下樹來,往劍九耳邊一湊:


    “這話你自己都不信罷!那風宓雖然年紀大些,但自有魅力,修為又高,別說二人是師兄妹,便是師徒,傳出江湖佳話在一起的也不在少數。你還是長點心吧!”


    她頭一歪,笑容裏又帶了一絲促狹:


    “你說他二人天天在一起,會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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