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武道無敵魏鳴岐確實喜歡,畢竟這世上沒有人喜歡失敗,擁有頂級模板的他如果不能比遊戲裏走的更遠那也太丟麵了。


    來都來了,那肯定得去山巔看一看,試問下山巔那人是不是武道真無敵。


    魏鳴岐此前一直懷揣這種信念,此意雖堅,卻還稱不上‘癡’,因此才覺武意虛無縹緲。


    但給謝北伶上藥的空隙,觸摸到那些痕跡,五年前於山洞中的心境再度浮現,不知不覺便對自己的‘意’理解又高了一層。


    之所以要追求一個武道全無敵,他心高氣傲不願輸給自己的模板是一點,但更重要的還是為了自己身後所站之人。


    他要一拳揮出,打出身後晴空,身前顫栗,他要整個江湖都變成他的應聲蟲!


    “那我去做飯……對了。”


    “……”


    “您下次看見火被壓小了,就用棍子往上抬抬,等下麵火苗上來就燒得快了。”


    而魯地自從多了個琅琊郡主以後這些年變化不小,最直觀的便是多了不少聞聲而來的江湖人,這些人匯聚以後又吸引了不少江湖勢力,以至於魯京在這兩年赫然成了江湖上的又一中心。


    流傳最廣泛的是,東方鳴當初派兵想要將孽子帶回再大義滅親,但被謝魏二人溜掉的同時,意外在船幫中找到了年幼的黎禾。


    經過這陣子的交流,施鳳官心裏對待禹卿的情緒軟和了許多,覺著這女人雖然有時候‘不講道理’,但是個關鍵時候能一起商量事兒的戰友。


    “你們……”


    “哦哦。”


    也為難她了,要不是到他們這,這女人一輩子怕不是連柴火長什麽樣兒都沒見過。


    “……”


    “……”


    本以為過來會迎來一頓臭罵,卻不曾想禹卿不僅沒怪著她,反倒比以前更溫柔隨和了。


    魏鳴岐這會正巧從屋裏出來,背


    著手過來正經打量了幾眼宋鈴語,向禹卿看過去道:


    “這姑娘怎麽瞅著跟你長得有點像,說是你妹妹我都信。”


    “我來!”


    雖然不認識女人是誰,但宋鈴語還是立時舉手過去:


    男人難啊,忙著外邊還得忙著家裏。


    嘴上對魏鳴岐罵歸罵,但魏鳴岐是她男人,那黎禾她卻連麵都沒見過,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麽事兒,要是對方真的來者不善……


    原因也很簡單,看得清楚歸看得清楚,但心裏總歸不爽,她年紀比魏鳴岐大些,對方有些事兒居然不私底下跟她商量。


    魏鳴岐放下抬起的腿,頗為欣慰的點了點頭道:“這姑娘眼裏有活,不愧是禹娘帶出來的。”


    禹卿杏眼泛著淡淡笑意與思索。


    魏鳴岐也覺得奇了。


    此前在外雖然也是愛笑,卻絕不會和男子打趣,更別說用這種……侃惱情郎的口吻。


    那傻娘們燒火的時候怕不是鼓著腮幫子吹的吧?


    “……”


    到底是炕頭打過架的兄弟,一撅屁股就能看出有沒有什麽貓膩。


    “你們來個人幫我燒火,我,我不會燒柴火。”


    還不知道她已經心動殺念的禹卿遞過去個安慰的眼神,道:


    “你什麽時候見他在女人身上吃過虧。”


    看他去到了廚屋,原地站著關係已經緩和許多的禹施二人對視一眼,最終施鳳官向那邊抬抬下巴道:


    聽起來是不是很有宿命色彩?


    種種奇特的巧合,讓許多江湖人愈發深信黎禾就是魏鳴岐的命中克星,無論後者蹦噠多高,終有一天都會迎來既定的宿命。


    “我屋裏湯還沒喝呢,要不要過去一起嚐嚐。”


    如此風平浪靜,讓家室不再為他憂心,讓五年前謝北伶所受之傷也好,黎禾被迫分離也罷,都不至於重演。


    “狗男人——嘴是真嚴。”


    宋鈴語將一路上的經曆陳述完,二女都皺住了眉頭,心思淺的施鳳官更是忍不住道:


    在心裏淡淡感慨一句,年紀更長些的禹卿倒看的清楚,因此全無在魏鳴岐麵前的幽怨情緒,反倒十分冷靜的道:


    “他不提,謝北伶也不提,就說明這事兒在當年不太愉快,說不定三個人心裏都有刺兒在,這刺兒不消了,他們在旁人甚至彼此麵前坦誠不了,且等著吧。”


    武道九境的門扉,終於被他真真切切的觸碰到了。


    “您看,一次不能塞太多柴火,不然就會把火壓小,鍋裏火力不夠,塞太多更不能像您那樣閉著眼睛吹,那樣就把煙全吹出來了。”


    魏鳴岐氣極的時候反而平靜,道:“知道是誰家誰人嗎?”


    禹卿這些年一直操持著‘嘲天宮’的地下發展工作,對各個地方勢力或多或少都有了解。


    “……”


    “我燒火燒的可好了,一路上過來在野外生火都沒被別人發現過。”


    禹卿沒多想就接受了她的邀請。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別說魏鳴岐了,連一旁的宋鈴語都聽懵了,隻覺得禹卿入京兩年變得格外陌生。


    “……


    禹卿拉起她手和她貼近了點,讓青年更好比對的同時語氣笑道:


    “她妹妹鈴音跟我長得更像,當初第一次見她們姐妹就喜歡的厲害,一直當著妹妹們對待。”


    “你們——咳——”


    小姑娘臉上微紅,伸棍兒搗搗灶裏道:


    廚屋門口忽地扒出個灰頭土臉的麵孔,淚汪汪的看著外邊:


    要說是王府的手也就罷了,可行事風格偏偏不像那些軍閥頭子,所以經過幾次試探,禹卿就默認了魯京江湖有隻看不見的坐地虎,和對方井水不犯河水了。


    “進關中半路上被人劫走了。”


    本為命中宿敵的二人當時在同一個地方,以至於一人逃掉的同時,另一人卻被對方的父親所收養,而後者原來的師父,也戲劇性成為了包庇魔頭的幫凶。


    “嗯,是琅琊那邊的人,帶隊的別人叫她郡主,應該是琅琊郡主黎禾。”


    “……”


    小年輕玩的可真花啊。


    遇見事兒了不想著娘,想從她身上嚐甜頭的時候倒是喊的又親又勤。


    “……”


    “聊完了?”


    鑒於當年的事兒沒太多人摻和,以至於哪怕過去這麽多年,對於魏鳴岐與黎禾乃至琅琊王之間關係的傳聞一直沒有確切的版本。


    如今謝北伶一傷,家裏沒幾個女人能指望得上,看來這往後幾天得他來抗大梁了。


    “……”


    廚屋裏麵,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坐在大鍋小鍋前,小的那個正給大的傳授經驗。


    “……少主。”


    好好好,這是真活夠了——


    魏鳴岐恢複常色,衝她伸出手道:“咱們還是先談談蒼良冶的事兒吧,他給你的紙條呢。”


    魏鳴岐臨走前不忘回頭看禹卿一眼,安慰道:


    “王再明他們你甭操心,回頭我去處理。”


    尤其那眼睛,都是杏眼,不過宋鈴語比禹卿多了細細的臥蠶,看上去更嬌俏些。


    “……”


    諸般信念摻雜,化作他心中對於此意追求的柴薪,魏鳴岐清楚感應到有團‘火苗’於這些意識柴薪上騰起,在他胸腹間盤成了一股氣,似在茁壯,似在溫養。


    “他嘴上把的嚴實,咱們以後一些事兒也不和他商量就是,總不能老是讓他將我們當小孩看待。”


    不行,越想越惱火。


    “有事兒不奇怪,沒事兒才奇怪。”


    “……好。”


    雖然平時在家燒鍋不是自己的活計,但難保哪天又被提溜過來幹活,施鳳闕就聽得很認真,虛心請教道:


    “鈴語你懂的好多。”


    “少主?”


    “嗷,對勁了,江湖上傳琅琊郡主長得可是天香國色——”


    但身為魏鳴岐的身邊人,哪怕前者從未詳細透露,但施鳳官和禹卿也是知道,這三人不僅關係不淺,當初還發生了不少故事。


    自從年前關於魏鳴岐的諸多事跡外揚發酵以後,這會地方上的江湖可謂風雨陰積,開始的抨擊聲漸漸發酵成除魔聲,暗地裏的醞釀也開始轉到明麵上,以至於連底下的平頭老百姓都感受到了。


    “我怎麽覺著這狗男人和那什麽郡主真有事兒啊。”


    施鳳官張張嘴,竟有些無言以對。


    禹卿倒不至於懷疑黑手是黎禾,反倒覺著黎禾像是對方推出的一杆大旗,如今手底下遭了黎禾的劫,她第一時間懷疑的就是魯京裏的那隻坐地虎。


    按理說嘲天宮裏的這些人見不得光,辦事受阻乃至失敗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但魯京那地卻不同,禹卿總覺著那地方有一隻手在暗地裏影響著局勢,甚至禹卿懷疑那些幫眾一到魯京就在對方眼裏‘露’了明,所以才有後續種種。


    “嗯。”


    “黎禾……這人怎麽說也和魏鳴岐謝道首有故,怎麽偏在這種關頭下手,這是要結仇?”


    “當時王哥帶著我們從船艙下水,想摸到岸上再分散著跑開,但後麵出現大隊騎兵圍捕我們,王哥他們見跑不脫了,就吩咐我一人出來到京中找你,鈴音不會武也和他們在一起,我跑遠時回頭看了眼,王哥他們都被綁了,船頭還有個女的像發號施令的頭兒,應該就是那什麽琅琊郡主。”


    施鳳官抱著手,陰陽怪氣的道:“人家把你手下都劫了,伱人後連句重話都不敢說,不會真有什麽故人再見,舊情未了的戲碼吧。”


    宋鈴語鼓起勇氣描述了當時情景:“王哥報了你名字以後,那些人打得更狠了。”


    “那邊兒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


    受此影響,嘲天宮當初也嚐試過去此地發展過,但明裏暗裏總是被各種巧合阻撓,一來二去也就最終放棄了。


    小姑娘一五一十將信息說了出來,隨即就見到魏鳴岐的臉越來越黑,有點愈加沉默的樣子。


    禹娘禹娘,


    她這麽一分析,施鳳官不僅沒感到輕鬆反倒憂心起來:


    “照你這麽說,那人還真可能是來找麻煩的?反倒姓魏這狗東西優柔寡斷的,那豈不是要吃虧?”


    魏鳴岐氣的臉都黑了,本以為他現今在關中已有幾分淫威了,卻不想連手底下人都護不住,這將來還怎麽帶隊伍?


    這回要是再出個許盛洪那樣的紈絝,那家裏除了老的小的,連狗都得挨他一腳。


    “誰那麽大膽子!沒跟劫匪報我的名字?”


    宋鈴語聽得鼻翼一熱,此次過來她本來還有些擔心,因為她們姐妹是偷偷決定進京,沒知會過禹卿的,誰知道半道被人劫了不說,她還引來了蒼良冶那麽一檔子事兒,她都覺著自己晦氣的像災星了。


    娘白叫的?


    “報了——”


    “……”


    姓魏的下不去手,她可沒什麽心理負擔。


    施鳳官率先發出邀請道:


    “姓魏的。”


    禹卿則笑盈盈的看向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人最是憐香惜玉,隻要長的夠漂亮,拿劍架在他脖子上這人也不帶惱的。”


    接過紙條,魏鳴岐匆匆掃過一眼,目光隱現思索之色,再抬頭時望見的卻是眾女看向他奇怪的眼神。


    問題這是在家啊,


    能聊黎禾這人嗎?


    不能夠,在黎禾表態以前,這名字就和太玄真人一樣,不能多提,提了就架不住有人去想,然後心揣揣的疼,也不吭聲。


    施鳳官咬牙切齒的低聲道:“有天我想起這事兒好奇,都騎著他問了他愣是吭吭唧唧沒給我交代清楚。”


    這種緊要關頭,身負巨大人望的黎禾又來踩上一腳,可想而知對局勢有著怎樣的催化作用。


    啪!


    施鳳官輕踢他一腳,氣道:“光說別人,你就不知道過去幫幫忙?瞧把我姑臉熏的。”


    “……”


    “……禹娘。”


    宋鈴語直麵傳說中的人物心中不由發怵,幾乎不敢抬眼去正經打量,實在因為對方的名聲大的嚇死人,而且傳聞中也張狂的厲害,不像好相處的人。


    改明兒兩巴掌打破他的淘氣!


    魏鳴岐臉蛋也有些發黑,這倆娘們都聰明的很,僅從他幾句話裏就咂摸出了不尋常,這是拿話旁敲側擊呢。


    “……沒有啦,隻是農家小孩都會的東西而已。”


    “她妹妹叫鈴音?人在哪兒?”


    “……”


    灶前正拎著鍋鏟的青年默默聽著二人交流,過了一陣才抬眼過去道:


    “鈴語,你叫宋鈴語對吧?你妹妹叫宋鈴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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