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尚未來得及搭話,這胡大師就繼續說道:“如今這時期一到,果真有二位貴人上門。一楊一唐,這個忙我豈能不幫?”


    這番話說的我跟唐一泓麵麵相覷,這家夥的話也不知是真是假。倘若是真的,那他這個師父豈不是神仙一流的人物?十年前能算到今天的事情,而且還這麽精準,怕是神仙也難。當下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就問道:“冒昧問一下,胡大師的師父是?”


    胡大師絲毫不介意的說道:“我師父便是周不全,道上的人說我師父十全十美,俗話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所以我師父便取了周不全這麽個名字。說句妄自尊大的話,我師父對於算數一類,倒也算得上是精通。隻不過我沒能學到他老人家的十之一二,倒是讓人見笑了。”


    此話一出,我頓時震驚起來。就連唐一泓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這世上果真有人能夠算的如此精準嗎?哪怕是十年的時間,會發生什麽事都能算的出來?


    唐一泓雖然滿臉的不可置信,不過我卻是已經信了八九分了。這周不全的名號我可是聽說很多次了,旁的不說,這周不全算老頭子得了個幹孫子,病可痊愈便極為精準。再往遠了說,我小的時候,算命瞎子曾告訴我,這道教裏麵的山、醫、命、相、卜,每一門學問都是博大精深的。


    但凡能夠精通其中一門那就是了不得的人物,他說曾經有一個卜字脈的前輩,就十分了不起。竟然連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曆史,都推算出來了。而且無一不應驗了,當真是神仙人物。這麽說來,十年也不算太長,完全有可能。


    這胡大師倒是也當真能夠察言觀色,見唐一泓一臉的不可置信,連忙繼續說道:“我師父不僅算準了你們什麽時候會來,就連你們的目的都告訴我了。所以接下來,二位盡可放心,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聞言頓時安心了一下,剛想開口詢問,那胡大師卻是笑著搶先一步說道:“我知道楊兄弟是想問我關於那神秘老道的事情,那神秘老道便是我師父周不全。而楊兄弟養父養母的事情,跟我師父卻是毫無關係。我師父念在楊家將世代忠良,算出來你養父養母有難,這才前往玉門關一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


    說到這裏頓了頓,接著說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宿命,天機不可泄露,無奈的是我師父已經盡力了。我師父雖然算出來你養父養母有難,卻是無法出手。有因必有果,知道因也破不了那果,一切隻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見我一臉茫然,胡大師又接著說道:“其實前不久我師父還來過這裏,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師父他老人家知道幕後凶手,也知道楊兄弟必定會前去尋仇,不肯善罷甘休。我師父還讓我帶給楊兄弟兩句話,善惡到頭終有報,冤冤相報何時了。還請楊兄弟三思而後行,莫染殺業。”


    這番話說出來之前,我依舊存有一絲的僥幸心理,希望那死去的不是我養父養母。隻是此時經由胡大師的口中說出來,卻是不由得我不信了。原來死去的真的就是我養父養母,那兩個憨厚善良的村民。


    頓時以往的一幕幕情景閃現出來,養父帶著我上山打獵,養母幫我洗衣做飯。那麽多那麽多的生活細節,隻讓我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雙眼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讓我三思而後行,讓我莫染殺業,去特麽的。養父養母對我恩同再造,我特麽要是不聞不問,老子還特麽是個人嗎?對我來說,他們跟我親生父母一模一樣。如此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不報此仇誓不為人。我都想立馬揪出那幕後凶手,食其肉飲其血抽其筋削其骨。跟我談什麽善行,去特麽的,老子要是殺他的時候皺一下眉頭老子就不信楊。


    那胡大師見我如此神情,自知多說無用,歎了口氣這才緩緩說道:“師父也知道楊兄弟勢必不肯善罷甘休,所以留給我錦囊一副,內寫楊兄弟若想知道凶手身份,還望發下毒誓,隻殺元凶,不傷及無辜。若非如此,恕我不敢不尊崇師父的命令,不能告知楊兄弟凶手是誰。”


    雖早已紅了雙眼,怒火中燒,此時卻是不得不思忖了一下。且不說我自己去查能不能查得出來這些人到底是誰,這之間需要的時間便不是我能耗費的起的。況且眼前的胡大師隻不過是個中間人,跟這件事情毫無關聯,我總不能逼迫他說出來。


    再說原本隻要是沒有關聯無辜之人,我怎麽會傷害呢?當下點頭同意了,隻是隨後從胡大師口中聽見的這些名字,卻是再次讓我瞠目結舌起來。


    茅山陰十八,茅不易,紅教何仙姑,甚至還有一個我做夢都想不到的人,赫然便是海村的神遊郎中方問山!


    聽到方問山這三個字的時候,我震驚的無以複加。在我的印象中,這個人一直都是好人,不僅數次救我於危難之中,甚至跟我爺爺也有牽扯不斷的關係。隻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人竟然參與了殺害我養父養母的事件中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方問山跟我爺爺可是過命的交情。甚至絲毫不亞於老頭子跟唐一泓的爺爺唐浮生的交情。就是那種我罵得我打得,旁人沾都沾不得的關係。當初唐家有難,老頭子可是挺身而出,甚至為此落下了十幾年的病根子都在所不惜。


    想都不用想,倘若我爺爺有難,這個方問山估計也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這種眼睛裏麵揉不得半點沙子的英雄好漢,如何會跟茅山陰十八師徒二人,紅教何仙姑那一類人,合夥去殺人?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說如此,可是不管這方問山究竟適合目的,卻也絲毫不能稍減我心中的怒火。管他是神是佛,管他跟我有何關聯,此仇都一定要報,而且一個都不會放過。


    我自己幾乎沒有意識到,此刻我血腥的那一麵已經徹底被激發了。先前雖說下手不分輕重,卻是盡可能的不傷及別人的性命。隻是這一次,卻是非殺不可。


    胡大師還想說點什麽,隻是一看見我的神情,便知道說什麽都不管用了,隻是礙於師父的臨別贈言,不得不說道:“楊兄弟,我知道此時勸解你毫無作用。讓你放下屠刀,想必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有幾句話,我還是不得不說。楊兄弟報仇的心思我能理解,隻是還望楊兄弟莫要多造殺業,元凶雖罪有應得,同謀卻是罪不至死。。。。。。”


    隻是我此時哪裏還能聽的進去這些勸解之言,當下還未等他說完,就十分不客氣的打斷道:“胡兄所言楊某記下了,今日之情來日必當奉還。隻是此仇不共戴天,楊某已是非殺不可了,胡兄無需多言了。”


    胡大師又是歎了口氣,這才緩緩說道:“也罷!也罷!我自知楊兄弟報仇心切,再說下去也是徒增煩惱,也就不再多說了。隻是有句話師父讓我務必轉達給楊兄弟,還望楊兄弟切記,切記!”


    我聽的一愣,這周不全還有什麽話要他轉達的?莫非還是勸說我不要報仇殺人之類的?當下疑惑的看向胡大師,卻見胡大師緩緩說道:“非是勸說之言,而是師父讓我轉達楊兄弟,盡快回玉門關一趟。那楊氏夫婦死後,不肯入陰間,不肯進輪回,不喝孟婆湯,不過奈何橋,不入土為安,不肯入棺木,想是在等著見楊兄弟一麵啊!”


    這番話一出來,我更是目眥盡裂。想來這件事已經發生有幾個年頭了,難道他們二位老人家的屍骨就一直放置在外麵?


    一想到這裏頓時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對著胡大師就鞠躬說道:“大恩不言謝,隻是二位老人屍骨未寒,楊某心中掛念不下,不便久留。日後有用得上楊某的地方,盡管開口,必定有求必應,就此告辭!”


    胡大師自知我不肯多待,當下隻得起身相送,走到門口似乎想起了什麽,連忙說道:“楊兄弟請留步,還有一事我差點忘記了。師父曾讓我告訴楊兄弟,說楊兄弟此去必有一難。風雨雷電,魑魅魍魎,不得不防。所以師父讓我轉交給楊兄弟一件東西,務必親手交給楊兄弟。”


    話音一落,竟赫然又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錦囊。那錦囊倒是極為精美,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絲綢所縫製。隻是口子被封死了,卻不知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伸手從胡大師手中接了過來,卻聽見胡大師繼續說道:“師父說此錦囊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萬勿開啟,除非性命攸關的時候才可開啟逢凶化吉。還望楊兄弟,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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