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思量唐一泓的話語時,卻猛地又聽見那化犼旱魃的慘嚎聲。當下也顧不上那玩意到底是不是旱魃,眼前的景象有多麽像人間地獄了,直被那聲音吸引的又轉頭看了過去。


    這一看頓時又是一驚,隻見那原本被無數隻黃鼠狼群壓的抬不起身子的化犼旱魃,此時竟是猛地一陣掙紮,從那黃鼠狼群中重新站了起來。當下竟是發狂一般,猛地一震雙臂,渾身都抖了一下,竟是將那滿身的黃鼠狼悉數給抖落了出去。


    那些黃鼠狼原本就體小力弱,這下被那化犼旱魃一陣猛抖,頓時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隻聽見耳邊“噗嗤噗嗤”之聲不絕於耳,幾十隻黃鼠狼瞬間就朝著那洞壁之上砸去。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灘灘的肉泥,隻剩下無數的獻血順著那洞壁緩緩流著。


    此時再看那化犼旱魃,竟是慘不忍睹。渾身上下愣是沒一處完好的,一身血汙,大大小小十幾個血洞。尤其是肚子上那個巨大的血洞最為致命,被我刺傷的那隻眼睛也沒好到哪裏去,竟是被那群黃鼠狼給啃得隻剩下一個眼窩子,露出了裏麵森百的骨頭來。


    那化犼旱魃倒也識趣,見此情景自知不敵,當下一甩脫那寫黃鼠狼,便悶頭就跑。身後被堵了退路,卻是不管不顧的朝著前麵跑來。


    這一下我頓時驚慌失措起來,這化犼旱魃的逃跑路線不偏不倚,竟是直直的朝著我們所在的方位跑了過來。


    我被這一幕搞得六神無主,簡直就像把唐一泓給弄死在這裏。一直勸戒她不要來這裏湊熱鬧,非但不聽竟是不管不顧的就來了,眼下見那化犼旱魃直衝過來。當下退回去早已經來不及了,我們遲早會暴露在它們麵前。且不說那化犼旱魃此時已經窮途末路,誰敢阻攔它的去路?便是它身後那群黃鼠狼,此時一見那化犼旱魃不敵敗退豈能輕饒?這兩方,任何一方都不是我跟唐一泓能夠應付的。


    我轉頭一看,不僅我麵無血色,身邊的唐一泓此時也愣住了。萬萬想不到的是,那化犼旱魃竟會選擇朝著我們這邊跑過來。到時候一旦發現我們的所在,怕是連想都不會想一下,直接就一巴掌將我們兩給拍死在當場。


    眼看著那化犼旱魃越來越近,本來化犼旱魃的速度就十分驚人,此時更是逃命的關鍵時刻,雖然身受重傷,可是速度不減反增。這一下即便不被發現,我跟唐一泓剛好堵在通道口,被它這麽一衝撞,怕是不死也要殘廢。


    隻是躲避已然來不及了,就那化犼旱魃快到我們麵前的時候,那黃鼠狼群卻是不依不饒已然追了上來。那化犼旱魃才邁開兩三步,黃鼠狼群就再次不要命一般再次撲了上去。黃鼠狼雖然死傷無數,可是對於那不計其數的黃鼠狼群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眨眼之間那化犼旱魃的身上竟是再次鋪滿了黃鼠狼。


    這些黃鼠狼一旦撲到那化犼旱魃身上,當下也沒有其它動作,張口便咬。那化犼旱魃雖說可以不管不顧依舊朝著我們這裏衝過來,可是耐不住本身傷勢頗重,哪裏抵得住那黃鼠狼群的一頓撕咬。當下不得不停住身形,竟是一頭撞到那洞壁之上,竟是擦著洞壁疾行起來。


    這一下那些黃鼠狼哪裏那還能牢牢的附在那化犼旱魃的身上,當下那化犼旱魃身上就像是下了一場跳蚤雨一般,紛紛被它抖動著掉落在地上。後麵原本想撲上來的黃鼠狼,也因為那化犼旱魃行動迅疾,竟是多熟都撲到洞壁之上。頓時隻聽見一陣陣“啪啪啪啪”的聲音,那黃鼠狼群竟是雨珠一般,紛紛掉到地上。


    眼前變故迭起,看見那化犼旱魃的腳步被阻,竟是不由得鬆了一大口氣。隻要這化犼旱魃不來我們這裏,迫使我們暴露了位置,那就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了。否則一旦被那化犼旱魃暴露我們的位置,我們鐵定九死一生。


    當下哪裏還敢耽擱,一把抓住那唐一泓的肩頭,就狠聲說道:“現在不走,更待何時?難道真的想把我們倆都害死在這裏不成?”


    我知道這女人是軟硬不吃的主,還特意露出一副十分凶狠的模樣來,否則以她的性子多半是不會乖乖聽命的。


    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剛才那一幕已然如此驚險萬分,這女人竟像是毫不在乎一般,不僅絲毫不懼,反而拉著我指著場中撕鬥的場景說道:“再等一下,那化犼旱魃跟黃鼠狼群的爭鬥就要分出勝負來了,我們看完立馬就走。”


    這話聽的我一愣,竟是萬萬沒想到這女人如此不怕死。當下恨不得將她一巴掌打暈過去,扛走便是。隻是怕她醒來又糾纏不清,況且那迷宮之中我也不知道路。所以隻能抓著她的肩頭,準備將她強行帶走。


    就在我準備動身的時候,卻猛地耳中傳來了那化犼旱魃的悲慟無比的慘嚎聲。這聲音比那種吃痛之下的慘嚎聲大了無數倍,而且聽起來竟帶著一點悲涼。當下忍不住好奇,竟是忘了強行拉走唐一泓,也轉頭再次看去。


    這一看就看見那化犼旱魃繞著那東西轉了好幾圈之後,竟是猛地的一躍而起,一下子又跳回了那洞穴正中的位置。我看的時候,那化犼旱魃正雙手撐地,昂著隻剩下一隻眼睛的腦袋慘嚎不已。


    就在那慘嚎聲才落地的時候,隻見那化犼旱魃竟是雙腳猛地一蹬,身子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疾馳而去。一路上那些撲向它的黃鼠狼竟是紛紛被撞的頭破血流掉了一地,這一下子幾乎用光了那化犼旱魃的力氣,大有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氣味。


    一瞬間我就明白過來,這化犼旱魃竟是想憑借著這最後的力氣撞開那一睹黃鼠狼堆砌起來的肉牆。那原先的退路被那群黃鼠狼給堵住的時候,腦袋便是正朝著化犼旱魃這一邊,目的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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