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步罡踏鬥


    眾人聞言圍攏了過來,等著他解釋。原來關聘婷送他的這塊mtm表,自帶輻射監測功能,如果周圍的輻射量產生變化,表上的數字就會產生波動。


    輻射存在於所有物質之中,是原子核從一種能量狀態轉變為另一種能量狀態過程中,所釋放的微觀粒子流,是宇宙中普遍存在的自然現象。所以自然界中的一切物體,隻要溫度在絕對零度(零下273.15攝氏度)以上,都會向周圍散發輻射。


    昨天晚上他最後一次看表時,雖然沒有專門觀察輻射值,但不經意間還是有點印象,今天再次看表時,變動的輻射值給了他啟發,他不停地走動,果然發現輻射值在同一個位置是相對固定的,而在另一個位置則不同。


    文龍對著手表又來回走了幾圈,然後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這地方的輻射值居然為零,有些不正常。他低頭一看,腳下就是傳說中的“劉秀床”。


    相傳西漢末年,劉秀被王莽追殺,睡在紫山一塊隱蔽的大石板前,躲過一劫。後來劉秀起兵南陽,建立東漢王朝,號稱光武帝。而當年劉秀睡過的大石板,便被人們稱作“劉秀床”。


    紫山的山體石質為黑雲母花崗岩,花崗岩的輻射值雖然很不高,但不會為零。文龍想起張禦風的話,洞天乃“結氣而成”,八陣圖依托八卦方位而建,可將其視作一種洞天的半成品,陣成後會將同一區域分割出不同的氣場。而正常情況下,自然界同一區域的氣場通常是趨同的。


    而這個位置的輻射與大環境不同,很有可能此地的氣息被某種結界屏蔽了。文龍將其他人叫到跟前,指了指地上的“劉秀床”,示意大家站上來。


    這塊石頭不小,但四個人站在一起很擠,薑薇拽住文龍的胳膊才站穩。文龍掏出符籙,遞給周禮新。小周口中念念有詞,試圖驅動符籙,但他念完後,並未出現什麽異像,但身旁的文龍卻感到,符籙上的氣息開始朝著北方流動。他跳下大石,招手讓大家跟上,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眾人見他神神秘秘,也不方便問,都緊張兮兮地跟在後麵。文龍隨著流動的氣息走了幾裏,在一個山洞麵前停了下來。


    洞口無人,文龍用望氣之法往裏探了一下,淺近處也未發現什麽人跡,便招呼著大家往裏走。


    四人掏出手機,沿著山壁默默前行,心中充滿了期待。又往前走了幾分鍾,前麵出現三條岔道,氣息到此盤旋不進。


    周禮新蹭到近前,掏出羅盤擺弄了一下,對文龍道:“讓我來。”


    說完向後退了幾步,像寫“之”字一樣地走了起來。


    薑薇看著好玩,問文龍:“他在幹嗎?”


    李鈺在旁邊插口道:“這是禹步。”


    禹步相傳為大禹所創,又稱步罡踏鬥;聚氣、避險、辨向皆可行此步,實乃穿山入林之必備。


    周禮新將禹步走完,正好停在左側的洞口,神氣地一揮手:“跟我來。”


    三人一挑大指,跟著他迤迤然走了進去。


    往裏走了不知多遠,眼前映入一片天光。


    山道的盡頭,也是個洞口,四人走出洞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小山穀中。在山穀的正中,有一個八角涼亭,而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座石屋。


    山壁很高,大家抬頭看了看天,和外麵沒什麽不同,隻是沒看到太陽的位置,或許是在山穀之中的緣故。


    李鈺忍不住開口道:“到了?”


    文龍點點頭:“應該是。”


    周禮新邊看邊道:“你們說這地方是古人留下的,還是後人開發的?”


    薑薇蹲下身,指著地上的幾株植物說:“我雖然不是植物學家,但是這幾棵花草明顯和外麵山上的不同,後人會那麽大費周章嗎?”


    四人走到石屋麵前。石屋的門窗雖已腐朽,但尚完好,斷不像經過近兩千年的模樣。


    文龍再次用望氣之法向屋內探去,未發現什麽異樣,便伸手將門緩緩推開。


    隨著門被推開,屋內流出一股濁氣,但很快就被風滌蕩幹淨了。


    文龍率先走了進去,見這間石屋約莫15平米左右,依山壁而建,屋內一座石炕,一張石桌,一把石椅。此外再無別物。


    屋內的壁上,留有兩篇墨跡,文龍趕緊走上前去觀瞧。其中一篇字跡斑駁,已不可辯,另一篇雖然也已侵蝕,但尚能辨認。


    隻見牆上寫道:“餘俗名紀滄海,道號雲帆,平生好古,敬慕先賢……”


    這篇字行文淺白,四人都看了個明明白白。原來這紀滄海,是清道光年間人士,自幼出家為道,號雲帆道人,雲遊四海。一次在九江,偶然間發現了一本已快散亂的《黃石遺冊》,閑來無事,便著手研究起來。


    原書本有一篇序言,為諸葛京所述,寫的是其赴任江州途中,路過南陽,拜謁先祖,在早先武侯所住的茅廬中,無意間發現一卷竹簡,便帶回了江州,謄抄在絹帛之上。


    雲帆道人將書看完,按照書中所指的線索,來到臥龍崗。當年的地貌與如今大不相同,卻與古時更加接近,紀滄海找起來比文龍他們容易了許多,終於尋到了這裏。


    為了研究八陣圖,他在這石屋之中住了一年有餘,後來原書被翻爛了,他便重新謄寫了一遍,但做了些手腳,隱去了序言,還將符籙和地圖用特殊方法黏在了一起。之後紀滄海飄然而去,臨走前留下了這篇墨跡。


    眾人看完墨跡,尚未自拔,周禮新忽然叫道:“師兄,你看這裏。”


    周禮新之前看得囫圇,所以比較快,他不好打擾別人,就到處踅摸。後來發現鞋帶開了,彎腰的時候,見到石床之下有個木頭箱子,便叫了起來。


    文龍和李鈺分別分出左右手,將箱子從床下輕輕拖了出來。箱口處沒有上鎖,李鈺輕輕將箱蓋打開。


    箱子裏放著四樣物品,一把傘,一把劍,一個羅盤,一塊木牌。


    木牌很像古代打仗發號施令的令牌,不到一尺長,正麵有八個字:箱中物品,留待有緣。字跡深陷,轉角圓潤,竟然是以手代筆書寫的。背麵畫有一隻鳥,看樣子像是麻將裏的“幺雞”。


    周禮新看完令牌上麵的字,指著羅盤,激動道:“幾位哥哥姐姐,這東西能不能給我?”


    其他幾個人都不是貪婪之輩,自然沒人和他爭。文龍將羅盤輕輕拿起,見其製作精良,上麵隱隱有氣息流動,遠勝周禮新原先那個。他將羅盤遞了過去,說道:“你現在還不能真正發揮它的威力,回去要好好練功。”


    周禮新鄭重地點點頭,將羅盤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兩個人談論羅盤時,李鈺已將那把劍抄了起來,倉啷一聲,拉開劍鞘,一股寒光直透而出,上麵隱隱有血氣繚繞。


    文龍一凜,將劍拿過,還入鞘中。對李鈺道:“把劍交給舅姥爺吧。”


    李鈺雖沒有文龍勤於用功,但也是家學淵源,知道這把劍對自己而言,有些喧賓奪主,便將劍收在了包裏。然後拿起那把傘看了起來。


    傘有些沉重,傘柄和傘骨竟是金屬做的。傘麵似乎是皮質,看上麵的紋理,有些像蛇蛻。李鈺想將傘撐起來,一推之下卻沒動,又觀察了一下,站起身走到一旁,用掌一磕傘柄底端,傘刷地一聲打開了。


    “前清就有自動傘了?”李鈺覺得挺新鮮,又磕了一下,傘自動收了起來。他遞給文龍道:“這個歸你了,以後背著它,別提多瀟灑了。”


    薑薇對這些都沒興趣,看完他們分贓,揶揄道:“知不知道女士優先?”


    李鈺嘿嘿一樂:“我們已經把最好的東西留給你了。”


    說完一指那塊木牌:“名人手跡,獨一無二,這要上拍了,你後半輩子就有著落了。”


    薑薇恨不得把木牌拍他臉上,但又一想,賊不走空,聊勝於無吧。


    幾個人見屋子裏沒啥可淘換的,便出門朝涼亭走去。


    這座八角涼亭麵積不大,頗為古樸。當中有一石桌,桌上有個石甕,石甕上雕有八條長龍,龍尾朝上,龍頭朝下,龍嘴張開,每條龍口中含有一枚石珠。龍頭下方還擺有八個石腕,每個碗內畫有一個符號。


    薑薇指著這石甕道:“你看它像不像張衡地動儀?”


    李鈺點點頭:“八成就是,張衡也是南陽人,隻不過諸葛孔明出生時,張衡已經逝去了幾十年,但張家是南陽大戶,武侯隱居南陽時,也許去拜訪過張家後人,興許見識過地動儀。”


    周禮新貓著腰端詳著其中一個龍嘴:“很多科學家都複製過地動儀,但似乎從來沒起過作用,不知道在山穀裏擺它做什麽。”他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說著不禁有些困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他嘴上尚未閉攏,就聽“啪嗒”一聲,龍嘴裏的石珠掉了下來,落在了下方的碗中。周禮新有些不好意思,剛想將石珠從碗裏揀出來,忽然覺得腳下一片晃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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