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般的秘洞裏自西向東共有六扇門,哪道門才是通向第七道暗卡的所在?這個問題卻攔住了白鳳,白鳳看著在地上不停喘息的郭錚,道:“你還能走麽?”


    郭錚勉強的笑道:“隻要我還活著,就必須走下去。”


    白鳳仔細了數了一下那六扇門的數目,卻還是想不出答案來。他的目光又投在郭錚的臉上,他知道有些問題不是他用劍就能解決的。


    郭錚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從地上慢慢的站起。向白鳳打了個手示,說道:“把那張圖拿來,我仔細看一下上麵的提示。”


    白鳳早就把這個圖看了無數遍,裏麵根本沒的提到這屋裏會有六扇門,那地圖上的標示竟是一個很大的問號,問號的意思是代表繪製這張圖的人也不知道。


    白鳳已將那張地圖交給了郭錚,郭錚又很仔細的看了一下。


    白鳳冷笑道:“裏麵那個問號是什麽意思,難道連你這個能通百經的江湖也不知道。”他的語氣中已有些不滿之意。


    郭錚突然拋下地圖,走到每一道門的石壁上都去敲了數下,然後又用腳步在每一道門的門縫處量了一步半。白鳳真是看不懂他在搞什麽,但他相信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就好像外麵那道門一樣。他的劍再厲也是開不了那扇門的。


    郭錚突然笑了。看到郭錚的笑容,白鳳似乎也看到了希望。郭錚緩緩的站起身來,走到第四扇的位置停了下來。轉身對白鳳道:“就是這裏,這裏就是最後一道暗卡的入口。”


    白鳳沒有問為什麽,因為他有時候問了也起不了實質的作用。他從來不喜歡做沒有必要的事情。他不問,這次郭錚卻自信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麽我認為是這裏麽。”


    白鳳道:“我需要知道麽。”


    郭錚似有的些失望,有時候的自我炫耀其實是對於自己內心的脆弱與自悲的掩飾。他隻在一個人的麵前炫耀,這個人就是白鳳。也許是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超越過他,在他的內心深處竟有一種很微妙的自悲感。


    白鳳道:“我們要如何進去。”


    郭錚心裏雖然不快,但臉上還是掛著一幅笑容,怔了一下,說道:“你可看見另外的五扇門與這一扇門有何不同?”


    白鳳看不出來,他從來就不喜歡動這方麵的腦子,但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傻子。一個傻子怎會練就如此犀利,準確,天下無雙的劍法。也許他隻專一他手中的劍,對其它方麵他都不想多分出精神來研究罷了。


    白鳳不答,郭錚似早就知道他不會回答。


    郭錚接道:“你看這六扇門的高度。隻有這第四扇門的位置最低,而且第四扇門的門縫剛好三尺五寸高。這樣的結構突然讓我想了另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的門縫也剛好三尺五寸高。”原來剛才他用腳下步去量的隻是這個門縫的高度,這倒是一件很有趣,也很有難度的事情。


    白鳳在聽,他好像不願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郭錚見白鳳不支聲,又接道:“前朝的水牢有一個通用的標準,就是門縫的高度必須為三尺五寸高。而這安定候本來就是前朝後譎。我想這裏就應該是他們曾經審訓犯人用的地方。剛才我用耳撫在石壁上隱約也能聽見裏麵的水聲。”


    突然郭錚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種很奇怪的表情,自語道:“裏麵除了這種聲音,好像還有一種?”


    這次白鳳竟又開口問了,這次郭錚絲毫沒有一絲炫耀之色。他的臉色很凝得,他一字字的說道:“一種武器確在骨上,骨上隨之分裂的聲音。還有人的聲音,一群似乎快要死的人。”


    白鳳大驚失色道:“難道還有人比我還先到了這裏,而且已經進了第七道暗卡。”


    郭錚歎了一口氣道:“也許更糟糕的是他已拿到了‘聖武密詔’。”


    白鳳急了,這次真的急了。他急得跳了起來,大叫道:“那我們還等什麽,快把這扇門打開。”


    郭錚輕輕的歎道:“這扇門應該可以打開的,但現在已無法打開了。除非裏麵的人給我們打,不是我們永遠也進不去的。”


    白鳳人像是一下子脫虛,一個踉蹌倒在石門上。白鳳冷笑道:“看來真如你所料,這次任務是永遠也無法完成的。”


    就在這時,隻聽石門“哢哧”一聲,那第四扇門竟在這個時候開了。白鳳呆若木雞的看著這一幕,難道是剛才他撞到了什麽機關,所以這道就應聲而開。


    這次比白鳳更吃驚的是郭錚,郭錚說過這扇門隻有裏麵的人才能打開,就一定是隻有裏麵的人才能打開了。這扇門開了,隻能說明是裏麵的人讓他們進來的。但他實在想不通這些候門死士怎會放他們進來。這些問題也在白鳳腦海裏盤旋。


    他們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悲傷。如果是這裏麵的人讓他們進去的,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裏麵的人自信有能力勝過他們。


    這些迷團很快就被揭開了。


    他們沿著石階往水牢的下層走去。水牢裏麵高處的積水正在往下麵的池中慢慢的滴下來,那一聲聲嘀嘀聲就像是血從人的咽喉慢慢的往地上滴一般。


    水牢裏的情形讓他們都驚呆住了。郭錚聽到的那骨頭被砍斷的聲音應該就是從這裏傳上來的。水牢裏一片死寂,一片血腥之氣在半空中凝集,久久不散去。這水牢的溫度很低,死人的血液也很快凝結。


    水牢上一層的是清水映目,明澈見底。而這下麵一層的水池裏卻已是被死在這裏的人的鮮血染紅,紅如血,血如鏡。


    這裏死的人幾乎整個水牢下層的小池填滿,他們的屍體有的飄浮於池中,有的橫屍於石階之上。從他們的裝扮看來,有十幾人竟是華山弟子,也幾人是崆峒派門下。還有些人的裝束也是華衣綿服,應該都是些在江湖上很有地位的人。但們的地位卻不夠高,但他們的野心卻太大,所以他們現在都成了死人。


    石階的盡頭竟是一處向上走的石階,也是這時水牢的出口。


    白鳳將這些人都看了一遍,其中還有幾個人的身著與這些人都不一樣,但他們身上的劍傷刀傷加在一起足夠有上百處,這些人竟受了如此重的傷還能頑強抵抗到最好,這些人隻會是一種人,他們就是守護這裏最後一道暗卡的死士。他們都死了,誰能殺死他們。那些死去的人就算殺了他們,那他們現在也死了。誰殺他們?


    白鳳心裏不禁在這樣問,這個疑問也是郭錚現在想問的。


    門會開,是因為裏麵的人讓他們進來。這樣推斷這裏麵至少還應該有活人,而這個活人現在卻還沒有出現,難道他才是候門最後的死士。


    白鳳突然目光一轉,盯著那池上左上方的幾具屍體看了良久,臉上突然露出一種很奇怪的目光,暗歎道:“是他?他也來了?”


    白鳳仔細將思緒理了一下,暗想道:“也隻有他會給我們開門,也隻有他才會用這樣的方式殺人。看來他來的時候這裏的戰鬥應該還未結束。”


    這些事情在白鳳腦海裏回思一陣,現在他好像又變得異常的聰明。聰明不可能一下子變聰明的,也許他本來就很聰明。如果是這樣,這水牢裏應該還有一個,這個人是他?


    死在這水牢裏的人又是怎麽進來的?他們無疑也知道了這裏的密秘,而這個密秘知道的人並不多。


    疑雲重重,郭錚的臉上也是一臉的疑惑,白鳳的腦子裏也是一團的霧水,他們都知道一件事。這裏所發生的一切,都不是他們想像中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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