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追風步


    朝來寒雨晚有風,桃花凋落謝春紅。


    興衰榮辱等閑事,人生何恨水長東。


    匆匆間,春去夏至,徐立依然每天都在重複不停地訓練。無論是出拳還是出腿,徐立都會爭取練習一萬次以上,而且是全力那種。


    當然這些徐立還無法做到,畢竟出拳一萬次,和全力出拳一萬次,根本不是同一個概念。


    風無痕曾經詢問:“你為何要執著這一萬次呢?”


    徐立答到:“書上說,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可稱為猛將。在我看來,還不夠!”


    風無痕就問:“那你覺得如何才算可以?”


    徐立則說:“要一人殺萬人,才是真的猛士。所以我要能夠全力出拳一萬次,那時我便可算是真正的一人抵萬軍。”


    於是風無痕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徐立,說了一句:“你不是瓜娃子,就是瘋娃子。”


    徐立才不管先生怎麽看自己,先生不教,他就也隻好自己鍛煉了。徐立覺得,在在先生講解的獵人準則中,第一條看的是心境,第二條看的是智慧,第四條看的是意誌,唯有第三條講究的是實力。


    而一名獵人,如何才可以自由進退呢,在徐立看來,就是你的速度要快,不然追不上獵物怎麽辦,被獵物盯上,跑不了又怎麽辦。


    所以一名獵人,隻要速度夠快,便可以做到進退由心。這樣不比亂七八糟的招式強多了,不都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管它是動手還是動腳,隻要我夠快,豆腐包的再嚴實,我還不是想吃就吃。


    隻是如今藥浴的效果已然不大,畢竟周圍的藥材雖然不少,但是比較珍貴的都已經采集的差不多了,若是在再深入的話,對於他們來說,有些危險。


    所以徐立為了鍛煉自己的速度,開始使用最笨的方式,那就是增加腿部的負重。每當適應一部分負重,徐立就會再次增加一點。


    至於雙臂之上,徐立沒有綁沙袋,叢林中危機四伏,他還要應對各種突如其來的危險。


    風無痕看著徐立,身上綁著沙袋,不停訓練的某樣,一臉的鄙夷,扔下一句:“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然後就瀟灑轉身離去。


    可是徐立依然我行我素,並且綁的沙袋越來越多,沒辦法啊,他如今的力量依然超過千斤了,數十斤的東西對他來說,作用不大。


    於是他隻能是不停的往身上添加沙袋,也許是看著徐立臃腫的樣子,實在有些辣眼睛,這一天風無痕終於有些忍不住說道:“立兒,男人有時候太快了,也不好。”


    徐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先生,你又不教我什麽保命手段,還不讓我跑路的時候快一些啊。”


    呃,風無痕有一些尷尬,但是這怎麽能夠難道他,於是冷哼一聲:“你懂什麽,我教的再多,能夠比得上你生死磨煉得來的東西嗎?我一切的手段也都是這樣來的。


    獵人準則第二條,眼要明。你以為隻是你臉上的那兩個窟窿嗎?還要有慧眼,有心眼。我不教,你不會看,不會學嗎?


    先前看你不停模仿的妖獸的動作,還以為你懂了,沒想到一樣的愚不可及。既然你那麽想要快,那就看好了!”


    徐立聽到先生的話,頓時想到了四個字:師法天地。人們最開始的時候,為了武裝自己,都是通過學習天地間的其它事物,才逐漸變得強大。然後不停地改進,不停地拔高,繼而由形入神,由神入道。


    不過徐立暫時沒時間想太多,因為風無痕開始動了,為了讓徐立看清,他刻意降低了速度,但是在徐立眼中還是太快。


    “我從來沒有刻意追求速度,我隻是喜歡風,我覺得風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於是我開始追逐身邊的每一縷清風。”風無痕的聲音從好似從四麵八方傳來。


    開始的時候,徐立還能看到先生的身影,也能感覺到先生移動時帶起的一縷清風。可是隨著風無痕的速度加快,徐立看到了數不清的殘影,最後就連殘影都開始模糊。


    於是徐立想到先前先生說的心眼,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努力的張開全身的毛孔,探知外界的一切。不知是不是錯覺,徐立的腦海中,先生的身影竟然漸漸清晰了起來,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


    風無痕見到這一幕,也是不由得點了點頭。“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感覺到風的情緒,我能夠體會春風的喜悅,夏風調皮,秋風的落寞,冬風的寂寥。於是我便成為了風的一部分,我喜時便柔如清風,我怒時便狂如龍卷。”


    隨著風無痕的速度越來越快,徐立腦海中也已經失去了先生的身影,唯有一縷風在四周飄蕩。


    漸漸地這一縷風,也越來越快,吹的徐立衣衫都開始獵獵作響,甚至是徐立聽到了風中傳來的怒吼,似是蘊含無盡的憤怒。


    若是從遠處看,就能看到徐立好似被一團龍卷風包圍,他身邊飛舞著許多雜草樹葉,可是周圍其它地方卻很是平靜。


    這一刻徐立終於有些明白,為何先生明明就在那裏,可是那些妖獸,好似刻意的忽略他的存在,因為先生是一縷清風。當輕風拂過時,誰又會太過在意呢。


    風無痕瘋狂大笑的聲音,宛若黃鍾大呂一聲聲傳入徐立耳中,震得他雙耳嗡嗡作響:“當我成為了風,誰人可以逃,千裏追風,如骨附蛆,如影隨形。”


    這一刻徐立的身形都開始搖晃起來,若不是身上負重多,他覺得自己早就飄起來了。於是徐立左腳往左邁出半步,雙腿彎曲下蹲,雙手握拳放於腰間,紮了一個四平大馬,立刻腳下生根,身體變得猶如磐石,紋絲不動。


    徐立忽然想起一句話:他狂任他狂,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一時間徐立身定,心定,神亦定。


    風無痕發現徐立好似進入了某種頓悟狀態,身形開始逐漸變得緩慢,周圍的狂風也開始減弱,直至消失。若不是周圍一片的浪跡,誰也不確定剛才發生的一切是真還是假。


    良久,徐立緩緩睜開眼,此刻的他內心如鏡,波瀾不驚,眼神堅定如山,目光清澈如水,是以心靜則清,心清則明。古語雲:水靜極則形象明,心靜極則智慧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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