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情形,我下意識的便認為是蛇靈在研習《龍藏經》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麽狀況,倉促離開了此地。


    莫非是他已經從《龍藏經》內有所得,離開此地,直奔昆侖而去?


    阿嘉呼圖克圖說修習《龍藏經》之後,便能成功化龍,可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略一思索,很快便否決了這種可能性。倒不是我對《龍藏經》有什麽了解,而是方才我在此地不遠處,若是蛇靈離開的話,我肯定能感應得到。畢竟蛇靈隻有印章修為,哪怕化龍成功,真龍也不過陽神而已,斷沒有我發現不了的道理。


    可蛇靈沒有離開,此刻他到底去了哪裏?


    我一邊思索著,快步走上前,將地上的《龍藏經》布帛撿起,低頭看去,卻發現這布帛之中,先前那股吸力,此時蕩然無存。我嚐試著往布帛內輸送道炁,甚至還被這布帛主動抵擋住了。


    有古怪!


    我皺眉試圖繼續研究,此時尚未回到玉環中的瞳瞳,卻在一旁抱著我的胳膊,小聲說道,“哥哥,小蛇會不會鑽進這塊布裏了?”


    她這話看似異想天開,此時卻是提醒到了我。眼下這布帛突生異變,而蛇靈又不見了蹤影,興許正如瞳瞳所言,蛇靈鑽進了布帛之中。不過,想要印證此事,還是得去詢問阿嘉呼圖克圖一番。


    想到此處,我隨手將布帛重新放入木盒之中,示意瞳瞳回到玉環之中,畢竟此乃佛門重地,恐有一些驅邪手段會傷及到她。待瞳瞳離去之後,我便帶著胖子走出房間,準備往阿嘉呼圖克圖的禪房去。不了才剛走出院落,便看到門外站著諸多僧人,正探頭探腦的往裏麵看。


    他們這般模樣,多半也是聽到了先前那聲龍吟。我沒理會,帶著胖子正要離開,此時先前迎接我們的那個喇嘛,卻是從遠處走了過來,看到我,他連忙迎了過來,小聲詢問是否是《龍藏經》生了異象。


    我點頭確認之後,這喇嘛卻是微微一笑,告知我道,“剛才那聲龍吟響起之後,師父便料想周施主定有疑惑。他老人家特意讓我前來,告知周施主,靜候佳音便是。”


    他這番話算是印證了我先前所想,既然阿嘉呼圖克圖都這麽說,想來蛇靈的舉動應是正常。


    我放下心來,有詢問那喇嘛,他師父那邊可曾準備妥當。


    他點點頭,“自然已經準備妥當,若周施主這邊無事,還請隨貧僧走一趟,看看師父那邊是否還有不足之處。”


    蛇靈這邊沒有問題,我自然也沒有推脫的理由,便點了點頭,隨他一道而去。


    很快我們便到了一處空曠地界,隔著老遠,我就看到了那阿嘉呼圖克圖忙碌的身影。不過,此處似乎隻有他一人,他畢竟年邁,動作稍微有些吃力。


    身側的喇嘛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隨即解釋道,“師父交代過,此事不宜過多人知曉,所以此處乃是師父與我一同布置。”


    這阿嘉呼圖克圖行事倒是謹慎,我沒有說話,抬腳走了過去。


    阿嘉呼圖克圖見我們走近,這才停下手中動作,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我也沒和他多禮,直接問他是否準備妥當。


    阿嘉呼圖克圖點了點頭,“我已親自在此布下了佛陣,想來應能阻絕昊天塔氣息。”


    他說的佛陣,想來便是佛家法陣,我以前從未聽過,自然也不知威力如何,想了想,我還是讓胖子又在周圍布下一個隔絕氣息的陣法。


    倒不是我不信任阿嘉呼圖克圖,實在是昊天塔的蠻荒氣息非同小可,若是開啟過程中泄露出去,難保不會引起其他寺院的注意。到時引來爭奪之人,昊天塔被搶奪是小,塔爾寺也會被帶來無端災禍,而且我取龍骨一事勢必也會被耽擱,所以還是小心無大錯。


    阿嘉呼圖克圖自然也明白有備無患的道理,站在一旁沒有說話,跟我一起靜待胖子布置陣法。很快,陣法布置完畢,周圍迅速升起一層淡黃色屏障。這法陣我見過多次,自然不覺稀奇。而那阿嘉呼圖克圖卻是首次見到,盯著看了半天,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胖子,還問他的師承來曆。


    胖子師門名氣不菲,我也沒有隱瞞,便說出占驗派與管真人之名。阿嘉呼圖克圖似是聽說過,聞言之後,麵色頗為驚奇,特意走過去跟胖子交流了一番,不停誇讚他出身名門,又有高師傳授,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往常胖子聽到這般誇獎,多半尾巴都翹起來了,不過自從藥王穀一行之後,胖子心情一直鬱鬱,聽完他的話,也沒有多少表情,隻是隨意客套了幾句,便住口不言了。


    等他們說完,阿嘉呼圖克圖重新走回來,從懷中掏出昊天塔,放在我身前地上,然後退到了一旁。


    開啟昊天塔的步罡之法,我自然沒有忘記,不過當初我開啟昊天塔時,它是數十丈高的龐然大物,此刻卻變成了這般小巧模樣,先前那步罡之法也不知是否還有用。


    心裏這般想著,我已經踏出了步罡,繞著昊天塔左轉右行,很快便把完整一套步罡踏了出來。


    事實證明,我先前所慮並非杞人憂天,一套步罡踏完之後,那小小的昊天塔根本毫無動靜。


    阿嘉呼圖克圖發現情況不對,忙走上前,問我什麽情況。我思索片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又嚐試著踏了一遍步罡。


    這次我沒有像先前那般一口氣踏完,而是一邊踩出,一邊仔細查探昊天塔上的情況。


    這一遍踏完之後,我感應到步罡之法實際上對昊天塔還是有用的,但不知為何,昊天塔上卻有一股力量,將這步罡之力阻在了外麵,根本無法進入昊天塔之內,更無法將其開啟。


    弄明白之後,我才將其中內情,加上我的猜測,一股腦兒告訴阿嘉呼圖克圖。


    開啟昊天塔是我跟他的交易,此時人家《龍藏經》已經被蛇靈用了,我卻無法開啟昊天塔,著實有些說不過去,所以,才略帶歉意的仔細找出問題之後,才敢說給他聽。


    聽我說完,阿嘉呼圖克圖也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倒是沒有放棄,而是開口告訴我說,他們塔爾寺內對昊天塔曾有記載,實在不行的話,他去翻閱一下寺中典籍,說不定能找到解決之法。


    他想盡力挽救此時局麵,但我卻並未抱有太大希望。據南宮說,這上古神器之所以重新現世,乃是肩負著重要使命。而佛教興起距今不過兩千年,塔爾寺內,又能有多少資料?


    話雖如此,但此時卻不宜說喪氣之語,於是我點了點頭,讓他查詢寺內典籍而去。


    這阿嘉呼圖克圖見我這般,也沒再多說什麽,帶著那喇嘛一同回了寺院。待他們離開之後,我這才上前將昊天塔拾起放在手心端詳。我還是首次這般觀察昊天塔,不過,除了這外表看似有些奇特之外,我並未再有半點發現。


    先前我能夠誤打誤撞開啟這昊天塔,乃是將此塔於太昊八卦九宮聯係在一起。眼下想要將之恢複成當初模樣,莫非也要用同理對之?


    我再三思慮之下,覺得此法未必不可一試。不過這伏羲八卦實在精妙,我雖有涉獵,但並不精通,若非有當初的運氣恐怕是要耗費不少時日。想到此處,我忽然意識到胖子乃是占驗派之人,這八卦九宮乃是入門法則,更是畢生需研修之經典。若是將此事交與他,興許能有所發現。


    這麽想著,我連忙將手中的昊天塔交與胖子,示意讓他查探一番是否能夠用自身所學將之恢複成百米巨塔的模樣。他聽我這麽說,自然是能夠了解我口中所說的自身所學所指。


    他或許也知曉,既然我對此事都毫無頭緒,重任自然就落在了他的肩上,所以倒也沒有推脫,示意自己端詳一番才好下結論。見胖子這般認真,我也不再打擾他,而是蹲坐在地上仔細看著他的舉動。


    一個時辰之後,阿嘉呼圖克圖師徒兩人匆忙歸來,不過二人皆是一副沮喪模樣,看樣子沒能找到有用的信息。先前我早有預料,此時見到他們這般,倒也沒有太過失望。


    待他們走近之後,發現胖子正手握著昊天塔端詳,動作立馬放緩。那阿嘉呼圖克圖緩緩走到我麵前,小聲說道,“此事是老衲疏忽了,事先沒有研究清楚,倒是讓周施主為難了。”


    他聲音低沉,話裏已經有放棄的意思,說完之後,又歎了口氣,無奈道,“昊天塔無法開啟,老衲著實不知是否能凝聚舍利,想來是我塔爾寺佛緣未至,老衲也不再強求了……”


    我原本想安慰他兩句,但聽到這句話,腦中忽然想到,這昊天塔乃上古神器,本身肯定跟佛家沒有太大關聯,可為何會有凝聚佛陀舍利之能?


    還有,方才我的步罡之力,乃是被一股力量阻止,結合先前所想,會不會這股力量,也與佛家有關?


    如此想著,我腦中閃過一道靈光,連忙讓胖子停下,然後告知阿嘉呼圖克圖,讓他試著用佛法引發這昊天塔的共鳴。


    他聽完我這話,卻是有些錯愕,不知我所言何意。此法也僅是我的臆測,一時之間我也無法和他詳說,隻是繼續催促他。


    見我語氣篤定,他雖有些將信將疑,但還是點了點頭,將昊天塔扶正,緊閉了雙眼。


    數秒之後,阿嘉呼圖克圖周身氣勢一變,不知從何處出現的佛光,依然將他全身包裹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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