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雖然有了,但問題還很多。當初第一次到火神廟時,我就走不進去那個門。而且即便進去了,能不能拿到火曜石,能不能活著出來,都是未知數。


    都說風險是和機遇並存的,但火神廟裏的風險委實太大,值不值得冒險實在難說。不過話說回來,我已經把火神廟的消息告訴了葉翩翩,而我離開京城的時候,玄學總會的人已經出發去火神廟了,依靠他們的力量,或許能把火神廟的秘密給破解掉,到時候依我的貢獻,加上李老爺子對我的垂青,或許能分到足夠我使用的火曜石。


    這還隻是第一個問題。還有個問題是,火曜石不一定適合我使用。


    風水師到達點穴境界圓滿時,天脈之內,十竅皆滿,此時經過一種特殊的檢測法器,風水師的五行本源便會顯現出來。


    天有五星,人有五行。玄學的本質,與儒家的“天人合一”有共通之處,尤其是在識曜這個境界,通過曜石獲得星力時,必須用跟自身五星本源契合的曜石。


    所以,即便我得到了火曜石,那也得是我的五星本源正好屬火之時才能使用。


    細細斟酌一番,我忍不住苦笑起來,玄學修行每進一步都艱難無比,絕對沒有捷徑可以走,我也隻能做好接受困難的準備。


    唯一的利好是,點穴九竅到十竅之間還有一段時間,起碼這段時間我還能輕鬆一些,暫時不用去想識曜的事,一切等到十竅圓滿之時再作打算。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我有了閑暇時間,給葉翩翩和胖子都撥了電話,結果一個也打不通。


    葉翩翩多半是在火神廟那邊,而且跟玄學會的人在一起,我沒什麽擔憂的。不過胖子那邊就不一樣了,早先我就打算過年回家的時候,去開封那邊胖子的師門裏走一趟看看情況,但當時陸家打上了門,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找胖子的事就被擱置到了一旁。


    雖然一直沒找他,但我心裏也冥冥有感,即便去了,多半也找不到他。胖子是有我聯係方式的,而且當初遇到胖子他爹時,我把自己在深圳這邊的住址也告訴過他,他們父子二人如果順利從火神廟出來的話,肯定會跟我聯係才是。


    想想這些,我心緒有些低落,隻能心裏默默給胖子祈禱,希望他吉人天相。


    隨後我又給張文非撥了電話過去,本想詢問他們師兄弟二人匆忙返鄉所為何事,但不曾想,他的電話居然也撥不通。


    相識時日不算太久,但張文非絕對算是我的朋友,先前匆忙離開,再加上電話一直撥不通,我心裏難免有些擔憂。


    掛了電話後,我忽然回想起來,當初張文非跟我說過,他師父趙丁午老爺子邀請我有空去梅州一趟,說是要跟我說些事情什麽的,正好我這幾天也有空,趁著這個機會,不如去梅州一趟,看看張文非那邊的情況。


    打定主意之後,我跟王永軍聯係了一下,本想通知他我要離開幾天,結果王永軍先說他最近有個新廠房要選址,想麻煩我去看看風水。


    從拿了他的薪水之後,到現在我差不多一直處於賦閑狀態,好不容易遇到了能做事的機會,我自然滿口的答應,把去梅州的事暫時推到後麵。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我跟著王永軍跑了數個備選的地址,一番分辨之後,我從這數個地址裏麵,找到了兩個格局頗好的地方,其一是“天駟出廄”的地勢,土星如廄,馬出於平地,天馬成群,不受牧養,星辰重重聚秀,故主大貴,而且是個速發格局。


    其二則是一個“仙鶴垂啄”的地勢,土重而火曜輕,曜氣不顯,故止於富,貴則無力。乃是一個富而小貴的格局。


    斟酌一番後,我給他選擇了第二個“仙鶴垂啄”之地作為建廠地址。


    “天駟出廄”格局雖然更好一些,但王永軍乃是商賈之輩,大貴格局對他來言,並非是什麽好事,而且他產業頗豐,事業已經到了穩定階段,速發格局也不適合他,反倒是第二個富而小貴的“仙鶴垂啄”地勢,四平八穩,對他來說,最為合適恰當。


    確定之後,我把中間的道理講給他聽,王永軍聽完之後,沉默一會兒之後,才連連感慨著說,“周兄弟,我雖然癡長你幾歲,但論心境,可比你差的多。老實說你說那第一個大貴格局,我聽到之後,心裏忍不住有些貪戀,等你講完其中緣由之後,我才一下明白過來。你說的沒錯,對我來說,四平八穩才是最合適的,妄想大貴反而會招禍上身,今天算是受教了,咱這個廠址,就選在這仙鶴垂啄之地!”


    他說完之後,我擺著手笑稱謬讚。這倒不是我謙虛,任誰聽到那種大貴格局,心裏都會生出貪戀,更何況王永軍還是當局者迷,能不被貪婪影響思緒已經很難得了,讓我設身處地的站到他的立場上,能不能像他這樣做出豁達選擇還真不一定。


    做完這件事之後,王永軍又給我送過來一張百萬元的支票,說是“辛苦費”。當初接受聘請的時候,王永軍就說過年薪另算,每次做事還有補貼拿,這時候我也沒客氣,直接收了下來。


    隨後我詢問了王永軍近期安排,得知這段時間不會再有其他事情之後,我說了去梅州之事。雖然受聘於他,但王永軍向來對我的行蹤沒有要求,此時自然不會說什麽,反倒是因為梅州距離深圳不算太遠,他幹脆讓司機王坤送我過去,說是他生意上跟那邊多有來往,王坤也在那邊呆過,對那裏比較熟悉。


    有人接送畢竟方便一些,我也就沒拒絕,腳上王坤,一起出發往梅州去了。


    我們中午時候出發,下午五點鍾就到了梅州市區,先去找了個酒店住下,然後就驅車直接去了梅州玄學分會。


    來之前我已經問過楊開臣梅州分會的具體地址,這時候倒也不用四下詢問,很快就趕到了地方。


    梅州城市比之深圳要小上許多,但梅州分會卻不比深圳分會差上半分,同樣是一整棟樓,但不同於深圳那種現代風格,梅州分會這棟大廈,整體風格古色古香,除了樓體太高之後,其他布局幾乎都按照古中國建築風格布置,看起來頗為賞心悅目。


    隻是站到門口之後,我卻停住了腳步,沒有直接走進去。不是因為有人阻攔,而是因為此時梅州分會正門上掛著數道白幡,門旁兩側還有挽聯花圈等物。


    瞧這模樣,似乎這裏正在進行一場葬禮。


    我心裏有種不太妙的預感,匆忙走進去之後,大廳裏入眼就看到一個靈堂,靈堂的正中,掛著一副巨大的黑白照,裏麵正是趙丁午老爺子的照片!


    怪不得張文非師兄弟那麽匆忙的趕回來,原來是趙老爺子去世了!


    雖然跟趙老爺子接觸不多,但無論是早先聽聞的趙老爺子生平事跡,還是那次對我的示警指點,都足以讓我對他保持尊重和敬意。


    大廳裏正在對趙老爺子致哀的人不少,我抬腳走到靈堂前時,旁邊有人遞上來三炷香,我接過來,點上之後,恭謹的對著趙老爺子的遺像拜上三拜,然後又從一旁的矮桌上抓起幾把紙錢元寶,燒化之後,便起身從靈堂前退開。


    雖然我心中也頗為悲慟,但喪禮吊唁皆有禮數,不能失禮。


    不過從靈堂前退出來之後,我心裏有些疑惑,按照禮數,靈堂前披麻戴孝答謝客人的“孝子”,應該是逝者的長子長孫,我早聽張文非說過,趙丁午老爺子一生沒有子嗣,對他們師兄弟二人視為己出。所以這裏的“孝子”角色怎麽說也應該是張坎文才對,但奇怪的是,剛才給我遞香答禮的人,卻是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小孩子。


    我忍不住心裏疑惑,隨手拉住一旁的一個年輕人,向他詢問道,“這位道友,靈堂那邊的孝子,可是趙老爺子的子嗣?”


    聽到我的問話,那年輕人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才開口說,“當然不是,趙丁午沒有子嗣,那是咱們張會長的幼子,臨時充當孝子角色。”


    說完後,這人似乎有什麽忌諱,不願再多說什麽,擺擺手直接就離開了。


    看他舉止怪異,我心裏也十分奇怪,不再找人打聽,而是四下裏轉了一圈,結果根本沒看到張文非和張坎文兩人的身影。


    趙老爺子的靈堂上,作為徒弟的張文非師兄弟二人居然沒有出現,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我心裏更加奇怪了,找個機會,又找了個剛從靈堂前吊唁出來的中年人,上去攀談一番之後,才不著痕跡的詢問他趙老爺子的死因。


    本來我隻是隨便找個問題作為攀談的借口。卻不曾想,詢問之後,那人卻歎口氣說,“聽說是滅門大禍啊,趙叔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麽人,才遭此大難,唉……”


    我直接愣住了,滅門大禍?趙老爺子沒有子嗣,所謂的滅門大禍,難道是張文非和張坎文他們兩人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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