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界的人命說貴也貴,說賤也賤。


    一個踏上仙途的修行之人,沒有背景、沒有天資,便是無根浮萍,任由東西南北風隨意拿捏,也難以尋得出頭路。


    這便是山澤野修難出大修的原因。


    女子天資不高,靈根相性又正好屬水,沒有強大的師門和過硬的身份背景,很容易被人擄去做爐鼎。


    若是沒有遇見,姑且當作沒有這檔子事,今日兒碰上了,能搭把手救一救也算行善積德。


    林厭離笑道:「你們倒是舍得,外頭的東西雖說是常見的大路貨色,多少也值幾塊靈石,莫非這女子有什麽蹊蹺不成?」


    「嗬嗬嗬,道友說笑了,道友若是喜歡她,拿去便是,隻是希望道友出了這個門不要反悔,到時候想換也換不成了。」


    中年男人攤開五指,掌中出現一股吸力,將女子拽來身前,平淡道:「快過來見過你的新主子。」


    女子臉上滿是抗拒,雙目卻是閃閃放光,喏聲輕喚道:「林柊蕊見過新主子。」


    林厭離聽見女子的話,伸手勾勾手指道:「瞧了,你也姓林與我正是本家,我身邊還差個端茶倒水的丫頭,你這模樣倒是討喜,來我身邊站著。」


    「是。」


    林柊蕊喏喏應了一聲,埋頭走到林厭離身邊,雙手擱在腹前,一副死心灰氣模樣。


    中年管事看見女子病懨懨的模樣,一罵道:「就是個天生的賤種,一天到晚擺出這副模樣,也不知道擺給誰瞧。」


    胡咧兩聲,中年男人又朝向林厭離訕笑道:「她倒是好福氣,能碰到您這樣的主子,也不枉我等往日對她的教導和栽培。」


    林厭離心中不由冷笑一聲,這男人瞧著一副老實本分的模樣,嘴巴倒是利索,三兩下將罪孽撇得幹幹淨淨,還給自己臉上添了幾分光彩。


    真小人,偽君子,有時候偽君子比真小人更讓人心惡。


    林厭離伸手拍了拍女子右肩膀,讓她放寬心,隨後探手伸入袖中掏出一隻鼓鼓囊囊的儲物袋。


    「我這人不太愛與別人討論價格,養劍葫蘆確實是世間難得的珍寶,但是對於他人而隻是取之不用的雞肋之物。」林厭離眼珠子轉悠,拍了拍腰間葫蘆,「我想,這些靈石應該是夠的。」


    中年男人伸手接過林厭離的儲物袋,掂量過後,笑眯眯著探入神識,在見到裏頭靈光閃閃的小山堆後,眼角的周圍更深了些。


    「道友真是財力雄厚,王某佩服。」


    「不過冰山一角。」林厭離拱了拱手,滿臉謙虛。


    當初在秘境中,她和李竹酒沒少扒修士身上的儲物袋。


    所謂財多不壓身,李竹酒下手比較黑,敲暈的修士雙手雙腳加起來都數不過來,積攢的靈石二人平分,數目到了瞠目結舌的地步。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將儲物袋交到身旁青衣侍從手中,輕聲喚道:「將儲物袋送去庫房。」z.br>


    青衣侍從雙手接過儲物袋,附在中年男人耳旁小聲嘀咕兩聲,退出房間。


    林厭離目送青衣侍從走遠,耳畔傳來李竹酒的念話,聲音不太好聽,應是有些惱怒。


    出門一看,果真如此。


    李竹酒一雙眉毛微微翹起,額前兩塊梅花瓣擠在一塊,成了「川」字。


    細細問了一番,原來是靈器鋪子的鑒定師不當人,胡亂瞎喊瞎叫。


    品秩極高的靈寶被貶低得一無是處,最後不要臉開了一個極低的價格。


    李竹酒哪能受這樣的氣,當場與鑒定師翻了臉,那把心思飛劍差點兒出鞘削了鑒定師的人腦袋。


    還好有秦琨羽跟在身側,危急關頭伸手拽了李竹


    酒一把。


    不然,以李竹酒的性子,那柄極其玄妙的飛劍出鞘後,定然是要在此處飲上一口鮮血。


    一場問劍被秦琨羽截斷,林厭離不由得向秦琨羽豎起了大拇指。


    她們初來乍到,少惹些麻煩為妙,以免惹出什麽事端,被林兮風又道上一句「惹禍精」。


    秦琨羽無奈攤手,視線在林厭離身上停留片刻,隨後落在青衣女子身上,不由心生疑問。


    「這位是?」


    林厭離拍了拍腰上的葫蘆,雙眸彎作月牙,顯得心情很好,「買葫蘆的贈品,可以給你當暖床丫鬟。」


    秦琨羽差些被口水噎到,抬起衣袖抹了把臉,認真道:「這玩笑可經不得開。」


    說完,他偏頭瞥了眼李竹酒,見身邊人神色如常,心中鬆了一口氣。


    林厭離抬腿踢了秦琨羽膝蓋一腳,笑罵道:「正人君子倒是讓你當起來了。」


    離開靈器店,沿途皆是商販小道,行至拐角處,遇見一位盤腿懸空浮坐的僧人。


    那僧人一身袈裟破破爛爛,手中的佛珠卻是清澈透亮,在太陽光下閃耀放彩。


    林厭離瞧見那位僧人,特意駐足片刻,僧人見林厭離視線匯聚,手中念珠推動一顆,輕聲道:「阿彌陀佛,小施主停步於此,可是有事要問本僧?」


    林厭離圍著僧人轉動一圈,道:「你是幫人看手相的?」


    僧人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開口:「阿彌陀佛,麵由心生,在下看麵不看手,施主想問些什麽?」


    林厭離搓了搓手指,嘴角情不自禁地揚起,探手指向身旁的女子道:「你既然看的是麵相,那便說道說道。」


    僧人手中動作一停,抬頭望向林柊蕊,不消三息時間閉上了雙眸,許久後喃喃道:「前程命運忐忑,今日遇見貴人脫離苦海,也算是她的一番機緣和造化。」


    「沒想到你算得還挺準。」林厭離雙眼放光,笑著拍了拍女子肩膀。


    女子原本麵色有些拘謹,在聽得僧人一番解語,懸在嗓子眼的心鬆懈幾分。


    她並非不相信林厭離,而是這個世界的爾虞我詐太多,人心複雜多變,實在不能不留個心眼。


    秦琨羽在身邊瞧了個熱鬧,沉默半晌後,小聲道:「我想讓您瞧瞧麵相,算一算我將來要在南邊做的事。」


    僧人手指掐動,目光並未投向秦琨羽,反而看向了林厭離,手中念珠不停滾動,似是陷入了沉思。


    半晌時間,僧人將視線偏回,扭頭看向秦琨羽道:「阿彌陀佛,施主,貧僧送你四個字。」


    「哪四個?」


    「放心去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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