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第十三次相親133


    另一位死者是位年女士。


    人們對那姑娘所之甚少。她的年齡、籍貫、職業、收入都不詳。較為離譜的是,房東居然回憶不起她說得是普通話,還是哪裏的方言。沒人說得清她是哪裏人。似乎關於她的一切記憶都似是而非。


    人們隻知道這人長得還算俊俏,平時深居簡出,沒有養貓或狗,不大與小區裏的人接觸。


    也有人說,曾在半夜見到不同的男人出入她租住的房子。


    不過,這種說法沒有得到他人證實。


    這人的死法是上吊。


    在其死後兩個月,房東久未收到房租,又聯係不上該人,以為她是惡意拖欠租金,就帶著倆大漢砸開房門,結果看到掛在屋子裏的人。


    後來,人們發現這女人的身份證是假的,家裏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物品。


    最古怪的是,人們一直認為這人是個年青姑娘。但是,他們最後發現,該租客就算可被勉強稱為姑娘,也是一位老姑娘,年齡至少有四十歲以上,看起來也絕沒有平時那樣風姿綽約。


    甚至有人懷疑,最後發現的人,和當初入住的人並非同一個。兩者不過是眉目略相像。


    m君倒是覺得,也許隻是這位女士平時妝容較為厚實。


    一個女人化妝與不化妝,看起來差別確實很大,有時候真的就不像同一個人。


    他對此有生活經驗。


    有一位外語學院的學姐以容貌秀麗著稱,還有一副能產生天籟之音的好嗓子,總站在大學裏各種社交場合的中心位置。


    她算得上是學校裏的名人,曾是m君幾位室友的夢中情人,或許還是當時大多數男同學的夢裏美豔的夢魘,堪稱是大學時代男學生們患單相思病的傳染源。


    一天晚上,他看到了學姐卸妝後的廬山真麵目,和平時簡直判若兩人。


    如果平時她看起來像是一位雍容華貴光**人的公主,那麽此刻的她就像是十二點後的灰姑娘,活生生一隻落了毛的鳳凰。


    他當時忍不住在心裏嘀咕:沒看到這一幕多好。心裏的女神從此消失了。


    據說,直到最後,也沒人能確定那女人的真實身份。


    她就像是從空氣裏突然冒出來的細小灰塵,在人們不經意間又忽然不見了。


    這事其實挺古怪的。如果在一個人自己的居所內,沒有任何能表明此人身份的物品。


    那麽,隻有兩種解釋。一是她本人把一些東西收拾掉了;另一種情況是,別人把那些東西收起來或扔掉了。


    當然,高鄰們不在乎有助揭開真相的事項,隻關心這件事裏唬人的噱頭。諸如:沒人知道這人是誰;這人沒留下任何字跡;人們很少看見她;她的樣貌變化很大,像是另一個人等等。


    他們的態度,並未讓m君感到意外。


    城市裏人與人之間本就相當冷漠。


    這倒不是說他們生性涼薄。


    其實,人也好,其他動物也好,都不是天生就愛群居的生物。


    如果狼可以獨自狩獵果腹,應該也不會非要和別的狼湊在一堆。


    人參與社會生活、社會交際、社會活動說到底不過是為了生存下去。


    城裏人因社會基礎設施及各種社會保障相比農村更完備,人與人之間的相互依存度,明顯比鄉下人際之間要低,自然就會彼此保持相對疏遠的距離。


    原來,他聽到一種說法,東北人都是熱情豪爽的江湖大俠式人物。


    後來,他在bj工作期間,跟真正的東北人接觸後,發現所謂東北人並不比河北人、山東人、河南人更豪爽好客,有時候還像刻板印象裏的南方小開一樣油頭粉麵,斤斤計較的。


    他就此誠心請教過一個地道的東北大哥。


    那大哥告訴他:都說東北人熱情,那是在過去。為啥呢?東北冷的時候,大雪一封村,一兩個月見不到人兒,心裏多悶啊。猛地在雪地裏見著個人兒,你不得好酒好肉招待幾天啊?現在不是那環境了,大夥都琢磨掙錢呢。能有多好客啊?


    這位大哥年輕時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經曆過不少江湖風浪,很有幾分傳說中東北人特有的豪邁氣質,對好兄弟確實可以做到兩肋插刀,但對方一旦不是好兄弟了,就很有可能被其在肋條上插上兩刀。


    最關鍵的問題在於,是不是好兄弟,解釋權在這大哥自己手裏。


    這大哥和m君的關係一度很是不錯。


    可m君總覺得對方像是一頭慵懶的西伯利亞老虎,於親近中隱然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會不時的讓他感到緊張。


    當有一天,他發現,這位大哥隱隱露出不再拿他當好兄弟的意思時,就秉持“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原則,開始對其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一直到離開bj回河北工作。


    那位客死異鄉的外地人,沒有引起當地住戶的過多關心,很快就被人們遺忘在往事堆積成的垃圾堆裏。


    人們有許多現實問題需要解決,沒有太多精力去為別人的事花心思。就算是m君也不會花太多時間去關注一個不相幹的陌生人。


    幾年後,偶有人提及她,不是關注她的死因,而是好奇,自她死後,再沒人見過那些到訪她家的男子。


    或許,根本就沒有這些男子。所謂半夜出入的男子,不過是旁人牽強附會的杜撰。


    事後,房東覺得晦氣,就把屋子裏的所有家具都當廢品處理掉了,為辟邪還把整間房子的牆塗成杏黃色。


    在附近找房子的人,大都聽說過這兩件慘案,但是誰也說不清到底是哪兩處房子。


    他心想:隻怕這就是其中之一了。到處都是蜘蛛網,也看不出牆本來都顏色。這中介可算得上是業界的黑心腸了。居然給客戶介紹這種房子。


    他正瞎想著,突然覺得屋子裏變得非常安靜,好像所有聲音都被某物屏蔽掉了,於是好奇地扭頭一看,發現中介和房東正在鬼鬼祟祟地咬耳朵。


    他與那倆人相距不出半米,竟絲毫聽不到對方在耳語什麽,隻能看著一個人的嘴唇,在另一個人耳廓邊空自蠕動,就像是看一出近在咫尺的默劇。


    不知中介說了什麽,房東眼睛發著光,咧開大嘴笑起來。其麵目在昏暗中籠上一層發黑的青灰色,於曖昧不清中看起來有些像青色的蟹殼,咧開嘴露出的一顆尖銳的森白犬牙,看起來分外明亮,反射著手電筒的光,發出金屬般的光澤,猛一看如同一根嶄新又彎曲的鋼釘。


    當時,m君腦子裏閃現一個念頭:趕緊從這裏出去。


    他急忙找了個理由,不等對方有任何回應,就推門而出,低頭急步走下樓去,惶惶然如落荒而逃的野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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