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蘇桃約的是中午十二點,剛好是飯點。


    為此他還提前預約了新都最有名的花園餐廳。


    在荒涼的末世,見到一抹綠色都不容易,這家餐廳聽說一進入就猶如身處花海,滿滿大自然的氣息,各地不少權貴都聞聲來過。


    雷行覺得,既然是有紀念意義的日子,一定要選最好的地方。


    不行,他得再補一覺,調整好狀態去赴約。


    楚月砸門的動靜不小,火蛇聽到聲音立馬套了件背心衝出來,看到是楚月,有些跳腳道:


    “大小姐你別砸了!今兒雷隊有要事,你讓他好好休息!不然搞砸了準賴你頭上!”


    楚月仰著下巴問:“他能有什麽事?把長京的許部長送到了不就行了嗎?”


    出於兄弟情義,火蛇把她往外拽,硬著頭皮道:


    “他忙著呢,大小姐你今天是不是沒事做?要我老蛇陪你逛街嗎?你要是瞧不上我,我讓嘉年也來?”


    嘉年是豹途中年紀最小,長得最清秀的男孩子,但異能實力卻在隊伍裏拔尖。


    之前楚月找他們麻煩的時候,就很中意嘉年,還想把嘉年撬走。


    火蛇覺得自己為了老大的終身大事,已經不惜出賣兄弟們的色相了,老大可千萬要心想事成。


    楚月早就一門心思撲在雷行身上了,什麽嘉年不嘉年的,她揮開火蛇的:


    “他忙什麽事情要瞞著我?你們還替他遮遮掩掩——”


    房間的其他門被打開,豹途的兄弟們呼啦啦的一擁而上。


    最後楚月是被他們七嘴八舌的哄走的。


    等她回過神來再去找雷行時,房間裏哪還有人了!


    ...


    蘇桃提前十分鍾到達赴約地點,她看了眼旁邊的時子晉,斟酌道:


    “還是我自己上去吧。”


    有些話不好當著時子晉的麵講,她想今天能果決一點,不然模棱兩可的對她和雷行來說,都不是好事。


    時子晉本來也沒想上去,一如既往溫和的點頭:“去吧,我等你。”


    蘇桃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異樣的表情。


    她沒忍住問:“你不擔心嗎?”


    時子晉見她終於憋不住了,笑彎了眼睛:


    “擔心什麽?擔心你被拐跑了?”


    蘇桃道:“說不定呢,雷行多好的人,實力強大,長得也不賴,你當時不聽我勸非要走時,還讓我考慮他來著,現在你倒是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了。”


    時子晉不想承認這句話讓他有些緊張,見蘇桃神情認真,他嘴角從容的笑意慢慢落了下來:


    “我會再把你拐回來。”


    “你怎麽就覺得拐我,我一定跟你走?”


    驍勇善戰的時少將在她麵前卸了盔甲,放下身段,軟了嗓音,露出最柔軟的真心:


    “桃桃,我說真的,你要是不肯跟我走,那我就追著你去,直到你肯讓我拐走你。”


    蘇桃的心還是顫了下,但她本能的搖頭:


    “你騙我,等危險來了你還會棄我於不顧,更別提追著我去天涯海角。”


    上一次他毅然決然的說,軍令不可違,蘇桃就有心理陰影了。


    她是崇拜英雄,欣賞他的實力與責任感,但若是作為另一半,她恐怕會晝夜難安,提心吊膽。


    蘇桃真的很害怕若是下定決心喜歡他,萬一哪天他為了什麽大義和責任,再來一次赴死呢?


    若是不好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呢?


    她該怨誰?


    怨他保家衛國的心,還是怨害他赴死的婦孺老弱?


    時子晉的心陡然沉到了穀底,他想解釋什麽,但到嘴邊卻隻能說:


    “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東陽有了她的庇護基本上接觸大部分威脅了,以後說不定不需要他再去做什麽危險度極高的任務了。


    再一個就是,他有了“不死之軀”,死亡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一次長眠。


    蘇桃抿抿嘴道:“我上去了,你若是覺得無聊可以去周邊逛逛。”


    說完轉身就走了。


    餐廳的服務員穿著精致的印花連衣裙,嗓音甜美的引著她往包廂走。


    蘇桃還在懊悔自己不該挑起這個話題。


    但她真的忍不住。


    時子晉這貨自從回來後殷勤的跟換了個人似的,她不至於木訥的感受不到這種變化。


    她內心期盼又戚戚。


    服務員替她推開包廂門:“小姐請,這位先生也剛到不久。”


    剛到不久?


    那方才樓下怎麽沒瞧見他?


    包廂裏隻有一張雙人餐桌,桌上擺滿了綠色新鮮蔬菜,和各種精致的甜品,以及蘇桃從未見過的,擺盤講究的熟食。


    包廂裏沒有開燈,因為對麵就是一整塊落地玻璃,一眼就能看到餐廳費盡心思打理的花園,午後的陽光透過這些花朵綠植灑進包廂裏,既不炙熱刺眼,也不過分昏暗,是恰到好處的柔和。


    殊不知這是雷行提前兩個月就預定好的,是整個餐廳位置最高,價格最貴的包間。


    但此時此刻,雷行看著精心準備的這一切,隻有說不出的自嘲。


    樓下兩人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他以為他跟時子晉在同一條線上。


    但剛剛蘇桃那些話,明明就是把時子晉放在心上了。


    如果不是喜歡,哪裏會在乎他去不去赴死,把他納入到自己的人生規劃裏。


    他不甘心。


    他自問,相比於時子晉,他陪蘇桃的時間最多,也多次在危險的時候伴她左右,替她解決麻煩,給她帶來幫助。


    時子晉給了蘇桃什麽?


    他隻給了她擔憂和害怕!


    蘇桃感覺他的情緒有些不對,椅子拉開了都沒敢坐下:“你——”


    雷行忽然抬頭,臉上的神情很緊繃,嘴唇抿成一條線,把一個漂亮的禮物盒子從旁邊的櫃台拿下來遞給她:


    “送你的,你肯定喜歡。”


    盒子上綁著蝴蝶結,插了一隻含苞待放的小玫瑰花,盒子上有簡約的愛心圖案。


    哪有普通朋友用這麽曖昧包裝送禮物。


    蘇桃沒有接,搖了搖頭:“雷行,雷大哥,這禮物我收不合適。”


    這話足夠直白,雷行心裏剛升起的一點泡沫,一下被她毫不留情的戳破。


    他桌下的手捏成拳,金色柔軟的短發上突然豎起兩隻耳朵,控製不住得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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