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了?”洛危星看著她,表情閃過興味,她害怕的時候可不多見,寥寥數次,都讓他無比心動。


    微涼的指尖貼上她的側臉,然而,沒等他表現出片刻的溫情,顧鳶就用力撇開臉,嫌惡地看著他。


    “別碰我!”顧鳶語氣冷漠,讓洛危星瞬間沉了臉。


    “對待逃跑的寵物,我想你比我有心得。”洛危星修長的指尖輕展,手中便出現一條靈力化成的鞭子。


    鞭子溫潤油亮,閃著讓人忌憚的光澤。


    顧鳶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眼神帶著驚恐地望著他。


    他、他應該不會這麽喪心病狂吧?


    洛危星似乎是被她的反應取悅了,冷哼一聲,輕身向前,將骨鞭折疊在一起,輕輕挑起她的下巴,語氣危險道:“不讓本尊碰你,莫非,更喜歡這死物不成?”


    說著,冰涼的骨鞭下移,順著她的下巴,一路滑到鎖骨,帶來令人戰栗的癢和冰涼。


    “洛危星,你非要這樣糟踐我嗎?”


    洛危星動作一僵,眼中的意趣被這句話澆得徹底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憤怒。


    糟踐?


    她對這兩個字,究竟有什麽誤解?


    “罷了。”洛危星意興闌珊地丟開骨鞭,懶懶地側躺在床上。


    一揮手,解開了她身上的捆仙繩。


    捆仙繩離身的瞬間,顧鳶突然起身,死死咬住洛危星的肩膀。


    洛危星麵不改色,任由顧鳶胡來。


    像是寵溺,隻為了對方發泄出怨氣。


    顧鳶硬生生給洛危星咬出猩紅的牙印,夾著一圈鮮血。


    “養不熟的玩意兒。”洛危星眼神被冰冷的寒芒取代,似是無奈,似是傷心,打了個響指,顧鳶眼前一黑,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顧鳶聽到鞭打的聲音,她想要睜開雙眼一探究竟,卻發現吃力的很。


    眼皮子卻在打著顫,全身輕飄飄的。


    她努力睜開眼睛,而眼前的場景變成了昏暗的地牢,她坐在柔軟的椅子上,看向聲音來源。


    一個穿著金光劍派衣服的仙奴正用力鞭打著奄奄一息的少年,是她的小狗。


    “不準打他!”顧鳶生起氣來,她的小狗隻能她欺負。


    眼看著鞭子再次落下,洛危星後背皮開肉綻,顧鳶心疼的抽疼。


    她高聲呼喊著,希望那仙奴就此停手。


    洛危星不是魔都魔尊嗎?怎麽能夠被一個仙階低微,法力低下的仙奴屈打?


    她眼看著就要製止住仙奴,那雙手交代著人撲了空,畫麵破碎又再次複原。


    她坐在冰冷的地麵上,放眼望去,四周又開始重複方才的景象。


    顧鳶想起來,這是洛危星第一次逃跑的時候,她讓人把他抓了回來,打了個半死,並且給他戴上了頸環。


    上麵有靈氣形成的鎖鏈,一端牽在她的手裏,肉眼看不見,但是離開她超過十步就會體會到窒息的緊繃感。


    她把洛危星欺負的不行,洛危星受不了她的管製,想要從她手心逃脫。


    她並非是真的想要傷害洛危星,隻是她不知道怎麽表達。


    她以為,隻要他怕了,就不會離開她。


    顧鳶又開始心疼,這是她在得知小狗死後患上的隱疾,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隻要一想到那個人,就會手腳冰冷,窒息,心痛,要緩很久才能緩過來。


    這是心病,無藥可治,她很清楚。


    顧鳶一搖一晃,險些昏厥。


    畫麵一晃,那人跌倒在泥潭裏,另一個她也在畫麵裏。


    “給我爬起來,仙源城不需要弱者!”


    那是她在訓練小狗,小狗被她救起來的時候根骨盡毀,若想要再修煉術法,難如登天。


    重造根骨猶如烈火焚身,非等閑之輩可以承受。


    顧鳶知曉小狗不會說話,有些心思藏在心底難言,但他決然不是喜好坐以待斃之人。


    那些被他人侮辱之言,看似風輕雲淡,實則有如一塊重石,沉沉地砸在人的心口處。


    鹽巴撒在傷口上,細微不易發現,滋味卻有如上千隻螞蟻在叮咬。


    顧鳶決定讓洛危星也成為仙源城真正的一員,而不是隻甘心當一輩子的啞奴。


    她並不知小狗當時是否想,她隻知道,她希望小狗可以強大。


    但小狗似乎真的強大起來了,變得不需要她了,還能夠狠狠的將她拿捏住。


    畫麵中,洛危星再一次跌倒泥潭,仙家沼澤地是給修真子弟練習輕功之處。


    洛危星站在上麵難如登天,而顧鳶則是輕輕鬆鬆踏過沼澤地,落地之處唯有腳尖染了泥。


    眼看著洛危星一點點深陷,顧鳶站在石頭上方,冷眼旁觀。


    “你若是不起來,沒人會去拽你出來。”


    她轉過身去,不再看向洛危星。


    那沼澤泥潭越陷越深,從腰間下墜,蔓延至肩膀,脖子,下巴,嘴巴……


    洛危星沒了聲息,顧鳶依舊背對著洛危星。


    “我、我是絕對不會搭救你的!”


    然而,那次的結果,還是顧鳶喊了大師兄一道將洛危星拉出,再晚搭救,洛危星怕是性命難保。


    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從那之後,他對她越發不喜,甚至三番五次計劃著離開。


    畫麵支離破碎,顧鳶想要抓住,結果撲了個空。


    地麵迅速往下深陷,還在等顧鳶及時反應,她便跟著掉入無盡深淵。


    顧鳶知曉,這是洛危星製造的夢境,夢裏的一切都觸碰不到。


    而她,無法在夢境中施展術法。


    猛的回神,眼淚啪嗒啪嗒,擊打在地麵之上。


    她終於回到現實之中了,她癱坐在地上,渾身浸濕了汗漬。


    而對麵之人,正帶著探究的目光打量著她,神情頗帶玩味。


    洛危星是故意折磨她的,想讓她深陷入無盡的懺悔之中,無法自拔。


    顧鳶如他所願,痛苦至極。


    設身處地,原來受製於人的感覺,這麽痛苦。


    如果洛危星也這樣鞭打她,她寧願去死!


    而在她不知道洛危星身份的時候,她也曾想過,有朝一日刀在手,一定要殺了這個狗東西!


    可是,這個人偏偏是她的小狗。


    她曾經那樣欺他、辱他,他懷恨在心,乃至惡意報複,都是她應得的。


    顧鳶突然感到渾身冰涼,喉嚨口更是塞了一團棉花似的,梗得心口都在疼——隻是,被無比熟悉的人這樣對待,她還是免不了傷心。


    人要是能舍棄七情六欲就好了。


    “哭什麽?”洛危星溫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諷刺道,“不是沒打你嗎?凶兩句就哭,未免太嬌氣了。”


    他的唇很軟,他的吻卻很冷。


    顧鳶猛然驚醒一般,看著眼前的洛危星,心中惴惴。


    自己絕不能再陷入之前的情緒當中!


    小狗已經死了,無論她有多麽不舍,這個男人,是窮凶極惡的魔界至尊,不是她的小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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