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景象映在顧鳶眼前,讓她直接愣在了原地,顧鳶兒時最愛去的地方便是洛河,因為離天空極近,滿天繁星仿佛觸手可及,而此處距離仙源城較遠,她跟姐姐總要瞞著其他人偷偷跑來。


    這裏更是充滿了她同著姐姐嬉鬧的回憶,鬥轉星移,那些有關於姐姐的記憶盡數消散,眼前的人,變成了眼神邪肆的高大男人。


    顧鳶仰望著他,眼神牢牢鎖在他臉上,似乎是想要將他看穿。


    然而,他臉上的魔氣實在太過礙事,除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她什麽都看不到。


    洛危星見她表情不虞,故意撩撥著她的碎發,手很自覺地攬著纖柔,掌心隔著層層紗布摩擦著。


    “夫人這是怎麽了?”


    顧鳶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呢喃細語:“這裏太美了。”


    實際上,她是想姐姐了。還有那個人……


    當年她將奄奄一息的少年揀回仙源城,聽過多少阻礙的話,可她還是想要留住他,想要他陪著自己,隻看著自己……


    她年少時被寵壞了,任性的很,一個不如意便對他非打即罵,其實,她是恨他不聽話,恨他眼裏沒有自己。


    果然,強扭的瓜不甜,她不過下山曆練沒有帶他,他就那樣逃了!


    後來,她聽別人說他死了,從思過崖頂摔了下去,屍骨無存。


    ——洛危星帶她來這裏幹什麽?


    顧鳶忍著不耐煩,想要將他的手掰開,可剛一撥開,他就又捏了上來,甚至故意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顧鳶無奈,隻能聽之任之。


    賞景的心情沒了大半兒,顧鳶眼神的光瞬間消散了。


    絨二這個多餘的存在跟到哪裏都仿佛是若有若無的風,立在後側,磕著二人的感情。


    也不知主子同著顧鳶何時才能夠有更加深厚的感情,在一起不鬧小誤會。


    “洛河對麵就是凶靈城,那裏的人可比魔修下做多了,你期待嗎?”


    嗬!


    顧鳶心中腹誹著,眸光隱晦不明。


    她怎會不知魔道有善,就如絨二,正道有惡,就如背地裏偷襲她姐妹二人的凶手。


    但心思始終是心思,到了嘴邊就完全改變了味道,尤其是麵對洛危星的時候,她偏偏不想讓洛危星這麽得意。


    總要嘴皮子功夫上得意。


    她一反常態,冷哼著:“可沒人會比你們魔界中人更讓人討厭了,尤其是你。”


    最後一句,顧鳶沒由來的失了底氣,中氣不足。


    洛危星聽見了,但沒有為難顧鳶,他反而很享受顧鳶這樣的態度。


    他一個箭步,飛身入了星河,顧鳶心驀得一緊,伸手想要去拉扯洛危星。


    當洛危星懸空著身子再次出現在她麵前時,她的臉刹那間漲紅,夾雜著憤怒。


    “你是在擔心本尊?”


    “別做夢了,我隻是擔心藏在你身上的聚魂珠。”顧鳶連忙轉移話題,她也確確實實很緊張她的姐姐。


    洛危星有些失望,情緒並未表現在臉上,反而試探性詢問著顧鳶:“你還想看本尊的臉嗎?”


    “想。”顧鳶不假思索。


    他的臉被一團魔氣籠罩著,她的能力遠不如洛危星,不能破了魔氣。


    但洛危星三番五次探究的口吻和那含糊不清的提點像是撓癢癢一樣咯吱著顧鳶的心尖。


    顧鳶不喜掩飾,她伸出左手想要去撫摸洛危星的臉,她以為,她這一次能夠成功。


    洛危星故意後側,不讓顧鳶得逞。


    “本尊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猜出我,猜中了,本尊這張臉,你自然可以看個夠。”


    洛河之下,二人的身影交織錯節,仿佛生了根一般兒,逐漸揉成一團,最後形成一道暗光。


    “可是跟上次的提示有關嗎?”


    “當然。”


    他已經給了太多的提示,也將著不滿都表現在了行動裏。


    上次他說的那句詩,前半句是:閑官臥疾絕經過,居處蕭條近洛河。


    她其實猜到了和洛河有關,但跟洛河有關的隻有那個人,那個被她無意救起的少年。


    那些痛苦的回憶錯雜交織,生了根便很難拔起,疼的她心有些漲痛,眼角酸澀。


    她故意裝作糊塗:“我書讀的少,實在是猜不出來,你就不要賣關子了。”


    聞言,一旁的男人失聲笑了,冰冷明澈中略帶著一絲水水的溫柔。


    洛危星溫柔地刮著她的鼻子說:“你可真是個小廢物。”


    “我就是笨得很,才會淪落入你的掌心。”


    顧鳶委屈著,被那抹溫柔瞬間感染了情緒,鼻子通紅。


    她想起過去裏的一些事情,一些想要忘記但有抵藏在內心深處,無法抹去的回憶。


    那個人剛入仙源城的那會,總是跟在她屁股後麵,像個跟屁蟲一樣。


    那時候她年紀不大,很享受被人追隨的感覺。


    他們相處的日子裏,多多少少有些摩擦。


    他那次不小心將著她最喜歡的花瓶給打碎了,她當時腦袋一熱,顯然是不快的。


    仙源城的小霸主,那可是說一不二的。


    打碎了她心愛的東西必然是要受懲罰的,她本來是要打他的,可看到他一副受氣包的模樣,比她還要悔恨不已,她頓時沒了脾氣。


    相處的日子久了,她對他就越依戀。


    她隻記得她當時用鞭子輕輕打在他的身上,對方跪在她的身下,她的那雙手在那人身上遊走,而後將著鞭子繞成一圈,圈住他的脖子,將著他拽了過去,二人的距離近的可怕。


    “你可真是個小廢物。”


    那句話,是昔日裏,她同著他說的。


    顧鳶心想,那個時候她真的對他太壞了,要是他還活著,肯定比洛危星更恨他。


    她忽然有些厭惡起那時候的自己,倘若她當時對他好一些,他或許就不會離開了。


    那一次,他悄然離開,連句告別也沒有,他一定是生她的氣了,氣她太欺負他了。


    時間已經過了那麽久,顧鳶早已經不生那個人的氣了,但那個人也沒有再出現在她的記憶裏過。


    他肯定不會回來了,麵對她這樣的主子,他又怎會有什麽留念。


    雖然並不清楚何時得罪洛危星的,但想著她當時年輕氣盛,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洛危星恐怕就是那時候欠下的債。


    她啊,早該收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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