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靈鼠!”


    方清月清冷的臉上驟然劃過一絲喜色,循聲而去,低聲說道。


    然而縱然是她這般反應靈敏之輩,也未來的及在這殘破廢墟的遮掩之中,看到那隻突然被月兔驚動的五靈鼠全貌。


    隻是見得一點淡淡,如清泉一般的模糊虛影,從下方一閃而逝。


    “水靈鼠。”


    登時間,她便心中明了,出現在此地的是為那五行靈鼠中的哪一個。


    轉念一想來,此地存那映月靈泉,有水靈鼠便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之事。


    見它逃脫而去,方清月臉上也未曾顯露出什麽遺憾神色。


    因為她深知隻要此地禁製不壞,那這靈鼠便是逃脫不出去,待她將那靈泉水收束好了,卻是有的是時間來捉拿這個小東西。


    更何況,她執意要將李桐一同帶來此處,為的不就是讓他做幫手,好幫助自己捉拿這靈鼠嗎。


    思付及此,方清月便也不在猶豫,指著那空中紙月說道:


    “我雖不知此物為何,但想來也是和那天紙門逃脫不了幹係。”


    “但你若是想要取走它,現在還是不行,得需我將那靈泉水收集好之後,方才能懂動。”


    似是怕李桐心生猜忌,她便耐心解釋道:


    “這一紙月,其上靈機與整座廢墟秘地相連,同時間與那映月靈泉也是隱隱相連,若是此時取下,洞窟廢墟便會轟然倒塌。”


    “到是,我們就什麽也得不到了。”


    見她這般模樣,李桐自然能理解她言語中的意思,麵帶理解之色,緩緩點頭道:


    “多些方道友解惑了,自是應該如此。”


    他對於天紙門的了解可謂是一竅不通,隻是運道好遇上了陳菀得她托付,方才繼承這般寶物。


    若是讓他自己一人在外遇到此事,絕對不會考慮這般多,而是先將這紙月收束了,讓其歸位才是真。


    如今聽她一言,心中自然是多了些了解。


    日後若能有機會再度進入到這般地界之中,他便也有了經驗。


    知曉要先搜怪內裏其餘之物,最後再取下紙月。


    見他沒有異樣,方清月臉上難得出現一絲滿意神清,繼而道:


    “當年我宗那位金丹修士,正是忌憚於這點,方才沒有強行用大法力將這紙月取下,隻是將泉水攝取幹淨,走前將此地封禁起來”


    “而今,倒是便宜道友了。”


    “那,這般泉水多少時日方才會重新蘊生?”


    李桐沒接她這般明顯有下話的話茬,而是反問道。


    “大約每過甲子年限,泉水便會從地下冒出一次,那位長老將此地方位何破禁之法交由宗門之後,便不再管理此事。”


    “隻是定期讓我們這些後輩前來取水,不過著靈泉其實也就有些化煞驅邪的效用,不算太過罕見,自百餘年前,宗門便不再前來。”


    “若非此次事出緊急,宗門一時難以調度,倒也不會想來此處。”


    李桐心中鬱悶。


    這般宗門的前輩,處處為後輩操碎了心。


    但就是有些人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連簡單的坐享其成都不會。


    若是個散修得到此般東西,定然會好生利用起來。


    斷然不會讓其荒廢至此,直到危機時刻方才想起,倉促的派遣弟子前來取水。


    若是此次挽救不了那些靈田,隻能說是活該,也怨不得旁人。


    這般頗是沒有幾分好心的想著,繼而又想到若是這般禍患不解決,倒黴的始終還是他們這些散修。


    心中頓時間,便是期望他們判斷無誤,希望方清月帶會去這般泉水果真有效。


    說話間,她已然是走進洞口之中。


    為了避嫌,李桐自覺的沒有再進其中。


    人家宗門的法門,他還是不要生起太多好奇心的好。


    免得哐啷一下給自己套上個偷學法門的罪名,將自己約束下來,那又讓他何處說理去?


    這般世道,沒有修為就是個屁。


    拍拍月兔的小腦袋,看著它難得瞪的溜圓的大眼睛以及頗為不善的眼神。


    李桐便是知曉這個小東西,怕不是又想起了自己被困在那天紙門地宮裏的那段歲月。


    不堪回想的往事浮上心頭,此時間情緒是有些暴躁了,急需發泄一番。


    正好的,李桐亦是有事要其幫忙。


    他可沒有忘記,方清月將他帶來此處,並許諾給他好處的原由是什麽。


    若是不能為其尋到那隻五靈鼠的話,別說安心的那取下紙月了,怕是囫圇的回到清河坊市都難。


    李桐從不以最大的惡意去猜測別人,但此時此刻還是小心為妙。


    畢竟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往往都是好吃不好消化。


    一個不甚,就要連皮帶餡的都吐出來。


    最近頗有所進的靈一種神通光芒在手上亮起,輕撫於月兔毛絨絨的腦袋上。


    瞧著它頗為享受的樣子,李桐輕聲道:“墨兒,幫我捉到那隻老鼠,予你三次。”


    便見月兔眼神閃爍,歪著頭打量著他。


    這小東西,和他呆久了卻也是學會了討價還價。


    但李桐自然造謠料想,將本來的五次說成三次,便是給它個討價的空間,此時見它這般模樣。


    裝作一副心痛為難的樣子,伸手比劃出了個五。


    就見這小東西嗖的一下子,從他肩頭蹦出,化作一道銀光在偌大的廢墟之中來回盤旋。


    這段功夫裏,洞穴裏麵傳來動靜,似乎方清月在這端端的時間內,便已然是萬事。


    正疑惑著,就見她手持著一個像極了李桐前世見的那般玉淨瓶模樣的羊脂白玉瓶,緩緩而出。


    臉色上也似有幾分輕鬆:“不出我所料,幾百年時間的積累,靈泉水滿溢而出,此番都是被我盡數采取,想來足以解那血禍。”


    翻掌將那瓶子收回,她便看到了化作一團銀光的月兔,在廢墟中不斷的翻找。


    觀察良久,似是想要出手幫助一番,但卻發現自己無從插手其中。


    屬實是那靈鼠仗身形小巧,以及隱匿天賦在這般殘垣斷壁之間來回躲竄,極難發現。


    便是一時間看到了,也很難快速的捉到。


    “看來,隻能寄希望於李道友的這隻兔子了。”


    方清月心中升起這般想法,便也熄了動手的心思。


    其實,若是到了最後這月兔也是不行的話,她便決定使出秘法,將這洞穴盡數冰封了,在慢慢去一點點的翻找。


    反正此行,這靈鼠她是勢在必得。


    隻不過若是那般的話,便是太過耗費法力,以及時間。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方清月不想去做。


    目前來說,她對於李桐還是有些信心的。


    見月兔亦不能在短時間內將那靈鼠捉到,她便升起了外出一趟,查看一番外界那些修士動靜的念頭。


    道:“李道友你且再這裏看著,我外出一趟,看能否將那些魔修解決了。”


    在她的想法裏,這些魔修肯定是活不了的。


    與其在事後在浪費時間去一點點清理掉,道還不如趁現在這個機會,在月色掩映之下,將他們給處理幹淨了。


    想來,等明早她歸來之時,李桐也已然是將那靈鼠尋到。


    這般想著,她一按自身法劍,向外走去。


    翻出破禁之器,利索的將禁製打開,便是直接遁了出去。


    那曾想到,方一出門,耳邊就傳來一陣怒吼之聲,天變血色彌漫,似是有大霧襲來。


    “好一個偷雞摸狗之輩,竟然摸你家祭血大爺的頭上,我看你們是活膩了吧!”


    怒喝之聲未落,就是一陣霹靂吧啦的法器飛馳之聲,快速襲來。


    此時那方清月已然是遁入了禁製外,倉促間隻能將那飛劍橫空一掃,把諸般攻來的法器掃落。


    回頭向裏麵的李桐喊道:“李道友,外邊尚有數十位魔修,你還是莫要出來了,且安心待在這裏。”


    “等我將其一一打殺了去,再回來接你!”


    說完,還不待李桐反應過來回話,她遁劍化虹身影已然消失在視線之中。


    禁製兩邊的水幕飛速彌漫合攏,和外界天地隔離開來。


    留在李桐中的,隻有在那深沉夜幕下,一許通紅似血的霧氣。


    呼!


    隨著禁製的閉合,也將方清月的餘音,外界魔修的呼喊、鬥法之聲全部隔絕在外,隻剩下李桐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哦,還有一隻不明所以,仍舊在抓老鼠的兔子。


    ......


    李桐無趣的坐在一角廢墟上,等待著方清月的歸來。


    事發突兀,他並沒有看清外麵的情況,隻是見到有黑壓壓一片法器向著她功來。


    不過既然她沒有在第一時間回撤,那便說明外界的修士對其威脅不大。


    按她的話來說,就是打發了也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但誰知曉,李桐左等右等,等的天都快亮了,此時亦是不見禁製的重新開啟,以及方清月再度歸來。


    他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感覺事態再往另外一種方向上發展了。


    “難道說,她被人打跑了?”


    隨著時間推移,李桐一夜苦等不見方清月人影,心裏漸漸生出了些許猜測,越發覺得她可能是遇到了強敵,暫時退去了。


    至於說,她身隕之說,卻是未曾想過。


    既然問心山敢於將這般任務交由給她,而且她也敢接下來,那便說明她有足夠的底牌來保護自己的危險。


    但現在的問題是,她是跑掉了,但李桐呢?


    看著眼前此時間漸漸變得通透,可以見到外麵光景的禁製,李桐心生無限煩惱。


    不說著禁製他破的破不開,就算破開了,如何躲避一大群魔修的追捕便是一個問題。


    更重要的,還是沒有了方清月,他該怎麽通過那金光猿王的領地?


    “瑪德。”


    越想越氣。


    方清月是能跑,卻是坑了他。


    此時外麵已經是天光放亮,透過禁製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麵的景色。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卻能看到昨日鬥法產生的硝煙此時依舊未滅,原本好好的一副青山綠水模樣。


    此時,已然是變成了一片荒地。


    還有飛著、站著的數十個紅袍修士。


    這些修士盡數圍攏在禁製附近,各施手段不斷轟擊著禁製。


    不過可惜的是,無論他們怎麽努力,都不能讓著禁製顯露出原貌,更別說是將其破開了。


    看到這,李桐稍微舒緩了口氣,將提的心微微放下去一點。


    心道好在這些人修為有限,無法破開禁製,自己的完全暫時間還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但空在這裏等待方清月的救援,顯然是件極其不靠譜的事情。


    現在這裏情況被那些魔修發現,日後肯定是日夜戒備不允許任何或者的生物靠近。


    光憑她一人,想要在不鬧出大動靜的情況下將他們盡數殺光,然後將自己救出來顯然是件不可能之事。


    與其對她心懷念想,還不如期待方清月舍不得這裏的那隻靈鼠。


    回到清河坊市裏搬來救兵,將這裏的一窩魔修給端了,然後順便將他救出來的靠譜一些。


    不過這事也就是想想罷了,指望別人不管用,還是得自救。


    李桐將視線轉到洞口正前方,那漂浮在半空的紙月上。


    自打月亮隱去,大日初生之後,這紙月上的光芒便是小事不見,它也是恢複成了平平無奇的模樣,看不出一點特殊來。


    李桐覺得,自己想要安然的離開這裏,估計就得靠這玩意了。


    他相信陳菀不會誆騙於他,月紙門有三大術法定然是真,之前施展不成,不是他的月紙門有缺,就是他的修為不足。


    但現在,相較於之前他的修為有了很大的長進,但還是施展不能。


    那想來問題便是出現在了著月紙門身上。


    他覺得古人也好、修士也罷,都將就個對稱的道理。


    像他這月紙門,明明一扇亦可用,但偏偏的就祭煉了兩個上來,而且上麵的空缺也是正正好好的相對稱的。


    現在他上麵隻是補齊了一枚,不成對稱模樣。


    保不齊,問題便是出現在了這裏。


    想到這,李桐當下就是一甩手腕,將其上漏了四個大洞的月紙門放出。


    他剛剛把其擺在洞口前方,還未來的及灌注月力,便聽“哢嚓”一聲,像是機械吻合一般。


    那紙月竟然是兀自出現在那月紙門缺口之處,自動歸位。


    繼而爆發出耀眼的銀光,在門麵上如若雷霆閃電一般,胡亂竄動。


    李桐隻覺的月紙門上莫名的出現了一股吸力,牽引著那紙月緩緩融合進缺口之中。


    但那般速率,卻是實在快不到哪裏去。


    “得,做好長期居住這裏的準備。”


    李桐無奈,但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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