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雖然比土地廟的待遇高一點,卻也是個很窮的廟,而且又破又小,四處漏風,地上還有雪融化形成的積水。山神像上的金漆都已剝落,衣服都像打著補丁似的,十分寒磣。


    溫天佑已經來了。他的臉色並不太好,單興洲在他脖子後麵的那一擊,直到現在還是讓他覺得很不好受,但絕對沒有影響到他做事的效率。


    溫天佑派了幾個機靈的手下把守山道,一有異動就會給衛然報告,保證沒有任何人能混進來。


    衛然對他的辦事能力很滿意,陶崇年更滿意。


    “沒有任何人能混進來”的意思就是,沒有人能來救援衛然。


    現在衛然已經身處包圍之中,他根本用不著再等機會,就憑他和溫天佑兩個人,已足夠要衛然的命!


    溫天佑不是庸手,也有金丹境大圓滿的修為。不過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陶崇年還有兩件秘密武器。第一件是那對劇毒耳墜,隻要一想到那對耳墜的威力,他就會變得像個孩子般興奮激動,幾乎忍不住要伸手進去摸一摸。


    但是他一定要忍住。而且那份丹毒十分珍貴,每用一次,毒性就會減弱幾分,不到迫不得已,陶崇年是絕對不會動用的。


    至於第二件秘密武器,則根本沒有出現的必要。因為衛然已經完全孤立。陶崇年在心裏歎了口氣,這計劃實在是無懈可擊,連他自己都覺得十分滿意。


    天色越發暗了,溫天佑剛打開一盞礦燈,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卻沒有光亮。


    “辰砂來了。”


    辰砂身材不高,穿著橙色的格子衣衫,就如陶崇年想象的一樣,是個女子。可惜的是她蒙著臉,不過陶崇年一點也不擔心,辰砂的修為並不高,隔著老遠就能聽到她的腳步聲,活捉這樣的人應該不在話下。況且就算她修為再高,也敵不過陶崇年的第二件秘密武器。


    可是衛然引見溫天佑和陶崇年時,她的眉頭卻皺了起來,語氣很不善。


    衛然解釋道:“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辰砂板著臉冷冷道:“我不是說過,除了你之外,我不見別人?”


    衛然無奈道:“是的。”


    辰砂哼了一聲道:“他們是不是人?如果他們是人,就請他們走。”


    衛然怔住,他好歹是鷺山書院的掌門人,幽州頂級的大人物,這辰砂就一點麵子都不給?


    不過辰砂顧及的是自己的生命安全,當一個人已經開始考慮生命安全的時候,是不會再顧及麵子地位之類的東西。


    幸好溫天佑和陶崇年都很知趣,都已經在“告辭”了。


    陶崇年心中冷笑:好個囂張的小娘們,待會兒活捉了你,我必定好好享受享受,再將你送給礦山組織那群粗胚,你一定會對他們的花樣感到新奇的。


    衛然十分抱歉,很想說幾句讓陶崇年和溫天佑聽了覺得比較舒服一點的話。可是陶崇年已經過來握住他的手,微笑道:“你什麽都不必說,因為我們是好朋友。”


    他真是個好朋友。他把衛然的手抓得很緊。


    衛然好像發覺了一點不對勁了,但是他遲疑了一秒鍾——一個美貌的姑娘柔情似水的抓住你的手,正常男人都會怔一怔的。


    然後就是這一個呼吸的時間壞了大事,他正想甩掉陶崇年的手,已有另一隻鐵掌猛切在他左頸後。


    那當然是溫天佑的手。


    衛然倒下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辰砂怒喝著向陶崇年撲了過去。而當他再睜開眼時,辰砂已經被人用繩子綁了起來,他自己當然也被更為高階的繩子綁住,而且還被封住了經脈,溫天佑就站在他身旁。


    衛然嚐試著掙紮了一下,很快就放棄了。青蛇秘幌繩,至少祭煉了二十年功夫,根本沒法掙開。


    見衛然的眼睛睜開,辰砂冷笑道:“你這兩個好朋友,真是好朋友。”


    衛然歎了口氣,道:“我這個助手,卻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助手。”


    陶崇年笑了,捶胸跌足的大笑,他笑得實在愉快極了:“你現在才反映過來,實在太遲了——可惜你永遠想不到我是誰。”


    衛然冷冷道:“你是誰?”


    “我就是天河陶崇年,就是你恨不得活活掐死的那個天河。”陶崇年掐了幾個訣,解除了易容仙術,露出了本來麵目。


    陶崇年是一個三十多歲,麵白無須相貌陰柔的官員。


    說出真相之後,一股說不出的快意充滿了他的胸膛,他恨不得高歌三首。


    衛然不說話了,他無話可說。


    可心情大好的陶崇年卻說個不停:“按理來說,我不一定非殺你不可,我也知道活人一定比死人有用,比如拿你要挾鷺山書院之類的,那樣能獲得更多的資源。”


    “現在你為什麽又改變了主意?”衛然忍不住問道。


    陶崇年微笑道:“因為有一個人告訴我,一定要把你殺了!非殺不可!”


    “是誰告訴你的?”


    “就是你自己。”陶崇年笑得更愉快,“你自己告訴我,如果要對付一個很危險的人,就絕不能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你這個人剛好是個很危險的人,我這個人剛好很聽話。”


    衛然歎氣道:“你為什麽還不動手?”


    陶崇年聳肩道:“因為我不想讓你做個糊塗鬼,我總算是你的好助手。”


    聽到“好助手”這三個字的時候,衛然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衛然不說話了,他無話可說。


    可心情大好的陶崇年卻說個不停:“我本來並不一定要殺你的,我也知道活人一定比死人有用,比如拿你要挾鷺山書院之類的。”


    “現在你為什麽又改變了主意?”衛然忍不住問道。


    陶崇年微笑道:“因為有一個人告訴我,一定要把你殺了!非殺不可!”


    “是誰告訴你的?”


    “就是你自己。”陶崇年笑得更愉快,“你自己告訴我,如果要對付一個很危險的人,就絕不能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你這個人剛好是個很危險的人,我這個人剛好很聽話。”


    衛然歎氣道:“你為什麽還不動手?”


    陶崇年聳肩道:“因為我不想讓你做個糊塗鬼,我總算是你的好助手。”


    聽到“好助手”這三個字的時候,衛然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陶崇年卻十分享受這樣的過程——這隻老鼠既然已經被他抓住了,他為什麽要一下子就吞到肚子裏去?貓捉老鼠,本來就不一定是為了饑餓,而是為了這種樂趣。


    他要狠狠的諷刺衛然——這個跟他同樣聰明,卻曾經看穿他的計劃,打敗過他的人:“本來說不定會有人來救你的,可惜你自己偏偏又要再三關照老溫,除了辰砂之外絕不許任何人靠近。”


    溫天佑道:“他不是關照我,而是命令我,就算是我的老爹來了,也不能放進去。”他故意歎了口氣,又道:“誰叫他是鷺山書院院長助手,地位高呢?”


    陶崇年也故意歎了口氣,笑眯眯的說道:“不管怎麽樣,我總歸是你的好助手,你的後事我一定會叫溫天佑好好去辦的,你臨死之前還想什麽,隻要告訴我,我說不定也會答應。”


    衛然沉默了一陣,問道:“我隻想知道,你背後的主使人是誰?為什麽盯著我不放,你們這批人注意我很久了吧?”


    陶崇年的嘴角掛滿了不屑和譏諷,“你自以為聰明,卻不知道你的一切都在我主子的掌控之中!目前你的一切發展,都符合我主子的預料,他才是最具智慧的天命之子!而你,不過是個不自量力的牽絲傀儡,是個笑話!”


    衛然歎了口氣:“那塊懷表——王衍的十二時辰,就是他故意給我的吧?他究竟是誰?我衛然一生算無遺策,很想知道這個聰明絕頂的人是誰!”


    經過智慧之道的推演,衛然已經把脈絡連成了一條線,可以確定的是,陶崇年的主子就是第三個穿越者——或者說第二個穿越者,衛然才是第三個。


    王衍死後,陶崇年的主子通過誘使衛然使用懷表以及其他各種方法,暫時避過了本應落在他自己身上的天譴,把天譴轉嫁到了衛然身上。


    如果衛然被天譴劈死,那就一了百了,計劃成功。


    萬萬沒想到的是,本想奪舍的葉知秋陰差陽錯的幫了衛然一把,讓衛然渡過了天譴。


    所以陶崇年的主子必須殺死衛然,否則他會麵臨自己的天譴!


    連王衍都無法撐過的天譴,陶崇年的主子當然沒有信心。衛然之所以能躲過去,是天時地利人和全部疊加在一起,運氣成分很大。


    而陶崇年的主子不敢賭運氣。


    所以衛然必須死。


    把事情告訴一個死人不會有任何損失,陶崇年心情大好之下把真相說了出來:“哼哼,告訴你也無妨。這世上比你更聰明的那個人,正是當朝太子殿下!”


    衛然震驚了!


    原來第二個穿越者是太子!


    他早往朝廷那邊想過,但主要還是往軍方那邊猜,比如夏侯摧城,他甚至也猜過是不是當朝丞相山陽王劉協,唯獨沒有想過太子!


    太子這一手埋得深啊!但凡有什麽針對衛然的行動被發現了,別人也隻會以為是衛然和四皇子走得近的緣故,誰能想到真相竟是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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