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拳頭?”


    方乾倒是沒有質疑什麽,覺得都這個時候了,欺騙自己對心魔也沒有任何好處。


    即便,心魔也不在乎有沒有好處。


    幾乎沒有做任何遲疑,方乾已經握拳砸在了岩壁上。這一拳落下,岩壁就發出一聲空洞的悶響,這說明裏邊是空的,並非是實心的。


    下一刻,方乾連出數拳,石壁塌陷,卻是一層不足兩寸厚的石板。


    隨著石壁塌陷,露出了一個可容兩人通過的甬道。繼而,方乾催動火龍進入其中,甬道悠長,前方有彎道。


    方乾示意其他人跟上的同時,自身則邁步走了進去。


    火光照亮了甬道,讓視野不受任何阻礙。


    蜿蜒轉折的於地下行走,幾人紛紛跟上,對於分頭行動的江狼,他們已經忘記了。


    隨著他們走出甬道的那一刻,前方卻是豁然開朗,一片明亮,如同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裏有連綿山嶽,叢林植被。有河流奔騰,百獸千鳥。


    而他們所出現的地方,則是一座五千米高的半山腰處。


    看著那前方的一切,幾人陷入了短暫的寧靜之中。這裏的天空,也有著一輪烈日。


    方乾微微蹙眉,怎麽會進入到這種地方?


    或者說,怎麽會有這種地方?


    “這太陽似乎是一種能量凝聚而成。”


    九命貓第一時間開口。


    與外邊所知道的烈日有所不同,雖然有同樣的效果,但是光芒卻沒那麽刺眼,而且以他們的目力,完全可以看到這太陽距離地麵隻有不到一千米的樣子。


    而且,這太陽並不會移動。


    白鶴言道:“應該是一種難以想象的手段凝聚而成。”


    這種手段,聞所未聞,起碼不是他們能夠接觸的領域。


    “是仙氣。”


    方乾緩緩開頭,他體內的靈氣已經轉化為仙氣,故此對此的感知更加敏銳。


    而其他人,甚至不知道什麽是仙氣。


    當年送走吳大天尊遺體的時候,在場的人都得到了一絲,唯有方乾得到的最多。之後他進入地獄,浸泡黃泉,這才讓仙氣完全轉化。


    “仙氣?”


    九命貓目露貪婪之色。


    仙氣據說本也是這天地間的一份力量,可不知道從哪一個年代開始,世人盡皆無法修煉出仙氣了。


    方乾走入空中,環視四方。


    這裏廣闊無邊,而他們卻似乎處於這裏的中心處,這是一件非常怪異的事情。


    “應該是空間紊亂所導致的。”


    方乾心底暗暗思索,“不同的空間之力形成了古怪的地域鏈接,如果不知道這個地方想出去的話,那絕非易事。”


    至於這裏的地方,他覺得,長寬最起碼達到了五千裏。


    而空間一說,最為奇特。


    比如說道戒,道戒就那麽大,可內部空間的長寬高盡皆在一百米左右。


    須彌芥子,說的就是不同空間而形成的特殊情況。一沙一世界,所見所想隻是會因為天地間的奇妙力量而出現不同的變化。按照這個理論,這一切都很好理解,隻是當身處這個環境的時候,卻又覺得不可思議。


    其他人給不了具體的答案,所以方乾隻能夠詢問心魔。


    心魔思索了片刻言道:“我之前和你說過,這個世界是由不同的世界拚湊而成,這一切都源於一場滅世大戰,那場大戰導致整個世界崩塌。所以,這種地方,應該就是在拚湊的時候,意外形成的。比如某個世界的殘片剛好處於這個位置,又因為空間之力的影響,這才將這個地方完全封鎖在這裏,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小世界。而且,看這裏的情況,既然有其他生靈生存,那麽也可能代表著有人的存在。”


    “如果你是想搞明白之前那種男人的出現,那麽你就順著河流走到盡頭去查看,或許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方乾詢問道:“難道說這裏也有氣候的變化嗎?河流又是怎麽形成的?”


    “地下水的滲入也足以造就河流的形成。”


    心魔很隨意的道:“至於這裏的氣候變化,我覺得也是會有的。就算是在外邊,某一個地方的氣候變化也並非代表所有地方的氣候變化,一個地方下雨,不代表所有地方下雨。那麽這裏的地方雖然遠遠比不上外邊,但是卻已經形成了獨特的自然循環。隻要形成了循環,這裏就會生生不息。”


    方乾輕語,“雖然可以接受,但是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心魔言道:“你覺得不可思議,僅僅是因為在你腦子裏固定思維下的大地中不該藏有一個小世界。人的上限,往往就是因為心的約束,坐井觀天也就是這個意思了。比如一個門派的強大,完全可以仰仗一位‘皇’的威勢而屹立不倒,可大家卻依舊會去勞心勞力的培養新一代弟子。原因是什麽?原因就是強者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上限,已經完全被自己的內心所束縛,一生的成就也到此為止,再也不可能前進一步。”


    “而孩子,年輕人卻看不到這種上限,自然心也就沒約束了。”


    “想要走到更高處,想要變得更高,就必須要打破固有思維。”


    “所以,你的固有思維就是,地下可以有礦產,有地下河,有岩漿,但是出現一個小世界,你的常識就被混淆了。如果你能夠坦然接受而心無波瀾,覺得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時候,那就說明你的心境正在順應自然。”


    方乾不解,“什麽意思?”


    “萬物存在既合理。”


    心魔緩緩道:“對於一個心地善良,嫉惡如仇的人來說,他甚至無法理解,為什麽會有惡的出現。不能夠理解,也不能夠允許。然而,對於天地來說,善與惡並不存在。唯一存在的,隻是生存與毀滅。”


    方乾身軀一震,忽然想到了黑夜君王。


    黑夜君王說過,她本身並無善惡之分,當時的方乾也不是很在意這句話。


    但是現在想來,這才發現,原來黑夜君王已經與世人完全不一樣了。她的心境,更接近於‘天’,天也無善惡,也不分仁慈與不仁。


    心魔悠悠道:“心境的高低,決定你的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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