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在問,但更多的是在確認。


    即便擁有石塔,第四層也不敢隨意進去。


    這一切,盡皆在石飛魚的掌控中。龐大的情報網,足以讓他了解很多事情。


    方乾恢複了平靜,“真是讓人無比的震驚,你不僅僅去了絕望戈壁,還將檮杌偷了出來。”


    見方乾岔開話題,石飛魚也不繼續追問,有些事情並不一定就需要別人點頭和回應才算得到答案。“我還想動窮奇,可惜極惡妖林太麻煩,難進難出。”


    極惡妖林是陸地妖族最強者的聚集地,方乾了解,所以明白。


    “否則,三大凶在同一時間複蘇,你覺得有機會嗎?”


    石飛魚再度道,他很有自信。


    方乾還是搖頭,“我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他知道那些人很強,也知道四大凶很可怕,可結局到底如何?


    石飛魚點頭,“事在人為。”


    方乾道:“你似乎並不擔心?”


    “不過一死罷了。”


    石飛魚微笑,“我最近還打算和地獄展開合作。”


    聞言,方乾心底起了波瀾,想到了冥鬼十九。


    這石飛魚……


    真是讓人無法理解的家夥。


    “你要明白一件事情。”


    石飛魚隨後看向方乾笑道:“一個人能夠解決的事情並不多,不管是我,還是你,又或者是天禦大帝。大家都沒有強大到九天十地無敵的地步,那麽很多事情就無法靠自己去解決。而你將這些壓在心底,時間久了,你也隻會絕望。我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你要那麽迫不及待的解決掉靈皇了,現在想來,你做的應該是最壞的打算。”


    “那就是,在真正浩劫到來之前,讓那些靈苗得到短暫的自由。”


    方乾神色複雜的看向石飛魚,這個人太了解自己了。


    “孤掌難鳴。”


    石飛魚笑道:“在我死亡之前,我從不認為前路就是徹底的絕望。”


    方乾輕語,“你很不錯。”


    這種自信很特別,不是無敵的自信,不是盲目的自信。


    是一種運籌帷幄,遇到事情就解決事情的自信。


    對任何事情都不絕望,覺得自己隻要將一切做的足夠好,就算失敗,那也沒什麽。


    石飛魚笑道:“這就是我的一些依仗,非是必要時刻,我不會讓黑夜君王參與生死大戰。如果君王出了事,我也不會苟活。”


    有些感情,非外人可以理解。


    方乾因為接觸到了他們,這才勉強可以理解他們。


    “這些年,我堅持的一個觀念就是事在人為。”


    石飛魚遂又笑道:“不管遇到什麽事情,我都會考慮最好的結局,然後將所有事情進行整合,從而做出應對之策。那麽,你還覺得絕望嗎?”


    方乾沉吟道:“我也並非是絕望,我隻是在想,不管他們有多強,我也不會坐以待斃,必然雷霆還擊。”


    石飛魚笑道:“那就對了,就算失敗了,不也就是一死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他轉身向外走去,“這就是我對你的信任。”


    方乾跟了上去,“你不該如此信我才對。”


    “不。”


    石飛魚笑道:“不管你怎麽想的,我都是以真心對待你。否則的話,我不會主張把你拉入黑夜。並且,我們不會幹擾你的任何決定。你依舊是你,就算是黑夜的一部分,你也依舊是你。你可以說你想說的話,做你想做的事情。”


    信任是相互的,但是最起碼有一個人要拿出足夠的誠意,卻證明自己的心。


    否則,就永遠無法做到推心置腹。


    石飛魚這一步很絕,起碼方乾確實是對他刮目相看,心底起了波瀾。


    兩人走出這裏,石飛魚笑道:“你之前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之後就會了那種虛無的手段。”


    他對方乾,確實非常關注。


    方乾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他隻是言道:“冥鬼十九。”


    “哦。”


    石飛魚頷首,“我結識的是冥鬼六。”


    一切都坦誠相待,將各自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方乾道:“之後呢?”


    “隻是合作。”


    石飛魚笑道:“他們在尋找地獄之主的人選。”


    方乾道:“這是我不能夠理解的事情。”


    “是啊。”


    石飛魚笑道:“本身上來說,他們應該從自己人中選的,但是不知道為何,卻非要執著於這一點。或許,這就是他們的思考方式。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地獄的力量很強。據說地獄之主離開之前,在最深層的刑罰地獄十九層留下了一個秘密。”


    方乾哦了一聲,“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


    石飛魚笑道:“有些說法是一滴血,有些說法是地獄存在以來,洗滌靈魂留下的汙垢,那汙垢如浩瀚的海域一般,擁有汙染一切的力量。”


    方乾點頭,“你對地獄之主了解多少?”


    “其實我們大概了解的應該都差不多。”


    石飛魚微笑道:“不過,你了解的應該是他地獄之前的事情,我也稍微了解一下他在地獄之後的事情。他當年慘敗之後,關押刑罰地獄很長時間也不曾魂飛魄散,後來做了地獄之主,自悟大圓滿境界,即便還是無法與創世主宰相提並論,但是自身已經是踏臨巔峰。在之後,他以自己的無上法力讓地獄自行運轉,從而讓那些鬼差得以輪回轉世,不再受到地獄的約束。如果要談他做的好事情,大概也就這麽一個了。”


    “這人心思叵測,外人很難了解他的想法。”


    “當然,還有一種說法就是,他在參悟到大圓滿的時候,又重新凝聚了真身,再後來他離開地獄的時候,他的真身就藏在了地獄十九層。至於是真是假,就算是冥鬼六他們也不知道。”


    “說起這個,你知道何為真身?”


    方乾一怔,似乎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在這些年中,我也稍微調查了一下。”


    石飛魚笑道:“他們口中的‘真身’,是一種得證無上本我,從而形成的一種特殊的純淨軀殼。這軀殼無生老病死困擾,就算受再重的傷勢也會瞬間痊愈。而到了這個層次的,毫無疑問,都是極其強大的。就說天禦大帝,他就不曾擁有真身。”


    “所以,他也差不多步入了遲暮之年,會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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