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不是世間少有,而是人心肮髒。福晉總想著自己,自然不看不到別人,再加上出身家世,總以為自己就是最好,別人就理所應當地給她付出一切,她能不狠,能不毒嗎?也罷,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婉兮聽了她的話,不由得冷笑一聲,思及上一世,她隻差沒說可不就是上天讓她回來討個公道的嗎?


    聽雨以為她想到從前那些不開心的事,不由地有些自責地道:“側福晉,都是奴婢的錯,讓你想到那些不開心的事。”


    “本側福晉豈會因為這不相幹的人而傷心。事情即過去,就不必想,你隻要辦好本側福晉吩咐的事就行。也許本側福晉不會親自走這一趟,但是卻絕不允許董鄂氏過得舒坦,即便她離死不遠了。”婉兮冷笑一聲,說出來的話卻著一絲戾氣,可見她心裏對於董鄂氏的恨並沒有因為康熙的決斷而消失,相反地隻要董鄂氏一天不死,她一天會心安。


    有些事不是死了就能解決一切的,況且這個即將死去的仇人並不懂得麽叫悔改。


    “正院裏的事情,本側福晉雖然沒有插手,但是若有那偷奸耍滑的,也得治治,否則都跟著學,以後這院還不亂了套。”婉兮抬手撩了撩自己的發鬢,語氣淡漠地道。


    “奴婢明日就去跟王總管嘮嘮,畢竟正院現在真不成樣子。”聽雨順著婉兮的話說道。


    正院到底如何,她們其實一點都不在乎,她們會這樣做無非就是要逼著院的人反,對,隻有正院的人都有了反心,董鄂氏的日子才會更加精彩。


    婉兮見聽雨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再多費唇舌,拿起麵前的針線繼續做。今年發生了太多的事,以至於給胤禟和孩子們的新衣到現在都還沒有做好。好不容易閑下來了,婉兮自然是要把這些事重新提上日程了。


    要說這玉惠不再插手董鄂府的事,那董鄂府就隻有一個變化,那便是伊爾根覺羅氏的消息不再像之前那般閉塞,很多原本她想探聽卻探聽不到的消息,現在一個接著一個傳到她的耳邊裏。在她得知董鄂氏重病的消息時,就再忍不住了,鬧著要去郡王府。姚姨娘因著聽了玉惠的囑咐,也不阻攔,任由她去折騰,反正最終吃虧的不會是她。


    郡王府裏,珍珠和胭脂接到伊爾根覺羅氏讓人送來的口信,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將消息傳給聽雨。


    相比董鄂氏更為惡毒的伊爾根覺羅氏,珍珠她們更相信聽雨背後的婉兮,端看清漪院那些丫鬟,先不提平常過著什麽樣的日子,就說那些丫鬟的終身大事,就能看出婉兮是真心為她們打算的。反觀董鄂氏,對她們不是打就是罵,即便偶爾有賞,但是她們的年紀都在這裏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這心裏要是一點怨氣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聽雨接了消息,安撫兩句,讓她們稍安勿躁,畢竟如今的郡王府後院也不是董鄂氏說的算,要婉兮不點頭,她伊爾根覺羅氏就是說破了天,她也進不了郡王府的門。


    伊爾根覺羅氏也沒有想到往日裏她跟進自己家門一般的郡王府,有一天也得按著規矩來,而且即便是規規矩矩地遞了拜帖,能不能進去還是兩說。


    “夫人,郡王府的人說,帖子得等完顏側福晉看再做決定,讓咱們先等消息。”一個丫鬟氣喘籲籲地跑到伊爾根覺羅氏麵前,臉上帶著幾分羞惱,顯然往日無往不利的局麵沒了,費了一番心思卻沒能辦成事,心裏也不好想。


    “什麽!等消息!?”砸了手上的茶盞,伊爾根覺羅氏氣得直發抖。


    “是。奴婢巴巴過去,連那王管家都沒見上,直接就是門房傳得話,從頭到尾奴婢就沒見著一個主事的人。”那丫鬟麵色略顯難看,說話自然不會往好了說。


    伊爾根覺羅冷哼一聲,卻沒空卻理會個丫鬟的心思,揮了揮手直接讓她退下了,嘴裏卻輕聲嘟囔著,“這郡王府怕是讓那完顏氏給拿捏住了。不行,得想個法子先見女兒一麵,否則……”


    正院裏,從睡夢中醒來的董鄂氏隻覺得整個人胸悶頭疼,難受異常。雙手著身子想坐起來,卻發現渾身軟弱無力,連坐起身來都做不到,正惱怒之時,珍珠端著藥從門口走了進來。


    “福晉,府醫新開好的藥,說是你思慮過多有些傷神了,她再加上風邪入體,需要好好養養。另外奴婢今日收到夫人的消息,說是要入府來見你。”珍珠裝作一邊高興的樣子,邊走邊說,眼見董鄂氏沒有生氣,立馬小心侍候她喝藥。


    董鄂氏一聽說她額娘要來,目光微亮,整個人一掃之前的頹廢,瞧著竟多了幾分精神。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珍珠,臉上帶著一絲急切,著急地問道:“你說的是的,我額娘遞消息過來了,那她為什麽沒有直接過來。”


    在董鄂氏看來,這郡王府對她們而言就如另一個董鄂府一般,來去自如,她沒有任何的阻礙,規矩更隻是擺設的。現在伊爾根覺羅氏沒有第一時間過來,董鄂氏心裏難免會有些疙瘩,覺得她是不是也如其他人一樣,知道聖上判了她的死罪,所以在敷衍她。


    “福晉,現在府裏都由完顏側福晉在管,這夫人要入府探望你,先得完顏側福晉點頭,否則門房是不會讓夫人她們進來的。”珍珠輕歎了一口氣,聲音裏帶著幾分無奈。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郡王府的守護比起從前嚴了不少,出入都有檢查,旁人都這樣,害了婉兮的董鄂氏母女就更不可能輕輕鬆鬆一如從前地想幹嘛就幹嘛了。


    董鄂氏卻不作理會,她隻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婉兮對她的報複,若說這世上有誰恨不得她死,她肯定張嘴就是說婉兮。此刻再聽珍珠說整個後院都在婉兮的把持中,心裏頭更是惱怒異常。


    “你就知道她恨不得本福晉死,然後好替代本福晉的位置,那樣的毒婦,也隻有爺才會相信她是個好的。哼,這後院那個女人手上沒沾點血,區別隻在於本福晉被發現了,而她還沒有。”董鄂氏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裏明顯帶著十足的恨意,若不是她現在的處境一日不如一日,她怕是又要想法去找婉兮的麻煩了。


    珍珠看著死到臨頭還想著害人的董鄂氏,心裏再無一絲波瀾。若非她們主仆相處這麽多年,她不想害她性命,指不定她都想一碗毒藥灌下去,直接結果了她去清漪院投誠了。


    董鄂氏卻不知道珍珠的想法,嘴裏徑自不幹不淨地罵著,而珍珠也沒勸,隻是收拾著藥碗往外走去。


    事實上自打伊爾根覺羅氏派人過來後,後院不少人都得到了消息,這些人都觀望著,想看伊爾根覺羅氏是否能鼓動福晉和婉兮打處兩敗俱傷,到時她們也好撿個現成的便宜。


    一時間,原本安靜的郡王府一下子又熱鬧了,那些龜縮在自己院子裏的侍妾們,一個一個地冒出來,無非就是想第一時間打探到伊爾根覺羅氏進府的時間,好趁機挑唆幾句,就算不成也能提提火氣。


    聽雨瞧著那些四處蹦躂的丫鬟,一臉的冷嘲熱諷,“這都是把別人當傻子呢!”


    “知道就好,說出來,就怕你不知道她們傻似的。”聽琴一句話說得清漪院的幾個丫鬟都笑了起來。


    婉兮倒是不想如伊爾根覺羅氏的意,畢竟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她雖然不怕,卻嫌麻煩,更何況這個老的不僅比小的更歹毒,還更精明,要讓她再鬧出點什麽事來,收拾爛攤子的不用說,肯定還是胤禟。


    她的男人別人不心疼,她心疼啊!


    可是她再能推辭也架不住這伊爾根覺羅氏一天一張拜帖往府裏送,而且還是大張其鼓的送,她總是這樣拒絕的話,時間長了,伊爾根覺羅氏再一鬧,她倒是沒啥,就怕胤禟受影響。無可奈何之下,婉兮讓聽雨吩咐珍珠和胭脂一定要盯著這母女倆,這才點了頭,讓伊爾根覺羅氏進府。


    伊爾根覺羅氏雖然達到了目的,但是心裏頭,一口悶氣是怎麽都咽不下去。曾幾何時,她這個九福晉的親生額娘進郡王府還得這般費心。


    翌日,伊爾根覺羅氏一早就收拾好來了郡王府,一開始進府還沒覺得什麽,至多隻是覺得郡王府的奴才越來越沒規矩,見了她禮數先不提,就是那探究的眼神和在人背後指指點點的行為算什麽?


    果然,一個妾就是上不了如麵,即便接了擔子也不一定能把家管好。


    抱著這樣的想法來到正院,相比玉惠,伊爾根覺羅氏的感覺更為強烈,畢竟那樣的風光她是有直接感受的,但是現在,這裏哪裏還能看到過去半分風光的影子。


    “奴婢給夫人請安。”珍珠看著滿臉震驚的伊爾根覺羅氏,心裏一陣痛快,麵上卻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安,半點不敢怠慢。


    “珍珠,這都是怎麽回事?人呢?都到哪兒去了。尹嬤嬤呢?佟姑姑呢?對了,大格格呢?”伊爾根覺羅氏一回神,立馬一連串的問題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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