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迪盧木多所說的那樣,大概第二天的下午時分,當馬匹自覺的放緩腳步,而葦鑫的眼界突然變得開闊。三麵平坦的荒涼原野盡頭,是一座斬破天際的山嶺。而在山嶺的正中央是一方黑色的高大的城牆,那是跨越高絕山嶺的唯一通道。


    葦鑫終於明白當年為什麽獸人以三十萬大軍卻怎麽也攻不破這座城市了,隻要屯重兵把守這方城牆,隻要這座要塞不破,那除非獸人會飛,否則無論如何也到不了這座城牆後麵的。


    而今可笑的是,獸人已經占領這座城市長達二十年,這是不爭的事實。


    似乎沒想到過會有人再敢來此地鬧事,所以獸人也懶得花太多的功夫在城門的維修上。甚至連站在城牆上巡邏的獸人也禁不住日複一日的無聊工作,靠在牆上不住的打盹。長年累月的日曬風吹,讓道道蛛網般的裂痕沿著城牆上石頭之間的縫隙爬滿整個城牆。盡管它的外表看起還還是那麽高大,漆黑深沉如黑墨完璧,但明眼的人一眼就看的出來,其實它已經脆弱不堪,一道稍強點的刀光都能將其整個摧毀。


    而顯然迪盧木多就想要那麽做,他站在離城牆大約百丈遠之外的空地上,右手高高舉起發著紅光的紅薔薇,紫色鬥氣包裹住他的全身,正屏氣凝神,將力量全神貫注的儲集到紅薔薇之上。葦鑫絲毫不懷疑,迪盧木多的這一擊會摧毀整個奇裏城的城牆!


    “慢著!你想幹嘛?”


    卻被威爾厲聲製止,中年人的表情十分嚴肅,拉住迪盧木多高舉著的紅薔薇喝道,“這樣會引來千羅的注意的!”


    “那不正好麽?”


    迪盧木多冷冷一笑,“我們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來找這個千羅並殺死他的嗎?”


    “你太魯莽了!”


    威爾皺眉嗬斥道,“你以為千羅真那麽好殺嗎?毋庸置疑,他現在絕對已經有聖階的力量了!我們三個在他麵前根本不夠看!”


    ”那又怎樣?”


    迪盧木多偏過頭看著威爾,“沒有交手過,又怎麽知道幹不過他?你難道是怕了他了嗎?可憐的威爾騎士!”


    “你!”


    威爾的臉色一陣難看,而葦鑫此時也開口說道,“不,迪盧木多,威爾說得對,我們絕對打不過正常狀態下的千羅。你這麽做的話,我們絕對會死得很難看。到時候也救不出我姐姐和芬恩團長他們。”


    “戚……”


    迪盧木多皺了皺眉,“那怎麽辦?如果想要殺他的話,跟他交戰就是早晚的事情,怎樣也避免不了。”


    “你忘了嗎?”


    葦鑫嘿嘿一笑,從衣袖裏取出那瓶白色的流轉著的液體,看著它說道,“這個叫什麽‘若水’的玩意兒,聽他們說得那麽鄭重其事,應該會有不錯的削弱獸人實力的效果吧?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先混進城裏去呆幾天再說。一來可以打探打探關於千羅的消息,二來可以捉個獸人什麽的來做做實驗。到那時再好好商量對策,反正規定的時間是一個月,足夠了。”


    “恩,葦鑫小兄弟說得對。”


    威爾聞言點了點頭,“總之,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偷偷溜進城而不是大搞破壞。”


    迪盧木多看了看葦鑫,良久後,不甘的歎了口氣,收回了紅薔薇,淡淡問道,“那你想好該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城了嗎?要知道,現在這座城市已經不對外開放了,城門常年緊閉著,除非是獸人隊伍押解新的人類犯人或者擄來的人類妓女時才會開門。我看除了硬闖,也沒有其他方法可行了吧?”


    葦鑫聞言卻嘿嘿笑了,“剛剛你不是說了麽?當獸人押解囚犯或者奴隸到來時,城門就會開放的吧?那麽,機會不是來了麽?”


    迪盧木多順著葦鑫的目光望去,在他們所處之地的西邊,原野之上,一些星星點點的黑斑正從天際線上緩緩冒出頭……


    威爾的眼瞳也忽然一亮,“真是幸運啊,看來那就是我們等待著的獸人部隊了。”


    葦鑫翻身上馬,對著迪盧木多和威爾說道,“走吧,在他們靠近城牆之前,想辦法混進去。按照這個距離和速度,大概傍晚時分他們就能走到城牆處。”


    “恩。”


    迪盧木多和威爾應了一聲後,也翻身上馬。三人朝著西邊的獸人部隊快速奔去。


    “那怎樣才能混進去呢?”


    半道上,迪盧木多向葦鑫問道,“你看,這周圍的地形都十分空曠,連稍微長得高一點的草都沒有幾根。我們一靠近他們就會被他們發現。難道要將他們全殺了嗎?那樣不也還是沒辦法進城的嗎?”


    “這個嘛……”


    葦鑫此刻也有些感到棘手了,是啊,獸人又不是傻子,要怎樣才能混到人堆裏麵去呢?


    “我有辦法。”


    威爾大叔此刻卻突然笑著開口道,“聽說過守株待兔的故事沒有?”


    葦鑫的嘴角扯了扯,“嗬嗬,這個世界的人也有守株待兔這樁寓言故事?”


    迪盧木多卻稍顯無辜的搖了搖頭,“沒聽說過,什麽故事?”


    “這麽家喻戶曉的一個故事你居然沒聽說過!你的童年是在哪兒度過的!是活的有多悲催!”


    威爾大叔清了清嗓子,“那好,我就先跟你講一講吧。”


    “喂!現在是講故事的時候嗎!你直接告訴我們混進去的辦法不就行了嗎!為什麽還要特意來講一遍守株待兔的故事!”


    “從前,在一個村莊裏,有一個勤勞的農夫……”


    “喂,還真講起來了啊!分分時間和場合好不好!迪盧木多你為何一臉很想聽的樣子,你的童年果然是在石頭裏長大的嗎!啊!”


    “農夫家裏有幾塊肥沃的天地,春天時他會在灌滿水的田地裏插滿稻苗,等到秋天時,就能收獲金燦燦的穀粒了……”


    “為什麽覺得這個故事聽起來不像是守株待兔,倒像是另外一個寓言故事了……”


    “農夫是一個十分勤勞的農夫,其餘的人家在將稻苗栽下去後,就隻會除草灌水施肥,但農夫不一樣,他希望自己的稻苗能快點長高長大,然後就能快點開花,收獲糧食了。所以,他每天都會來到天地裏,用手提著稻苗,將它整個往上拉……”


    “喂!這明明就是揠苗助長的故事好嗎!這跟守株待兔有毛關係!大叔你背錯課文了好嗎!你語文老師會很生氣的好嗎!”


    “於是,普通人家的稻苗要到秋天了才能收獲稻穀,但農夫家的不一樣,他的稻苗,隻需要一個月之後就能收獲成果了。”


    “能收獲才怪呢!你這是誤導小朋友好嗎!明明是長不出來稻穀好嗎!大叔你騙誰呢!你當我們是白癡嗎!你以為我們會信嗎!”


    迪盧木多看著威爾,極其認真的點了點頭,“嗯,那後來呢?”


    “嗬嗬,抱歉,我收回剛剛的吐槽,這裏確實有願意相信的白癡。”


    “後來,從村外來的兔頭人聽聞了農夫家裏的稻穀已經成熟了的消息,便決定提前來到他家收稅。”


    “原來這裏的兔是指的兔頭人嗎!對不起!我錯了!我也沒聽過這個寓言故事!我之前的吐槽全是錯的!”


    “可農夫知道,如果讓兔頭人來到家裏的話,他會將自己好不容易辛苦得來的勞動成果全部搜刮而去,一粒都不會給自己留下。於是,他日思夜想,最後終於想到了一個阻止他到來的好方法。”


    “抱歉!大叔!為什麽聽了這麽久還沒出現‘守株’這個關鍵詞!農夫什麽時候才會守株呢!”


    “他知道,獸人走路從來都是直著眼睛目視前方,不會看地下的。於是他抓住了他們的這一弱點,在兔頭人到來的必經之路上擺下了一排尖銳的木樁,並遠遠的呆在一旁等待著他到來。”


    “原來……守株……是……這個意思……”


    “兔頭人終於前來,果然如傳言所說的那樣,傲慢的獸人從不注意腳下的路況,它被木樁絆倒,然後腦袋深深的紮進前麵的木樁裏麵,瞬間就丟了性命。農夫很高興,這樣兔頭人就不可能來到自己家裏收稅了,大家都誇讚農夫的機智,最後這個故事被廣泛傳揚,傳到了獸人的耳朵裏,於是農夫就被抓了去剁成了肉醬……”


    “你夠了!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麽狗血的守株待兔的故事!而且明顯後麵是多餘的好嗎!請問這個故事的重點到底是什麽!既然農夫最後還是死的那麽悲慘,那還有毛的教育意義啊!更令人不得不吐槽的是,這關我們接下來的行動鳥事啊!”


    “不不不,你錯了。葦鑫。”


    葦鑫沒注意到的是,聽完故事的迪盧木多不知何時卻已經淚流滿麵,他哽咽的對葦鑫說,“多麽有教育意義的一個故事啊!既教會了我們要勤勞,還教會了我們對付獸人的方法,甚至,還順便告訴我們不要過於炫耀自己的本事,做人要內斂,深藏不露。這真是一個極好的故事啊。況且,難道你還沒明白嗎?威爾大叔的意思。”


    “明白個毛啊!”葦鑫嘴角抽了抽,“什麽意思?”


    “我們也可以學習農夫啊!隻需要在地下挖一個洞,等待獸人他們經過時,從下麵潛入到他們的馬車內部不就行了!”


    葦鑫:“嗬嗬……”


    “那為什麽一早不這麽說!你們是有多喜歡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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