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成了一個完美的叛徒式的轉換,從白蟻騎士團到鐵狼騎士團。那個男人給了他足夠大的權利,甚至直接將整個鐵狼騎士團交給了他管理。


    海格溫。嘉德也一樣,他成功的子承父業,得到了整個亞蘭郡,成為了尼福爾海姆十二公爵之一。


    而他繼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獸人國舉起了白旗投降。當這一消息像飛雪般轉眼間就席卷整個奇裏城時,有人默默的鬆一口氣。而更多的人則是不解,震驚,失望,憤怒……


    於是他們集合起來,將整個公爵府裏外包圍,堵得水泄不通。他們將海格溫。嘉德公爵罵作叛徒、賣國賊,並拒絕遷移,拒絕離開奇裏,拒絕乖乖投降。


    那個男人高坐在樓閣裏,看著府外如潮的普通民眾,用手指輕輕敲打著額頭,故作憂愁的說道,“哎呀哎呀,這下可怎麽才好呢?他們怎麽罵我倒是都無所謂。可萬一遲遲不遷移惹怒了獸人,那到時候這城裏的民眾,估計一個都走不了吧?”


    說完他用眼角的餘光瞟了瞟旁邊麵無表情的威爾,而後者“很懂事”的彎下了腰,“我明白該怎麽做了,嘉德公爵。”


    寒夜,冷月,黑甲,白花,細劍。


    當沉重的公爵府大門吱呀著從內裏被打開時,門外圍著火把取暖的人們猛然抬起頭,那一刻他們仿若看見了地獄裏的死神來收割人頭。


    黑色鎧甲肩壁處的狼頭被鮮血浸染,雪莉花的花香被血腥味掩蓋,月夜下寒鴉拍打著翅膀四散飛開。而青年的眼神卻比天空中飄散的雪花更加冰冷。


    待得第二天,人們再次從公爵府之前的街道上路過時,這裏已再沒有圍著的人群。有的隻是還沒來得及清理幹淨的血跡,以及刻意的掛在門外的幾顆頭顱。這一切都在提醒奇裏城的人們,鬧劇已經結束,是時候收拾東西離開這裏了。


    就在嘉德公爵宣布投降的一周之後,獸人軍隊那邊也終於有了動靜。(.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整齊分開的軍長隊列間緩緩行來一匹白馬,千羅的臉上冷若冰霜,分成四塊的眼瞳裏沒有任何感情。


    他和海格溫。嘉德在城牆上握手,海格溫。嘉德笑得很開心,而他心中至始至終關心的隻有一個人。


    他看著麵前一臉微笑的男子,低低開口,“我答應你不殺奇裏城裏任何一名子民,現在,是時候將她交給我了吧?”


    海格溫。嘉德公爵的嘴角微微上揚,他輕笑出聲,“當然沒問題!尊敬的千羅將軍。反正我拿著那麽大個魔法炸藥也沒什麽用,不如就當作禮物送給你以示祝賀吧!也祝賀我們這次合作成功!希望在以後的歲月裏,能跟千羅將軍有更多的合作機會。”


    在得到這個男人的答應後,千羅的臉色才終於有所緩和,才終於有了一個勝利者該有的姿勢和儀態。他看著海格溫。嘉德狹長的眼角,嘴角也微微上揚,“啊,一切都好說,好說。”


    至此,這場前前後後大約持續了一年時間的奇裏城保衛戰,終於以獸人的勝利宣告結束。


    撤離工作在一日之內便全部完成,待得最後一個背著包裹的人類被獸人驅趕著推出來後,銅質的高大城門吱呀一聲緊緊關閉。人們眼中含著熱淚,回頭望了望從城牆裏飄來的渺渺溫泉熱氣後,終無奈的歎氣離去。


    卻不知道這碩大天地,還有何處能容他們安身。


    威爾跪在年輕的嘉德公爵麵前,而後者臉色不複之前的光亮愉快,相反,隱約間有怒氣在表皮下積蓄。


    他輕抿了一口侍女遞過來的熱茶,眉頭驟然皺緊,“啪!”,他將茶杯狠狠的摔倒腳下,茶水飛濺打濕了他的褲腳。


    “這麽燙的茶也敢直接遞與本公爵喝!如此魯莽之人要你何用?來人,拖出去砍了!”


    臉色煞白的侍女被幾個黑甲的冷麵騎士硬拖了下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嘉德公爵斜眼看了看腳下一動不動跪著的威爾,眼中隱有曆光閃過。


    “好吧,親愛的威爾騎士,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就答應你便是了。亞蘭郡的所有城市中,你看上哪座挑哪座吧!算是我對你最後的恩賜了。”


    威爾趴下頭,額頭觸地鄭重一拜,“謝嘉德公爵恩賜。”


    他選了索蘭城作為重新開始的基地。一來這座城市是一座重要的港口城市,靠海吃飯,經濟狀況一向良好。二來它離奇裏也十分近,而且從奇裏延伸出來的主幹大道,其必經的下一站大城市便是索蘭。


    他靠著新晉城主的權勢從城裏貴族那裏收納來了一大筆金錢和房屋土地,再用那筆錢秘密的買下了一些索蘭城邊緣的鄉鎮。


    接下來要做的,也就是讓那些從奇裏城裏被驅逐出來的人們入住進新的家園而已了。


    可進行的卻沒有那麽順利。當人們聽聞索蘭城新一屆城主便是那個臭名昭著的鐵狼騎士團原團長――威爾。克洛斯時,寧願選擇繞道離開也不願進索蘭城的城門。


    連續幾天,從手下那裏收集來的報道都是奇裏城出來的大部隊人民已經繞開奇裏去到了後麵的城市,他終於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


    唯有苦笑。


    直到有一天,當他帶著手下到城裏巡邏時,一個穿著破爛的年輕人從人群中竄了出來,舉著一把匕首便向他刺來。


    被眼疾手快的兩個騎士一下子打倒在地。年輕人看著坐在高大白馬上的他,目眥欲裂,“威爾!你這個奇裏的叛徒!你這個巴森鎮的恥辱!你這個靠出賣家鄉獲得職權的蛆蟲!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他認出了他,小時候他還曾經嘲笑欺負過他,而長大後他跟他一起在侍衛隊工作,也常常在一起喝酒。那時候他還曾經開玩笑說,“威爾,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啊,你說你,這才過了幾年,變化咋就這麽大了呢?是不是因為布蘭妮?哎,愛情可真是神奇啊!”


    他命令手下放開了他,然後走下馬來到他身邊,向他伸出手去,“蘭德裏,來我這裏做事吧,我們可以在索蘭重新開始。”


    “呸!”


    回應他的是一大灘口水,叫做蘭德裏的男子冷笑著盯著他,“誰要跟著你這樣的叛徒重新開始!我寧願餓死街頭也不願接受你的憐憫!這座城市跟你一樣肮髒!殺了我吧!在這裏多呆一秒對我來說都是莫大的恥辱!”


    “大膽!竟敢侮辱威爾城主!砍了他!”


    旁邊架著蘭德裏的侍衛立馬憤怒的吼道,隨即拔出腰間的劍就要砍掉這個人的頭顱。


    卻被威爾冷冷的一瞥嚇得收回了動作,威爾看著蘭德裏,聲音脆弱而疲憊,“你可以恨我甚至可以捅我一刀發泄你的怒火,沒錯,我是背叛了奇裏的叛徒。但土地是無辜的,索蘭城也不是我的城市,收留你們的,也不是我,而是這座城市。”


    蘭德裏愣了愣,隨即哼哼冷笑,“說的那麽好聽幹嘛?想從我們這裏博取到同情嗎?叛徒就是叛徒!這是不爭的事實!沒有人會原諒一個出賣了自己家鄉的叛徒的!到死都不會!”


    威爾高大的身軀顫了顫,臉色更顯蒼白,蒙上了一層隱忍的哀傷。


    “蘭德裏,你真的這麽恨我嗎?”


    “啊,恨之入骨!”


    “那,你殺了我吧。”


    蘭德裏愣了愣,包括威爾旁邊的騎士們都愣了愣,而很快蘭德裏便覺得受到了刺激,一股巨大的憤怒感和羞辱感從心底油然而生,他握緊了手中的匕首,一張臉上盡是猙獰的表情。


    “那你去死吧!威爾!”


    先是紮在了堅硬的胸甲上,卻不能將其紮穿,隨即一股更大的羞辱感從蘭德裏的心裏燃燒了起來,他紅著眼,將匕首狠狠紮進了威爾的肚皮……


    鮮血成股的流下,瞬間染紅了蘭德裏的臉龐……


    直到這時所有人才醒轉過來,蘭德裏慌了神,而威爾旁邊的騎士立馬伸手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威爾……


    “放了他,不要為難他。”


    這句話是對周圍憤怒的騎士們說的。


    “這下,能不能稍微平息一下怒火呢?蘭德裏,住進索蘭城吧,這裏會成為另一個家鄉的。”


    這句話是對愣在原地的蘭德裏說的。


    盡管這裏沒有成片的冒著熱氣的溫泉,盡管這裏沒有熟悉的酒館和笑聲,盡管這裏的一切都顯得與原來大相徑庭。但隻要人還在,總有一天,昔日的笑顏能重回眼前。


    所謂家鄉啊,不是指的那山那水那座房,而是那群被自己稱為同鄉之人的人。


    蘭德裏哭了。


    積壓了太久,他哭得很傷心很大聲。


    而哭過之後,索蘭城大開的城門口處,一批批背著包裹的人湧進了這裏。


    威爾笑了。


    隻是眼角掛著淚。


    ――――――――――


    故事講到這裏時已經差不多結束了。


    而這時也已經是極深的夜,連星光都已暗淡了下去,估計再過兩個小時,東方的天就會開始翻魚肚白了。


    迪盧木多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和手腕,隨即對著葦鑫和威爾開口道,“走吧,大概明天下午的時候,就能看到奇裏城的城門了。”


    “啊。”


    葦鑫應了一聲,從手邊撿起已經幹癟了的酒壺和泛光的昂古尼爾,看著遠方說道,“威爾大叔,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啊,千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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