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盈竟然考了學年第一!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 頓時在整個學年裏引發了爆炸性的效果。


    學生們對此議論紛紛, 而老師們則都是見過世麵的……呸, 再怎麽見世麵,也沒見過這麽大的世麵啊。


    一下從學年倒三百飛升到學年第一,中間一千兩百多名的差距, 敢情這學生是用推土機推過去的。


    老師們不是沒見過黑馬,聰明的學生用一個假期時間奮起發力,開學從學年倒數一下考到學年中上也不讓人意外。但你這從墊底直接空降第一,就未免太狠了。


    這都不是黑馬了, 閣下的真身是匹獨角獸吧!


    辦公室裏,高一的各科老師們聚在一起看著那張年級大榜, 臉上紛紛升起一種如夢似幻的神情。


    而十五班的班主任鄧老師,看起來就像是撿到了一張從天而降的黃金餡餅。


    他去年剛被從隔壁市挖過來, 如今帶的第一屆就有這種成績, 簡直讓他腰杆子都比以往挺得更直了。


    當然,對於葉千盈這個超越在場老師常識的名次, 也有老師婉轉的提出了質疑。


    其中有一個老師剛剛隱晦地提了一句,暗示了一下可能有作弊問題, 十五班班任就不假思索地開始護犢子。


    “這怎麽能是作弊呢?我們班孩子不是文科第一也不是理科第一,她就是哪科都沒有失分,所以考了個普通的學年九科第一啊。”


    所有老師:“……”


    平平無奇古○樂,普普通通總第一?


    大哥,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被你這麽一講, 讓人感覺更可疑了好嗎?


    最後還是一個當天監考的女教師替鄧老師說了幾句話:“她考數學的時候是我監考……那孩子現在的情況你們也知道,為了方便照顧,學校特意把她分到第一排最中間。那個位置坐在上麵看得多清晰大家都知道,反正她全場絕對沒有任何小動作。”


    女老師之所以會講這樣一番話,是因為就在大半年前,隔壁學校鬧出了一件不小的醜聞。


    填報誌願期間,隔壁校的一名高考生聲稱自己卷子被換,當天就上了本省的晚間新聞。接下來的一個月裏,這條消息一直是全國人民關注的熱點所在,但最後各種結果都顯示,那孩子隻是單純的沒考好而已。


    不過,本地的老師顯然聽過更多的風聲。


    那名高考生平時成績非常靠前,這也是他家長找上媒體要求政府徹查的底氣。但是誰能想到,他每次的考試成績,居然多半都是靠作弊換來的?


    現在網絡這麽發達,各種搜題軟件比比皆是,隻要能躲過監考老師的眼睛,能考出什麽樣的分數都不讓人意外。


    那個高考生憑這一手作弊技術穩居學年前六十整整兩年,期間也不是沒有差點露餡過。


    但他本身考場就在前麵,有的監考老師不覺得這種成績的考生會作弊,有的監考老師是看見了懶得管……抄來抄去,這考生抄得自己都信以為真,覺得自己當真是個好學生。


    可是高考這種級別的考試作弊後果太嚴重,那考生實在不敢故技重施,等家長發現成績居然和平時差出了兩百多分,對他連連追問的時候,他已經騎虎難下,更不敢說出實情,於是陰差陽錯地,居然鬧出了這麽大的風波。


    雖然那時學校測驗的監控錄像已經刪了留檔,但天下間哪有不透風的牆。他作弊這件事瞞過了不少老師,但卻瞞不過朝夕相處的同學。查來查去,最後那家長也沒落得什麽便宜,隻得灰頭土臉地帶著孩子去了一所普通高中複讀。


    有前車之鑒在此,各個學校對於考試紀律都再不敢輕忽。深驥不差錢,幹脆每次考試都直接開了信號屏蔽器——能屏蔽一座樓的那種。


    分文理測試也不是件小事,各個老師當然都嚴密監考,力保本校絕不出現打小抄、傳紙條、手機搜題等作弊行為。


    因此一聽有老師劍指作弊,各個監考老師紛紛站出來作證,證明葉千盈確實沒有搞過任何小動作。


    要是別的學生他們記不住,葉千盈他們還能記不住嗎?她特征那麽醒目,又坐第一排,看不見她的老師準是眼睛不好使。


    那個提出質疑的老師有點不爽,他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聽不進去不同的意見。一見許多老師紛紛站出來為葉千盈說話,當即就不服氣地小聲頂了一句。


    “那人家還用抄嗎,人家姓葉……”


    老師們一聽這話,紛紛掛下了臉色。


    卻不是對著葉千盈,而是對著那個口出不遜的年輕老師。


    在這時候提到葉千盈的身份算是怎麽回事?意思就是他們借著職務之便,為了討好校董家的孩子,特意給學生透題了?


    這個指控可和“學生來辦公室偷偷看到了考試卷子”的性質完全不一樣,年輕老師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


    這不是在懷疑學生的品德,這是在質問他們這些出題老師啊。


    有幾個老師把頭扭過去不說話,還有個老師是直脾氣,當場衝著年輕老師就去了。


    “別的科我不敢說,保證曆史這門課的卷子在我手上就沒漏過。要是有人不信,那歡迎查啊,我辦公室門口的監控、我學校電腦的操作記錄——這些都能查到,後台都留檔著檔呢。”


    一看事態不好,忙有人婉轉地從中說和。


    “行了行了,老徐,你看看你這臭脾氣。學生考得這麽好是好事啊,正好下次月考說好了用聯考代替,這下咱們學校沒準就能出分,好好震那幾個學校一震呢。”


    年輕老師圖個嘴上痛快,沒想到自己倒惹來一身腥臊。他再不敢開口提這事了,臊眉耷眼地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我就是隨便說說,不是這個意思……”


    他訕嗒嗒地搓搓手,又伸長脖子和十五班的班任鄧老師搭話:“鄧哥,你可是得了個好學生啊。”


    鄧老師春風得意地一笑,並不開口。


    這話一聽就酸溜溜的,他幹脆不接這個茬。


    班級裏考出個學年第一的學生,幾句酸話怕什麽。別人越酸,他還越高興呢。


    ——————


    對於辦公室裏發生的這一場風波,葉千盈一無所知。


    她被簇擁在整個十五班歡沸的海洋中,要不是她還坐著輪椅,朋友們恨不得把她直接給舉起來拋一拋。


    作為全學年都暗戳戳以“差班”、“富二代班”,十五班實在憋屈太久了。


    也怪不得其他班同學總是對他們陰陽怪氣,說什麽“女生就知道臭美,男生就知道裝逼”、“有錢人家的二代能有什麽出息”、“他們班的精力都在惹事上”。


    上次期末考試的時候,十五班裏甚至連學年前五十都沒有一個。


    可這回他們盈姐竟然考了全學年第一,怎麽能不讓人揚眉吐氣?


    女生愛漂亮怎麽了,我們盈姐還是校花呢。


    有錢人家怎麽了,你跟我盈姐比比錢多錢少啊,我盈姐用軟妹幣堆死你。


    精力都在惹事上怎麽了,有誰初中過得比我們盈姐還浪……呃,這個好像不太站得住腳。


    總之,十五班就是厲害。雖然我們成績不行,但我們之間有成績行的,而且我們還團結!我們可珍惜好學生了,才不像其他班呢,優等生都勾心鬥角的。


    畢竟,我們十五班根本沒有葉千盈之外的優等生了= =


    新鮮出爐的黑馬葉千盈剛剛輕咳了一聲:“這次的第一有些巧合。”


    畢竟她前世學文,這輩子又重點攻克理科,兩下相加讓她沒有短板,算是占了未分文理的便宜。


    連登立刻說道:“不愧是我們盈姐,說話就是謙虛,就是客氣!”


    牧磐也急忙跟上:“行了,認識這麽久咱們誰跟誰啊,你是個天才的事還用藏著掖著?”


    詹露露不甘示弱:“我家千盈不但學年第一,而且在我心裏天下第一!”


    “……但是,下次的學年第一,我必然名副其實。”葉千盈緩緩把下半句話說完,便聽周圍馬屁聲漸漸停息。


    詹露露和牧磐相互看看,隻有連登仍在傻乎乎地小海豹拍手:“好!盈姐我就喜歡你這麽狂的。”


    牧磐心想:棒極了,我看葉千盈就喜歡你這麽傻的。


    趁著葉千盈不注意,他和詹露露眼神交流了半秒,前後起身,躲到角落裏偷偷合計。


    “此事不妙啊。”牧磐心事重重地說。


    詹露露也附和了他的意見:“你說得對,我記得上次千盈這麽認真,是在她初中的時候……”


    “初二,她那款單機遊戲打不過去,於是在家裏配了十個專業的遊戲本和競技鍵盤,每次一放學就邀請我們去她家一起打遊戲。”


    說到這段往事時,牧磐臉色非常沉重,他回憶起了被那款魔鬼遊戲支配的恐懼。


    詹露露的表情也很嚴肅,顯然是預感到了比那款遊戲的作者還不做人的存在。


    那是更深沉的、更恐怖的、不可名狀的……


    “我懷疑,這次千盈要搞十摞練習冊,請十個補習老師,再配十套曆年真題,邀請我們回去和她一起快樂學習。”


    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就要哭了。詹露露和牧磐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歎了口氣。


    牧磐突然直起身來,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的方向:“等等,是齊轅汶那個孫砸吧,他怎麽奔著咱班來了?”


    詹露露的眼神也認真了起來:“準是來找千盈。”


    齊轅汶人高腿長,走路生風,還不等牧磐拉開窗戶喚住他,他便已經邁進了十五班的門檻。


    他動作幹脆利落,毫無遲疑,一直到他連續越過兩排桌子,才有人發現他的身份。


    不知道誰在亂中叫了一聲“十六班的來咱班了”,一時之間,半個班的目光都齊刷刷地釘在了齊轅汶的身上。


    齊轅汶不理會那些含義迥異的眼神,他沉著一張臉,徑直走到了葉千盈麵前。


    他一言不發,更不伸手示意,就那麽沉默地戳在那裏,看上去倒隱隱有點對峙的意思。


    但隻有齊轅汶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麽複雜。


    終於,在他越發劇烈、越發蓬勃的心跳聲中,葉千盈不急不緩地抬起了頭。


    即使被半個班的人行注目禮也麵不改色的齊轅汶,此刻卻因為葉千盈隔著麵紗的注視而抿緊了嘴唇。


    “你找我?”葉千盈用筆敲了一下練習本,示意自己還有事做。


    齊轅汶不明顯地深吸了口氣:“你這次考得很好。”


    “謝謝,下次會更好的。”


    要是麵紗沒有遮住葉千盈的眼睛,齊轅汶就能看到葉千盈的眼神,在疑惑中還帶著一點點的不耐煩。


    她還有題沒寫完呢。


    這是仲老師昨天留的家庭作業,一道題要用到三種解法解法,最後這道壓軸題實在太難,葉千盈湊上了兩種,第三種用線性代數推了一半,發現還是缺少一個解題條件。


    齊轅汶像是一時也想不出該說什麽,索性順著葉千盈的筆尖看向了那道手抄的習題。


    “這是競賽題吧。”反複把題幹讀了一兩遍,齊轅汶終於確定。他看了看葉千盈,眼中神色翻湧,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低聲提醒她:“做餘類的等差劃分然後反證吧。”


    葉千盈沒有動。


    齊轅汶不知怎地就鬆了口氣,臉上的神色又恢複了慣有的高傲:“聽不懂嗎——你底子太薄了,現在不適合做競賽題,你看好了,應該……”


    他這句應該隻說到一半,就卡死在了喉嚨裏。


    葉千盈翻過手邊的一頁草紙,上麵工工整整地寫著那道題的解題過程,不巧正是用了反證法,做了餘類的等差劃分。


    落在白紙上的答案字跡娟秀,采分得當,每一步都恰恰好好喂在得分點上。即使讓齊轅汶自己動手來寫,也肯定寫不出比這還好的解題過程了。


    葉千盈雖然沒說什麽,但是那張寫滿了解題過程的草紙,早已經代替她說盡了千言萬語。


    血流嗡嗡地衝上了齊轅汶的耳膜,他的耳根緩緩地漲紅了。


    “我、我是想說……”


    假如世上真有透視思維的機器,隻要對準此時的齊轅汶一照,就能看到齊轅汶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快轉動著。


    在半秒鍾後,他終於搜羅到了一個借口,盡管這個說法也隻是勉強能挽回麵子,但對於此時的齊轅汶來說,已經如同劫後餘生一般。


    “我口誤說錯了……你應該用梅森素數推。”齊轅汶在心裏暗暗地鬆了口氣,無比感謝自己前幾天做過的那道拓展題。


    然而還不等他內心浮現出優越感來,就見到葉千盈一言不發地翻過了第二張草紙,這期間她甚至連頭都懶得抬。


    依舊是同一道題的答案,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解法恰好就是梅森素數的相關思路。


    什麽叫班門弄斧,什麽叫自不量力,什麽叫做關公麵前耍大刀。


    見到此情此景,齊轅汶頓時傻在當場,整個人都呆若木雞。


    直到此刻,他才深切地體會到,幸語薇在成績公布後,究竟為什麽會選擇掩麵而逃。


    葉千盈又用筆梢敲打了兩下練習本,這次她把話問得更明白了些。


    “找我什麽事?”


    齊轅汶緩緩道:“那個賭約……”


    在說這話時,他心裏竟然升起了一種強烈的期冀:幸語薇所訂的賭約條件不是讓葉千盈離自己遠一點嗎?現在葉千盈贏了,若是她偏偏要對賭約條件反其道而為之的話,那他……


    那他接受這個條件,好像也不是很為難啊。


    齊轅汶目不轉睛地看著葉千盈,懷著一種自己也無法明晰的複雜神情,看她似乎愣了一下,才想起有這回事似地開了口。


    他的心跳的更厲害了。


    “我沒什麽條件,對你和幸語薇就一個要求。”葉千盈冷淡地對著眼前的男生輕輕一點頭:“你們別再來打擾我就行,你剛才也看到了,不方便。”


    是真的沒時間。她學習緊任務重,有那個空閑帶著朋友們一起飛不好嗎,哪有多餘的精力和這對情侶扮什麽家家酒。


    不意葉千盈會說出這樣的話,齊轅汶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眼前的少女沒管他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早已經埋下頭去繼續做題了。


    這一回,齊轅汶徹底看清了,無論是語氣、語言還是動作,都寫滿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漠然。


    之前他一時衝動提出了交往要求以後,天天巴不得盼著葉千盈能這麽識相,能快點和他分手,沒想到現在心願得償,他卻隻剩下一捧無可寄托的悵然若失。


    “……我知道了。”齊轅汶悶聲道:“那不打擾了。”


    一步一步,齊轅汶緩緩退出了十五班的教室。


    這一次,他無法再對那些奇異的目光視若罔聞。


    明明十五班裏的同學一句話沒說,但齊轅汶卻能感受到其中隱含的所有嘲笑。


    是他一開始就在輕視葉千盈,把她定義為驕縱不懂事的大小姐,所以無論她做什麽,齊轅汶都先入為主地帶上了偏見的濾鏡。


    所以在得知幸語薇和葉千盈在論壇發生衝突,他也沒管,隻覺得大小姐也該被教做人一回;後來葉千盈直接把賭約擴充到了他身上,他更是覺得葉千盈不知天高地厚,被事實迎頭痛擊也是活該。


    誰知道,現在成績下來,鐵一樣的事實攥緊拳頭砸在他的臉上,他才醒悟是他自己夜郎自大,坐井觀天。


    現在整個學年都知道她和齊轅汶與幸語薇的賭約,整個學年也都知道她考了第一名。


    這可真是,可真是……


    齊轅汶腦海裏驀地浮現出四個字來:自作自受啊。


    ————————


    在這場九科考試之後,高一就開始分班。


    高一總共有三十三個班,如今被平均分做三等份,一份是文科,兩份是理科。


    學文的同學數目比較少,前十一個班都是文科班;從高一十二班開始,到高一三十三班,都是理科班。


    雖然各班在人數上有所增減,但是大多數班級的架構還是沒有改變。十五班選擇離開的同學不到十人,葉千盈熟悉的朋友們都留在了本班。


    對於加入班級的新同學來說,十五班是一個需要適應的新集體。但在大多數班級原住民眼中,新來的十多名同學,隻是班級裏引入的一股活水。


    在新同學中,有一位格外地引人注目。


    竇信然,這次文理分班考試的理科第一,同時也是常年穩居年級前五的學霸大佬。


    除此之外,他還有另一重與十五班的氣質堪稱格格不入的身份——他是學校特招的貧困生。


    在他拎著書包走進十五班教室的第一天,還有同學特意去問過老師,想知道學校是不是係統出了問題,把他給分錯了。


    十五班啊,深驥著名的富二代班、敗家子班、砸錢班,你一個年年拿獎學金的學霸,進到這個班裏都不感覺自己畫風不對嗎?


    對於這些猜測,竇信然一概不予回答。


    他性情穩重,做事練達,出色的外貌尚未長到最鋒利的時候,眼神卻已經過於成熟。顯然,貧寒的家境讓他早早地洞察了炎涼的世事。


    他被分到十五班的第一天,鄧老師對著點名冊躊躇了一會兒,就毫不猶豫地把他分給了葉千盈做同桌。


    “你們兩個都學習好,正好可以互幫互助。”對著自己新發掘的兩塊金疙瘩,鄧老師笑得非常慈祥,“都是同桌,你們彼此也能相互照顧。”


    鄧老師是有意這麽安排,不僅因為學習成績。


    竇信然的家庭條件瞞不過人,他家比普通家庭還要困難些,在十五班這種富二代紮堆的班級,他就如同清水裏的油滴一樣,完全是個異類。鄧老師怕竇信然在自己班級裏受欺負,所以特別把他放到葉千盈身邊。


    畢竟,葉千盈在班裏的人氣自不用提,還有一群指哪打哪的朋友。可以說,在十五班裏,隻要得到葉千盈點頭,就沒人會和竇信然過不去。


    鄧老師帶了這麽多年學生,當然知道這些青春期的孩子們之間的特殊生態,如果說班級算是江湖的話,他作為老師,就是同學們眼中的“官府”。像是希望班裏同學能照顧一點竇信然、和他好好相處這種事,還是讓學生自己解決方便,他一旦介入,事情就變味了,甚至可能讓竇信然更受排斥。


    他把竇信然放到葉千盈身邊,未必沒有幾分讓竇信然“拜山頭”的意思。


    對於這一點,葉千盈自然也有所察覺。透過鄧老師臉上慈和的笑容,她望見了對方被多年班任經驗磨礪出的一點小小狡猾。


    不過嘛,看破不說破是華國千年來的固有哲學。


    有個學霸當同桌沒什麽不好,何況竇信然不但學習成績不錯,長得還非常好看。


    他細眉細眼,嘴唇削薄,骨相裏又透露出幾分淩厲。常人生成這副模樣,難免會讓人覺得刻薄寡情,但竇信然那股專注的氣質顯然衝淡了外貌裏的冷酷,這樣一副五官生在他的臉上,隻讓人覺得有種塵封將啟的的銳利。


    而一旦當真和他相處起來,葉千盈很容易就發現,這位新同桌不但不冷酷,而且還很世故。


    簡單的自我介紹後,竇信然和葉千盈說了見麵以來的第二句話。


    “需要幫忙代做作業嗎?”


    這反應實在大出葉千盈的預料之外,她當即就“啊”了一聲。


    “語英抄寫一科一百、數理化生一科五十,遇周末價格翻倍。理科包周兩百七,包月一千整,如果你們願意加價20%的話,會根據個人水平量身定寫、需要提供字跡模仿服務的話價格翻倍,六門科目買三送一。”


    說到這裏,竇信然的眼神便恰到好處地繞過了葉千盈,落在了他們的後桌身上。從竇信然落座開始,這兩人早把耳朵伸的長長。


    “首次開業,今天一切服務都是試用價,要試試嗎?”


    葉千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新同桌成功鎖定了目標客戶,一樁罪惡的交易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開啟。


    竇信然熟門熟路地從書包裏摸出了一張二維碼拍在桌上,熱情可親的招商語氣配上他那張冷淡平靜的臉孔,竟然也不顯違和:“承惠一百五,用不慣微碼的話背麵有支付碼,掃完勞煩給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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