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竹愣怔住,以為自己聽錯了,直至男人的手指去扯自己的腰帶時,她才反應過來謝寂不是在開玩笑。


    最近一段時間,謝寂有些聽話。


    不是在上書房,就是乖乖跟在她的身後。


    導致她以為謝寂恢複了理智。


    可是現在看來,謝寂因為自己帶來的心理陰影還是存在的。


    謝時竹雙手迅速撐住男人的胸膛,一張臉很紅,吞吐道:“謝寂,我們……”


    她話還未說完,身上的男人眸子一沉,冷冰冰地打斷他:“又要提到姐弟嗎?”


    男人把她接下來的話說了出來。


    謝時竹抿了抿唇,隻好沉默寡言。


    謝寂稍微清醒了一點,他質疑道:“我知道皇姐的為人,不確定的事是不可能說出口,你說過我和你並非姐弟。”


    “皇姐說的話我都信。”


    謝寂方才的冷意消失不見,又麵帶笑意。


    聞言,謝時竹心裏有些波動,看著謝寂的眼神也變了變。


    謝寂從未相信任何人,偏偏隻信她。


    或許這樣也行吧。


    反正她也喜歡謝寂,彼此不是親人。


    在謝時竹準備接受時,外麵的門被一腳踢開,巨大的響聲令謝寂微微蹙眉。


    他快速坐起身,將女人敞開的衣領攏緊,然後從這裏離開,前往了殿中。


    樊繆舟出現在了這裏,他一臉疲憊,看見謝寂後,緊皺眉頭,直接問道:“作為陛下的弟弟,總是出現在婚房裏,是不是有些不妥?”


    謝寂漫不經心說:“婚房?別忘記了,你的父皇想要的是月國江山,你怎麽可能嫁到月國?”


    說完後,方才還滿臉怒意的樊繆舟突然隻剩下愧疚。


    謝寂凝視著樊繆舟難堪至極的表情,眼底掠過一絲嘲弄:“省省吧,有這時間不如去牢裏看看你父皇。”


    謝時竹聽到兩人的聲音,稍微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不疾不徐出來。


    一出去,她就看到樊繆舟愧疚的神色。


    樊繆舟見到她,欲言又止,他沉默了一會說:“對不起,陛下,我不知道我的父皇昨夜會攻打皇宮。”


    謝時竹不知該如何回複他。


    她也看出來樊繆舟不知所雲。


    不是他的錯,錯的是想要搶奪月國的樊國皇帝。


    謝寂瞥了一眼緘默不言的女人,替她說道:“不管你知不知道,你也是樊國的人,我們廟小容不下你們樊國的人。”


    他把謝時竹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謝時竹忍不住多看了謝寂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令謝寂心慌意亂。


    難得謝時竹正眼看自己,他心跳很亂。


    樊繆舟垂下眼簾。


    他舍不得離開月國,更舍不得謝時竹。


    到了謝時竹上朝的時間,她捏了捏眉心:“看看官臣們怎麽說。”


    撂下這句話謝時竹出了殿,坐上了殿外的轎子前往了朝堂。


    而謝寂讀書的時間也到了,他掃了僵硬在原地的男人,徑直離開。


    *


    等謝時竹上朝後,氣氛一陣凝重。


    她坐上鳳椅後,樊繆舟也到了朝堂之上。


    他一來,整個朝堂的臣子麵麵相覷,似乎沒有想到他還有臉來月國的朝堂。


    議論聲隨之而來。


    樊繆舟低下頭一言不發。


    “陛下,這不就是引狼入室嗎?”


    “對啊,要不是昨天晚上有準備,估計這月國都得改姓了。”


    “陛下,臣覺得您與樊繆舟和親就是一件錯誤,這就是您的失誤。”


    謝時竹抬眸冰冷地盯著站在道德最高處的臣子,眼神沒有一絲感情。


    她冷笑一聲,手掌猛地拍向冰冷的扶手。


    清脆的聲響讓臣子們不約而同閉上嘴巴。


    謝時竹說:“當初可是你們勸說寡人與舟王和親,現在反倒過來責怪寡人,依寡人看,引狼入室的人怕是你們吧?”


    女人陰冷的質問讓臣子們陷入沉默。


    一直沉默的丞相也開口說:“陛下所言極是,要是這月國成為俘虜,都是這群見風使舵臣子的錯,您沒有一點錯誤。”


    話音一落,臣子們臉色極為不好。


    丞相的話宛如就給他們判了刑。


    剛才還趾高氣揚甩鍋的眾人立馬跪倒地上。


    道歉的道歉,求饒的求饒。


    畫麵很是精彩。


    樊繆舟也看清了這些人的真麵目。


    有用時叫他為舟王,無用時則是直接稱呼名諱。


    謝時竹聽著眾人的道歉聲,不予理會,任由他們磕頭贖罪。


    一邊的丞相則是出聲詢問:“陛下,舟王該如何處置?”


    話音一落,朝堂安靜了下來。


    樊繆舟也抬頭看向謝時竹。


    謝時竹冷靜地開口:“先讓他留在宮裏。”


    說完後,又有人不服道:“陛下這不是留著後患嗎?”


    樊繆舟緊皺眉頭,也明白了這些臣子的意思。


    他們想要自己死。


    謝時竹低頭注視著樊繆舟說:“舟王與樊國皇帝不同,他心底善良,是非分明,沒有什麽壞心思,留在宮中愛卿不必擔憂。”


    聞言,樊繆舟怔怔地抬頭與上麵的女人對視,呼吸也逐漸紊亂起來。


    謝時竹好像真的很不同尋常。


    她雖然聰穎,能察覺父皇和仲長遙的計劃,但也更加明辨秋毫。


    不亂殺無辜。


    換做隨便一個人,估計自己這會已經被殺了。


    謝時竹語氣一頓繼續道:“可是寡人和舟王的成親也就暫停了,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此事,這也是給月國所有人一個交代。”


    丞相附和道:“這也是陛下想到最好的辦法,臣讚同。”


    他說完後,其他臣子也紛紛點頭。


    謝時竹深深看了丞相一眼。


    第一次有臣子站在自己這邊,謝時竹心裏多少有些暖意。


    退朝後,樊繆舟詢問謝時竹能不能見見自己父皇一眼,謝時竹勉為其難讚同,順便讓明如真陪同。


    樊繆舟感激一笑,再也沒有以往的傲嬌,隻剩下了一身疲憊。


    *


    謝寂從上書房離開,丞相就在外麵等候。


    見到他後,丞相把在朝堂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他。


    也將謝時竹和樊繆舟的成親黃了此事也全部告知。


    謝寂點了點頭,心情似乎不錯。


    他叮囑道:“這一段時間,本王要聽皇姐的話好好讀書,暫時不會上朝,有什麽事你幫著她。”


    丞相立馬聽命道:“您的話就是命令,臣一定竭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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