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身著黑色衣袍的男人從屏風後麵出來,不疾不徐來到她眼前。


    謝寂五官俊美,眸光在看到謝時竹的衣著後,沉了下去。


    他想,皇姐深夜召見樊繆舟,竟然隻穿了寢衣?


    謝時竹上下打量他,“偷聽?”


    謝寂低下眼簾,“皇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令我擔憂便來看看。”


    謝時竹在心裏咬了咬牙,這小子管得是不是有點多。


    難道太閑了?


    謝時竹想到謝寂也到了年齡,該為他納妃了。


    “先別關心我了,皇姐覺得宰相的嫡女知書達理,很適合你。”


    話音一落,謝寂垂在兩側的指尖收緊,嗓音很低道:“我的事不必皇姐擔憂。”


    這是謝寂第一次對著謝時竹發脾氣。


    謝時竹一怔,也黑了臉,“我就你這麽一個親人,我關心你,是我分內的事。”


    謝寂背過身,不去看謝時竹的臉,表情僵硬:“有這時間,皇姐早點解決朝臣的不滿。”


    撂下這句話,謝寂揮袖離開。


    謝時竹凝視著謝寂的背影,皺起眉頭。


    *


    翌日,朝堂上,當謝時竹把合作之事交給仲長瑤時,男人的臉色有一瞬的驚愕。


    很快又消失不見。


    謝時竹笑容很無辜道:“這皇宮隻有國師是我的心腹,寡人相信你能辦到。”


    仲長瑤緘默不言,遲遲沒有回應謝時竹的話。


    謝時竹在心底冷笑一聲,見他不說話,隨後環視了一圈其他臣子。


    “眾愛卿覺得寡人的建議如何?”


    話音一落,其他臣子附和道:“陛下所言極是,國師一向能力優秀,肯定能萬無一失。”


    “對啊對啊。”


    仲長遙聽著臣子們的奉承,硬著頭皮答應了謝時竹。


    “是,陛下。”


    見他開口,謝時竹微微挑眉。


    小樣,跟我鬥。


    要是出了事,就是仲長遙的問題了。


    很快便退朝了。


    謝時竹回到自己殿內,渾身清爽。


    她剛坐下,仲長遙就來到了他的殿內。


    謝時竹立馬緊繃起來。


    仲長遙來的時候,準備擁抱謝時竹,卻被女人躲閃開來。


    他微怔,低頭看著空了的雙手。


    謝時竹輕咳一聲,說:“要是被外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仲長遙也沒多想,垂下手,輕輕一笑說:“臣來找您,其實是知道了神醫就在宮裏,臣詢問了醫治你疾病的方法,得知需要尋找千年雪蓮,準備幫你尋找雪蓮。”


    謝時竹詫異了一下,隨著他演了起來。


    一雙眸子帶著感動:“國師近來忙碌,還能為寡人的身體著想。”


    仲長遙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眼底滿是愛意:“臣會想辦法找到雪蓮。”


    謝時竹剛點頭,一個人影從殿外進來。


    隨後,本來還算平和的殿內,突然騰起陰戾。


    來人正是謝寂。


    謝寂直勾勾地看向仲長遙,手上拎著一個木箱,隨後笑裏含著陰寒道:“不必國師操心,我已經為皇姐找來了雪蓮。”


    話音一落,兩人皆是一怔。


    仲長瑤很是詫異,心想,謝寂不是沒有去深山老林找雪蓮嗎?


    緊接著,謝寂長腿快速走到謝時竹麵前,擋在了兩人中間。


    下一秒,他打開木箱,一顆漂亮至極的雪蓮就放在箱子中。


    謝時竹呆滯了許久,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謝寂。


    弟。


    我的親弟。


    雖然說她準備完成任務後,立馬脫離這個世界。


    可誰不想活著離開。


    而不是痛苦地遭受疾病的折磨。


    謝時竹本身懶得把時間用在這裏,但謝寂卻為她找來了生命的希冀。


    說不感動是假的。


    謝寂忽視了一邊的仲長遙,眸光溫柔如水,唇角含笑道:“皇姐,我不會讓你死的。”


    謝時竹擦了擦眼角的淚,忍不住抱住了謝寂,帶著鼻音道:“謝謝弟弟。”


    謝寂空出來一隻手,勾住女人的腰,眼角餘光瞥向被當成空氣的男人。


    眼神散發著占有欲。


    仲長遙瞳孔一縮,滿眼的難以置信。


    他發現了一點,謝寂好像並未把謝時竹當成親人。


    這種眼神,像是獵人對獵物的貪婪。


    仲長遙緊皺眉頭,心髒直跳,他悶悶出聲:“既然太子為陛下找來了雪蓮,臣也放下了心,先退了。”


    謝時竹冷淡道:“嗯。”


    仲長遙迅速離開。


    人一走,謝寂輕聲說:“皇姐,我這就讓人為你熬藥。”


    謝時竹在他懷裏點了點頭:“好。”


    謝寂放下雪蓮,召喚了明如真。


    隨後,在謝時竹感動的眼神中從殿內出去。


    他走到外麵,仲長遙還沒有走遠,聽到腳步聲,特意停下了腳等他。


    謝寂慢條斯理走到他麵前,居高令下地睥睨著仲長遙,似是警告地開口:“皇姐隻能是我的。”


    仲長遙抿緊唇瓣,盯著他一言不發。


    謝寂冷冷一笑:“真以為支開我離開皇宮,你就能得償所願,別忘了,宮裏有多少我的人,他們隨時可以賣命為我找雪蓮,根本不用我出手。”


    說完後,仲長遙的臉色沉得可怕。


    渾身冰涼。


    謝寂看著他難看至極的臉,輕蔑地掃了他一眼,從他眼前消失。


    仲長遙深深吐出一口氣。


    謝寂是在威脅他,因為朝堂上不少人是謝寂的心腹。


    他要謝寂死。


    這種想法充斥在他腦子裏。


    *


    半夜。


    明如真帶著替罪羊來到了仲長遙麵前。


    仲長遙當著明如真的麵,拿起劍殺了替罪羊,隨即冷笑說:“不必找什麽替罪羊,我要謝寂承擔這個罪名。”


    明如真被仲長遙的話嚇了一跳,不敢說話。


    仲長遙手指將劍上的血擦幹淨,眼神閃過陰冷。


    腦子裏也有了讓謝寂背負罪名的辦法。


    明如真眼珠轉了轉,嚐試詢問了仲長遙的想法。


    仲長遙冷冰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幾秒,讓明如真幫自己去辦這件事。


    明如真立馬領會,前去辦事。


    *


    兩國的合作已經開始。


    由於仲長遙監工,進行得很順利。


    但是在施工這一段時間,國庫依然是緊張的。


    至少一年國庫不會進賬。


    謝時竹又開始愁了。


    忽然,樊織告訴她自己要回樊國一段時間,樊繆舟暫時留在月國。


    謝時竹在送樊織離開時,詢問了她回去的原因。


    樊織笑著說:“父皇的壽辰,嫂嫂你也要去嗎?”


    謝時竹和樊織一樣高,平視著她說:“寡人這邊還有要事,你就替代寡人向皇帝祝壽。”


    樊織輕輕施禮:“是,嫂嫂。”


    樊繆舟在一邊咳嗽一聲,示意樊織別亂稱呼。


    樊織偷笑一下,也沒改口。


    突然,有幾個侍衛往這邊走來。


    這些侍衛手裏抬著箱子。


    樊織有些不解道:“這是?”


    謝時竹抿唇一笑:“你空手回去也不好,這是月國盛產的茶葉,帶回去給樊國的人嚐嚐。”


    樊織眼神一亮,激動地抱住謝時竹:“謝謝嫂嫂。”


    她的熱情,倒是讓謝時竹有些不好意思。


    樊繆舟提醒道:“該走了。”


    謝時竹讓侍衛們把茶葉放進了樊織的轎裏,隨後目送樊織離開。


    樊織走後,謝時竹又和樊繆舟返回了宮裏。


    她一回去,就接受到了謝寂殺了晝王的消息。


    此刻,她到了自己的殿外。


    謝海瀾正帶著她的娘親,手拿謝寂的牌子,要求捉拿謝寂。


    謝時竹愣住,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


    謝海瀾不如她娘親會鬧。


    謝母正坐在地上撒潑,一邊哭一邊說:“這個瘋子,連親人也不放過,陛下,你一定要為晝王報仇。”


    隨後,謝海瀾捏著謝寂的令牌,抽泣道:“娘,謝寂和陛下是姐弟,她肯定會包庇謝寂的,我們根本就沒有法子。”


    謝母搖了搖頭,完全不信道:“不可能,陛下一向公私分明。”


    這兩人一唱一和,讓謝時竹頭大了起來。


    她看向了身邊的明如真,問:“謝寂呢?”


    明如真搖了搖頭:“回陛下,宮裏並未見太子。”


    剛說完,謝海瀾就繼續哭了起來:“肯定是畏罪潛逃。”


    明如真看著那個令牌,心裏冒出恐懼的想法。


    因為她根本就沒按照仲長瑤的話,把令牌放在晝王的府中。


    那這個令牌從何而來。


    她剛想完,仲長瑤就來到了人群中間。


    謝海瀾一看國師來了,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手趕緊抓住仲長瑤的衣擺。


    “國師,謝寂是殺害我爹爹的凶手……”


    仲長瑤歎氣,扶起謝海瀾,無奈道:“僅憑一個令牌,也不能證明太子殺害了晝王。”


    謝海瀾抽了抽鼻子,咬著牙說:“不止有令牌,上麵那個寫著太子名字的匕首也在。”


    說完後,謝海瀾趕緊把藏在袖口的匕首交到了仲長瑤手裏。


    仲長瑤接過後,看向匕首上麵的字,有些詫異道:“這……”


    他一邊說,一邊抬眸看著謝時竹。


    似乎在問她怎麽辦?


    謝時竹緩緩閉上眼睛。


    仲長瑤,你竟然做到這種地步。


    此刻,明如真不敢抬頭,她能感覺到仲長瑤在看自己。


    明如真雙腳發麻。


    已經猜到了仲長瑤知道了她叛變。


    謝時竹腦子飛快地轉,現在謝寂不在宮中。


    這死小子,又跑哪去了?!


    所以,她要一人為謝寂洗脫嫌疑。


    但如果太明目張膽的話,她就背上了包庇的罪名。


    被萬人唾棄。


    這位子也保不住。


    仲長瑤是何等人。


    心思縝密到恐懼。


    他肯定知道自己舍不得皇位,便隨著他捉拿謝寂。


    可是,謝寂是在幫她啊。


    如果晝王不死,估計這會已經想著如何策反,搶走她的皇位。


    謝時竹再次掀開眼皮時,眼神已經沉靜,她格外平靜問:“晝王遇害是什麽時候?”


    仲長瑤準確地報出日期。


    聞言,謝時竹有些疑惑地開口:“雖然寡人也想找到刺殺晝王的刺客,但何事得講究證據。”


    隨後,謝時竹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震驚的話。


    “那夜,謝寂與寡人在一張塌上,也沒有時間去刺殺晝王。”


    話音一落,所有人臉上露出驚愕。


    謝時竹擦了擦額頭的汗。


    謝寂,姐為了救你,連名聲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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