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竹捏了捏眉心:“無礙,目前不是殺了山賊,而是想辦法抓住那幾個搶劫的山賊。”


    謝寂再次附和道:“我一定竭盡所能。”


    謝時竹:“……不行,你不能去,萬一有了生命危險怎麽辦?”


    說完後,謝時竹看向了樊繆舟,語氣沉重道:“舟王不必擔心,寡人必然會給你個交代。”


    樊繆舟點了點頭,扯了唇角一下:“謝過陛下。”


    謝時竹目光鎖定人群中的仲長遙。


    她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那群山賊應該不是單純的搶劫,而是故意阻止她和樊繆舟的合作。


    哪有山賊搶修建的工具,而不去搶富商的宅子。


    他們搶那些工具就算二次倒賣,也是會被抓的。


    因為那些工具可是有著樊國的標誌。


    隻有仲長遙一人不希望她嶄露頭角,他想控製自己。


    係統歎氣:【這不是純純的cpu嗎?】


    謝時竹說:“難道不是ppt嗎?”


    係統:“……”


    謝寂眼神一亮,得知皇姐擔心他的性命,他低下頭克製著唇角的弧度。


    但腦子裏反複重複這一句話‘皇姐擔心我的命’,令他心猿意馬。


    謝時竹從仲長瑤的臉上移開視線,她想,一定要想辦法戳穿仲長遙的計劃。


    還要找出那些山賊是仲長遙所收買的證據。


    現在,她確定了目標。


    就是讓仲長遙跪在自己麵前,為他利用自己而懺悔。


    係統完全不信道:【宿主省省吧,原劇情中,哪怕謝寂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沒為他離譜的行為感到抱歉。】


    謝時竹撩動了一下長發,笑得很平靜:“那就走著瞧。”


    殿內忽然凝重起來。


    本來以為就此能解決月國旱災的大事,沒想到山賊就這樣讓合作竣工。


    那些之前還誇讚謝時的臣子,紛紛又變了臉。


    其中一個帶頭說:“陛下,依臣看,還不如直接與舟王和親簡單,這樣不僅能壯國,還能讓兩國親近起來。”


    話音一落,剩下臣子附和道:“是啊。”


    在外人看來,不就是和親嗎?


    謝時竹總是拒絕,就是在耽誤時間。


    但沒人知道真正原因。


    估計這種結果是仲長遙想看到的。


    樊繆舟在一側緘默不言,他倒無所謂,和親不和親對他影響不大。


    等回樊國還能給父皇一個交代,不丟他們樊國男子的臉。


    仲長遙準備讚同時,謝寂忽然打破了僵局:“本王必然會找出那些山賊,讓這個合作繼續。”


    說完後,沒有人把他的話當真。


    誰也不會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


    眾臣子還想說什麽,謝時竹捏了捏眉心,煩躁道:“寡人不會用一個男人來解決問題,那以後呢?”


    她語氣一頓:“難不成出個事,寡人就要娶個男人?”


    聞言,眾人麵麵相覷。


    畢竟先前所有的皇帝都是用這種辦法穩固地位,唯獨謝時竹上位後,與曆代皇帝都不一樣。


    謝寂懶洋洋道:“皇姐所言極是。”


    整個殿內,隻有謝寂讚同她的話。


    謝時竹有些感動,臭小子,幸好姐平時沒有白疼你。


    她在臣子走前,獅子大開口承諾道:“眾愛卿放心,寡人在七日內,一定讓合作繼續。”


    眾人離開前,見她說這話,也沒再反駁什麽。


    謝時竹望著他們的背影,深深吐出一口氣。


    她想,這皇帝真難當。


    等所有人走後,她的殿內,還留下了謝寂一人。


    謝時竹端起涼茶,飲了一口,抬眸看向站在原地頎長的男人,忍不住說:“你怎麽不走?”


    謝寂凝視著她,深如黑井的眸子宛如漩渦一般。


    男人薄唇微揚,早已經脫離了少年氣息,渾身散發著荷爾蒙氣息。


    “皇姐,你曾答應過我,要做我的妃子。”


    聞言,謝時竹喝下去的茶差點噴了出來。


    “謝寂,那個時候我是童言無忌。”謝時竹提醒了一句這個瘋子。


    謝寂卻一臉淡然,輕笑道:“但我卻當真了。”


    謝時竹長歎一口氣:“這天下哪有姐弟成為夫妻的,說出去不就是落人口舌嗎?難道你想皇姐成為世人的笑話嗎?”


    剛說完,謝時竹就看見謝寂周身散發著冷氣。


    盡管已經到了春季,溫暖至極。


    謝時竹卻被謝寂的臉色恐懼到不寒而栗。


    謝寂隻有幾秒的深沉,很快又恢複了笑意:“皇姐就這麽在乎別人的看法嗎?”


    空氣裏忽然彌漫著微妙的氣氛。


    謝時竹抿了抿紅唇,低頭看著茶杯的水,一言不發。


    謝寂繼續道:“世人?那我可以殺掉世人,讓他們再也無法開口。”


    謝時竹:“……”


    她幹嘛和一個失了智的人講道理。


    這不是在彈棉花嗎?


    謝時竹緊皺眉頭,下了逐客令:“先下去吧,寡人累了。”


    謝寂盯著她許久,終於順從了她的意思:“是。”


    謝寂離開後,終於清淨了。


    謝時竹召喚來明如真,為自己按摩。


    明如真的手法很好。


    謝時竹渾身舒緩起來,她輕輕一笑說:“寡人沒有什麽親人,除了謝寂外,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陛下……”明如真放在女人肩膀上的手一頓,臉上心虛越來越強烈。


    連帶著手心都在冒汗。


    謝時竹是個皇上,卻把她當成了親姐。


    她何德何能,竟然還幫著外人算計自己的妹妹。


    明如真垂下眼簾,按摩的手法更加溫柔了。


    *


    晚上的時候,謝時竹召喚來了樊繆舟。


    樊織纏著樊繆舟,沒辦法,他也帶著妹妹一起來到了謝時竹的殿內。


    這會謝時竹穿著寢衣,白色的衣裳勾勒著女人玲瓏的身材。


    她坐在椅子上,纖長漂亮的手端著瓷器茶壺,正緩緩沏茶,動作優雅。


    墨發隨意用一個發簪挽著,白淨的麵容泛著靈氣,一雙宛如小鹿眼的眸子含著笑意。


    謝時竹倒好茶,推到了一邊,柔聲說:“來了。”


    樊國兄妹向她施禮。


    謝時竹說:“不必客氣,起來吧。”


    樊繆舟和樊織起身。


    樊織活躍地坐下,嘴一刻也不能停歇:“嫂嫂,這茶看起來很好喝。”


    樊繆舟在一邊忍不住嗬斥道:“樊織,不得胡說。”


    樊織翻了個白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睜大眼睛,朝謝時竹豎起大拇指。


    讚賞起月國的茶。


    隨後也反駁了樊繆舟的話:“哥哥,我怎麽胡說了,我還不了解你嗎?嘴上說著不想和親,那你倒是走啊,賴著這裏,不就是為了和親。”


    樊繆舟臉色一陣尷尬。


    樊織喋喋不休說:“嫂嫂,我給你說啊,我哥這人就是嘴硬,我最懂他了,要是不喜歡的女人,他估計都不會講話呢,看他天天找你,估計對你芳心暗許了呢。”


    樊繆舟表情窘迫至極,一會白一會青的。


    他渾身緊張起來,轉頭看向了謝時竹。


    女人詫異一笑,隨後也沒當回事,眉眼彎彎道:“你誤會你哥了,他是為了兩國的發展。”


    “怎麽可能……”


    樊織剛想反駁,樊繆舟沉著臉,故作生氣道:“樊織,你出去轉轉,我和陛下有話要說。”


    樊織眼珠子一轉,滿眼都是狡黠:“好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後,樊織又喝了一口茶,屁顛屁顛跑了出去。


    她一走,樊繆舟向謝時竹道歉:“她年齡小,說話也不過腦子,你別介意。”


    謝時竹眉梢一挑:“當然,我弟也時常說些胡話。”


    樊繆舟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謝時竹與樊繆舟談到了接下來的合作。


    由於山賊的問題,樊繆舟不敢隨意再讓樊國的人冒這個險。


    謝時竹聽到他的顧慮,抿唇一笑:“寡人懂你的擔憂,這樣吧,人由月國出,其他的就由你出?”


    樊繆舟一愣。


    謝時竹都已經說這話了,他沒辦法拒絕。


    在女人的注視下,樊繆舟點了點頭。


    謝時竹撐著下巴,格外慵懶道:“這個事情就由國師來監督。”


    係統嚇了一跳:【宿主,你不都是說山賊是國師雇來的嗎?怎麽還敢讓他來?】


    謝時竹不屑說:“這叫最危險的人也就是最安全的人。”


    係統不懂謝時竹的話,抓了抓耳朵。


    樊繆舟身在他國,其實也沒什麽話語權。


    既然已經簽了協議,更沒辦法拒絕。


    他答應後緩緩起身,正準備離開時,女人出聲叫住了她。


    樊繆舟詫異地回頭。


    謝時竹指了指茶杯,“喝了茶再走吧。”


    樊繆舟沒有想到她是因為這個,轉身又回到原位,端起茶杯,一口喝完。


    茶香充斥在舌尖,令人渾身舒暢。


    他放下茶杯時,謝時竹再次說:“我們月國除了牛肉與酒外,還有茶也是甚好。”


    樊繆舟愣住。


    謝時竹伸了伸懶腰:“就不用寡人送你了。”


    樊繆舟頷首,緩緩出了殿。


    他一走,謝時竹揉了揉太陽穴,看向了屏風後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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