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謝杉上嘴唇、下嘴唇‘吧嗒吧嗒’碰個不停,半空中聚攏的功德漸漸形成一朵功德慶雲。


    田嬌仰著頭,不爭氣的眼淚從嘴角飛流而下:


    好家夥,功德慶雲誒,就這含金量,怕是一頭豬也能躺進5品先天境了吧.....


    可惜,不是我的......


    她強行遏製住殺人越貨的心,咬著銀牙問道:“你...不怕我獨吞這份功德?”


    “不怕,”謝杉渾不在意的擺手回答道。


    這表情、這態度,我特喵想揍一年......田嬌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平複拳頭暴起的青筋後問道:“你可知獲取功德有多難?”


    對她而言,或是說對所有‘土著’而言,功德隻能通過舍財布施、修橋鋪路,又或是日行一善等行善事慢慢積攢。


    就這,謀劃的還隻是人道功德。


    想獲得天道功德,簡直比登天還能,妥妥的求而不得。


    “難嗎?...沒覺得啊,”


    在飽受信息轟炸的謝杉看來,功德就像擠奶,使點勁,總歸能擠出一些。


    正如眼下,沒了廢紙造紙術又如何,他有的是法子弄到功德。


    比如...搞搞糧食增產。


    當然,他非專業人士,畝產飆升幾倍的美夢就別妄想了。


    按照他的設想,隻要合理漚肥,外加對良種精中優選,在結合超凡力量,畝產增收3~5成還是沒問題的吧。


    大周王朝那麽多嗷嗷待哺的百姓,有了這每畝多產的3~5成糧食,餓死幾率怎麽也得下降幾個百分點。


    試問活人無數的他有沒有功德可拿?


    想到糧食,謝杉不禁聯想到能在沙漠等惡劣環境種糧的袁大大:


    若他老人家穿越到這方世界,會不會將水稻種到雲端上?......


    倘若成功,天上下的可就不是雨,而是瓢潑大米了吧......


    正所謂善念起,功德聚。


    謝杉歪著頭幻想皇帝會不會跪在瓢潑大米中恭迎袁大大之際,半空中突然聚攏萬道金光。


    “???”田嬌揉了揉眼,確定沒眼花,內心奔過一群歡騰的神獸:握草,人道功德也來湊熱鬧?......


    她沉默片刻,一副見鬼模樣看向人道功德正下方的謝杉,幽幽道:“你丫又動了什麽心思?”


    念頭被幽怨聲拉回了現實的謝杉眨了眨眼,茫然道:“我能有啥心思...”


    “愛說不說,”田嬌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當場掐死某隻裝13犯。


    奈何未來夫君就在一旁看著,不想莫名其妙戴上‘悍婦’高帽的她無聲長歎一聲。


    猛然間,她想到什麽,目光灼灼看向半空中的功德慶雲。


    按流程,當謝杉講述完廢紙造紙術,代表著該法子正式開始傳播天下,天道雖不會一次性降下所有功德,但好歹會賞下幾縷才對。


    可...如今無論是人道功德還是天道功德,皆斷網似的飄蕩在謝杉頭頂,絲毫不見有降下的征兆。


    田嬌不由皺起眉頭,惡意猜測謝杉是不是上輩子幹了啥缺德事,導致這輩子不受天道、人道待見,故意克扣本該賞下的功德。


    可惜了這廢紙造紙術的功德....


    要不,給我得了......田嬌玩笑似的念頭剛升起,一縷天道功德晃晃悠悠鑽進她體內。


    與此同時,腦海中莫名生出廣傳廢紙造紙術的想法...一發不可收拾,怎麽也按不住的那種。


    作為占星師的她很清楚,這是天道命她幹活,特意提前撥下一筆定金。


    還有這好事!.....田嬌驚喜若狂。


    以她在城隍司的地位,一年左右時間,足以將廢紙造紙術廣傳天下。


    若是加上老爹的門路...半年,僅需半年時間,她有信心讓天道支付尾款。


    一想到天道功德就這麽輕易砸臉上,田嬌表情怪異的看了看謝杉,又抬頭看了看功德慶雲,沉默許久,道:“我欠你一份因果...”


    說完,她不做過多解釋,徑直打開靜音結界,領著眾人直奔蜚蛭所在方向。


    至於人道為何降下功德...飯要一口一口吃,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先把天道功德拿手裏它不香嗎?


    況且謝杉就在這,還能跑出她的五指山不成。


    謝瑞頂著一頭霧水靠近謝杉,輕聲問道:“你說了啥,田姑娘怎麽突然一副急不可耐模樣。”


    謝杉聳了聳肩,搖了搖頭。


    此時,田嬌回頭望向半空中的兩坨功德。


    隻見無論是人道功德還是天道功德皆未跟隨謝杉移動,反而有緩慢消散的跡象。


    果然,天道、人道隻認可謝杉生出的善念,卻不認同‘謝杉’這人.....


    謝杉絕對有問題.....


    田嬌意味深長瞥了眼謝杉,準備將心頭疑惑移交給已是4品占星師的老爹。


    她就不信,凡人一枚的謝杉麵對4品占星師還能藏住老底。


    沒多久,眾人路過陳進家的瓜地。


    謝杉腦海中蹦出一個荒誕的念頭:“大哥,沒想到蜚蛭那倒黴玩意還挺戀家。”


    “這是...何意?”


    謝瑞不明所以,田嬌則放緩腳步,示意謝杉給個解釋。


    謝杉解釋道:“陳叔說過,賴雙虎將裝有河蟹的竹簍留在瓜地...說明賴雙虎曾去過小溪抓河蟹。”


    “輔以賴雙虎來到瓜地時站立不穩等缺血線索,我推測賴雙虎就是在抓河蟹時被蜚蛭盯上。”


    “你們看,”謝杉一手指向賴雙虎的家,一手指向眾人前行方向,正好呈‘十’字形,道:“此地,賴雙虎家,以及抓河蟹的地方,正巧是一條直線。”


    “蜚蛭殺害賴雙虎後不僅不逃離,反而回到最初盯上賴雙虎的地方...這不是戀家是什麽?”


    田嬌沉吟片刻,搖頭說道:“據我多年經驗,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妖或許戀家,可...有膽行凶的妖類生怕在某地待久被城隍司抓獲,向來喜四處流竄。”


    “那...眼前的蜚蛭怎麽解釋?”謝杉半開玩笑半推測道:“難不成那貨回去收拾家當,以便跑路時有路資?”


    “!!!”田嬌越琢磨越覺得有理。


    她不敢多做停留,下意識再次加快腳步。


    沒一會,眾人來到小溪邊。


    “我隻能算出它在附近,具體躲藏在哪就不清楚了。”


    說著,田嬌跳進溪水中。


    隨著麵紗浮現耗光,她將眉頭擠成一團,無奈道:“溪水掩蓋了氣息,尋不到半點妖氣...這樣,分頭行動,仔細搜尋方圓千米內水域...”


    話音剛落,一條扁平狀的玩意突然從水中竄出,猶如抱臉蟲似的直撲謝杉麵門。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謝杉哪見過這陣仗,嚇得閉眼連連後退,雙臂下意識擋在麵前。


    等他緩過神,剛睜眼查看,就見田嬌指尖夾著一張符籙。


    隨即,符籙在田嬌驅使下直奔他雙臂。


    完犢子,介娘們想殺我.....淒涼感湧上謝杉心頭時,符籙精準擊中他左臂。


    誒嘿,不疼.....


    謝杉慶幸自個還活著,愕然發現自家左臂上不知何時吸附著一尺(30厘米左右)長的水蛭。


    隻不過眼前的水蛭不同尋常,不僅長有翅膀,背部還貼著張符籙。


    “臥槽!!!”


    甭問,這倒黴玩意絕壁是蜚蛭。


    謝杉汗毛瞬間豎起,一股涼意直掀天靈蓋的同時,有種蹲久後突然起身導致貧血的天旋地轉感:這玩意在吸血!....


    一旁,心有餘悸的謝瑞趕忙攙扶住謝杉,急切道:“田姑娘,快取下蜚蛭。”


    “不急,它已被‘定身符’定住,不會吸血,”


    田嬌不慌不忙的走到謝杉跟前,從懷中取出貼有‘鹽’字的瓷瓶。


    邊將鹽撒到蜚蛭身上,邊解釋道:“貿然扯下蜚蛭,隻會將對方口器留在體內,皆時會引發流血不止、邪風入體等症狀...唯有利用火烤、撒鹽等手段使其自然脫落,方可減少傷害。”


    “這是靈鹽,利用奇花異草提純的精鹽,食用後有諸多好處。”


    田嬌將瓷瓶遞給謝杉:“送你了...算是了結因果前的利息。”


    “因果?什麽因果?”謝瑞不解的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謝杉苦著臉,叫屈道:“我的好大哥,關心下小弟成嗎...我特喵魂都險些吸沒了。”


    “還有你,”謝杉將矛頭指向田嬌,咬牙切齒質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半尺長?...你對‘半尺’長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田嬌略有些尷尬,小聲嘀咕道:“沒吸飽前,它確實隻有半尺長,”


    “......”謝杉:合著還是賴雙虎的鍋,沒有他橫插一杠,這倒黴玩意也不會長這麽大?.....


    此時,蜚蛭在靈鹽的作用下脫落。


    謝杉抬起可見森森白骨且沒啥痛覺的左臂,麵色慘白道:“大哥,快止血,不然小弟真要涼了...”


    謝瑞二話不說,用力撕下衣袖按壓住傷口。


    咦~也不嫌髒...…田嬌撇了下嘴角,從懷中取出貼有‘止血粉’字樣的瓷瓶遞給謝瑞:“將粉末倒於傷口處可止血,還可加快傷口愈合,”


    “謝謝,”謝瑞也不客套,接過瓷瓶將藥粉倒在傷口。


    “有點涼,還有些癢...蠻舒服的,”


    謝杉大感驚奇,就聽田嬌說道:“能不包紮盡量別包紮,天熱,晾著傷口反而愈合的更快...對了,近期別碰水。”


    嗬嗬,大夏天不碰水,我把當鹹魚曬了嗎?.....


    皮歸皮,謝杉還是牢記醫囑,隻是內心卻越發鬱悶:這一天過的,老子到底經曆了啥,要不要這麽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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