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雖說這事兒吧哪哪都瞧著有問題,但背不住皇上本來已經開始不信任尚成鋒了;這信再一來,皇上盛怒之下,可不就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先將人給抓起來再說。


    帝王一怒,浮屍千裏,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講證據講道理,那得保證在皇上也保持著理性的前提下,否則跟他講道理的人也得跟著完蛋。


    沒瞧方相、鄭相和大司馬仨都縮了。


    難倒他們沒看出這信的不合理嗎?


    咋可能,不過是這時皇上還在生氣中,他們聰明的不會在這種時候去躺雷。


    別看這會兒皇上瞧著挺平靜,其實他已經氣得就跟個氣球一樣了,誰特麽欠的拿針一戳,他就能爆給你看。


    真不真相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感覺自個被一個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臣子給騙了。


    於是,君宸淵和祈寶兒倆也保持了沉默。


    沉默,是下午的康橋。


    皇上手肘懟在禦案上支著腦袋,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底下四人同樣無聲的站著。


    整個禦書空間寂靜一片,氣氛沉悶得連窗外的風雪聲都顯得有些嘈雜。


    過了足有將近半個時,皇上似乎是冷靜下來了,抬首問道:“此事,你們怎麽看。”


    祈寶兒真真很想回一句:我它麽的站著看。


    這時還怎麽看哦,當然是查嘍。


    這時還怎麽看哦,當然是你說啥就是啥。


    臣子不敢在這種時候吱聲,太子卻是沒這顧忌,君宸淵站出來道:


    “父皇,此事頗有些蹊蹺,兒臣覺得,這信的來曆很是可疑。


    哪怕真是仇元宗親筆所書,尚成鋒若真已與仇元宗勾一結,依著尚成鋒兵部尚書的地位,仇元宗想是會極盡全力的保護他不被人所察覺,而不是寫一封如此已經和直接拆穿尚成鋒是細作無二的信件。”


    反倒讓人感覺不出他們是親叔侄,倒像是仇人。


    這時方相卻是站出來反駁道:“殿下所言差矣,也許尚成鋒與仇元宗兩人就是想反其道而行呢?”


    鄭相呲笑了聲,“方相這話說的,這信一出來差不多就是證實了尚成鋒的通一敵之罪,一個抄家滅族免不了,還反其道什麽?”


    對於尚成鋒曾經是皇上暗子的事他們都不知道,隻知皇上對尚成鋒極為信重。


    但君臣之間的信重,在通一敵一判一國這麽大的罪麵前,一文不值。


    曆來天子對通一敵之罪都是寧可錯殺不容錯過,這都被哢擦了,還談什麽反其道?


    鄭相的臉上諷刺意味更濃鬱的繼續說道:“我們都知道你們兩家有仇,不過方相好歹也是一國之相,要落井下石倒也不必如此明顯。”


    就差沒指著方相的鼻子說他公私不分了。


    祈寶兒:“!!!”


    有瓜。


    這瓜她還吃過。


    說來,又牽扯到那位第一美女了。


    方相的長孫和尚成鋒的小兒子年紀相當,這年紀相當嘛,在京中混的圈子也都差不多。


    小年輕人就愛個比較,隻是方相和長孫和尚成鋒的小兒子倆比的不是學識和武藝,而是除學識和武藝外啥都比。


    馬術、賭術、鬥蛐蛐,反正啥花錢玩啥。


    方相的長孫很早就表現出了愛慕王家那個第一美人,他們無論是玩什麽都會添上賭注,以前一旦方相的長孫贏了,便會將贏來的戰利品送給第一美人,以此來搏美人一笑。


    可尚成鋒的小兒子回京後,在這些比拚上,方相的長孫幾乎是每每總要輸尚成鋒的小兒子一成,美人也逐漸的不待見他。


    方相的長孫便單方麵的和尚成鋒的小兒子結下了仇。


    一開始隻是但凡碰麵就刺下對方,後來漸漸的就發展成了算計陷害,甚至是恨不得恁死對方,不過,依舊還是方相長孫單立麵的。


    去年六月,在他們一次賽馬時,方相的長孫使了手段想讓尚成鋒的小兒子摔下馬,結果卻是尚成鋒的小兒子身手好的在馬失控時躍下馬躲開了危險,然後那匹失控的馬撞到了方相長孫所騎的馬,反將方相的長孫給撞下馬後,又被他自己受驚後的馬給踩斷了腿。


    這事兒一出方相自然去找尚成鋒的麻煩,可尚成鋒也不是好欺負的,求了皇上讓京兆伊介入調查。


    最終查出尚成鋒小兒子當時所坐的馬之所以會失控,是因為方相的長孫收養了當時馬場裏喂馬的一個小廝,給尚成鋒小兒子所騎的馬喂了一種能令馬瘋狂的藥草。


    有實證在,方相自是不好再怎麽尚成鋒,但因這事兒吧,兩家是徹底的結了仇。


    方相目光犀利的直瞪著鄭相,“鄭相,你我同朝為官,都是為皇上分憂,本相不過是再合理不過的提出疑議,怎的到你的口中,本相就成了那公私不分的人?”


    鄭相:“嗬嗬。”


    方相眼見又要開噴,這時文文弱弱的大司馬跳了出來,笑嗬嗬的擋到了方相麵前。


    “兩位相國都請息怒,息怒;咱們現在要說的是尚尚書的事,其它的先放下,兩位相國可以私下裏約個時間再辯個一二。”


    祈寶兒:“……”


    這是勸架?


    這是拱火吧?!


    然,現實是,倆相國還真就因為大司的這幾句話給‘勸’住了,一個怒瞪了對方一眼【方相】,一個鄙夷的切了對方一聲【鄭相】,都後退了一步沒再繼續對噴。


    祈寶兒更是:“……”


    默默朝著正好轉過頭來的大司馬豎起大拇指,厲害!


    大司馬:“……”


    嘿,這孩子。


    這是笑話他呢?


    要不是看皇上臉越來越臭,他怕牽連到自己,能吃胞沒事兒幹的出來管他們嘛。


    祈寶兒眨巴眨巴眼,沒,真心崇拜。


    大司馬挑挑眉,好吧,那他就不客氣的收下這份崇拜了。


    難怪大賢王非要認她為女,這孩子著實是好玩,皇上都在上麵氣得黑臉,換個旁人,便是他在皇上盛怒時都膽顫著,她竟然還一臉興味的瞧兩位相國的熱鬧!!!


    就衝這份膽識,他都想把她給撬進自己的軍中去。


    皇上對兩位相國的掐架似乎完全是睜一眼閉一眼,坐在上首隻漠然的看著他們,前提是忽視他不斷散發出來的低氣壓。


    等他們不掐了才開口道:“方相國,鄭相國,劉司馬,尚成鋒之事便由你們三人一同審理;朕隻要真相,不需要你們多餘的猜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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