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武城走了進來,臉色非常愉快。


    “你幹嘛的?”羅世傑問道。


    這個臭小子,老子幫你把事情搞的這樣了,你人卻出去?


    武城嘿嘿著:“郭局長,我和他說過了,他走人。正好晚上一起吃飯。郭局長,非常感謝你,你一定要來。”


    “誰?程劍?”


    “是啊。我要他滾開,他答應了。畢竟不能夠讓郭局長太麻煩。嗬嗬。羅哥,我沒出去玩啊。這邊郭局長和你熟悉嘛。”武城哈哈著。


    羅世傑哭笑不得:“你呀。”


    邊上的老郭隻翻眼睛,這一個電話,對方就不幹了?被你嚇的吧?


    人家不知道賺錢,人家傻?我還準備調整其餘的一個門麵給人家呢。這下好,省了我的煩心事了?


    不過隨即老郭還是決定,要留個餘地,等會抽時間打個電話給人家下,表示下自己的意思。


    這樣不得罪人,還有做了個人情。外貿局說起來沒什麽。他楊局長年歲可不大,萬一調整下呢?


    家裏又一個女兒,莫欺人家程劍少年窮。徐家被魯板搞的家破人亡就是了例子。活生生的事情。


    自己對年輕人要客氣,現在這些年輕人,有後台的不知道將來飛的什麽樣子呢。


    老郭在心裏嘀咕著。


    臉色卻露出了笑意:“你和程劍熟悉的很呢?”


    “是啊,是老兄弟了,我和他講了下情況。他沒說其他。我其他地方補償兄弟就是了,這些事情不麻煩郭局長了。”武城嗬嗬著。


    羅世傑在一邊點著他:“怎麽不麻煩?你知道郭局長剛剛開的什麽人情麽?天大的人情。”


    說著,羅世傑對著武城道:“一年,現在已經給你去了二萬了,十年一筆就是二十萬幫你賺了。現在還有可能更多,知道麽?還不感謝人家去?”


    武城一愣,直直的看著羅世傑。


    羅世傑隨即就把剛剛老郭的話講了一遍。


    武城趕緊的對這郭局長表示起了感謝,老郭嘻嘻哈哈著:“哪裏話嘛,還是要一把手安排,我這裏肯定是沒任何問題,李局長羅區長還有你武城,我能夠說二話麽?哈哈。”


    武城連連不敢,邊上的羅世傑也是在笑哈哈的:“走,走。”


    大家其實心知肚明。老郭知道,這種事情做了,是漂亮的很。反正是公家的東西。


    而武城也不可能不去給他好處。這是大家知道的規矩,提成嘛,在這裏當然不能夠說是提成了。算感謝好了。


    二十萬價碼下來,表示著,在台上就幫著你。其實後麵五年還不能說死了。


    武城做的不到位。不要他老郭說不滿,李天成和羅世傑都要覺得丟份子的。


    幾個人互相還是感激著。


    各自落到了好處。


    放在四海皆準的道理,卻不是任何人行的通的。


    天下貪官汙吏多的是。問題是,他們覺得不放心的人,燙手的錢他們也不會要的。


    送禮的人,可也要夠得上分量。


    武城不夠分量麽?


    幾個人笑著走出了門。武城當然不忘記打個電話給自己的領導,然後說好了地方,羅世傑的車子又轉過了那片場子看了一下。


    這裏如何布置,那裏怎麽安排。


    “你好事情,武城,這邊的油煙管道已經安排好了,你轉手就行,這下少了多少的麻煩事情?”


    說著羅世傑哈哈大笑的拍著武城的肩膀。在幾個人的眼睛裏,武城已經是這片場所的老板了。


    誰都肯定,拿下一把手沒問題。


    不就是點錢麽?


    武城在忙碌著事業的時候。


    李天成放下了電話苦笑著對老顧道:“看,我就知道。”


    他說的是嚴廳長。


    嚴廳長出了門直接帶著錢春去了醫院,在那裏執勤的小幹警們隨即通知了李天成。


    老顧頭也不抬:“廢話。領導去了,我們知道又怎麽樣。”


    李天成什麽話也沒扯,手一甩:“幹活,幹活,那個,誰,那邊的號碼查的如何了?”


    他知道也不好去。那邊反正是安排好的,隨便吧。


    李天成大大咧咧的想著。


    隨即他忙碌了起了。


    而此時此刻。


    趴在了枕頭上的板板聽到了身後的動靜,趕緊轉了頭來,映入他眼簾的是嚴廳長的臉。


    慌忙的板板翻身坐了起了。動作之間也算是利索多了。


    看著板板身邊的煙灰缸,嚴廳長笑道:“這裏可不許抽煙的呀。錢春,你去忙你的吧。我在這裏說會兒話。”


    錢春走之前還對著板板笑了下,然後上去了。


    狗日的真的是看不出的人渣啊。


    板板心裏大罵著,對了嚴廳長卻揚起了笑臉:“嚴廳長,我又沒什麽內傷,全是皮肉苦,抽煙沒事情的,門關著單獨的病房也影響不到其他人。”


    嚴廳長沒任何的架子,也不搭理他的話,坐到了板板床邊的椅子上,然後看著板板:“恩,這個香煙是故鄉的煙了。板板,你錢也不少,怎麽抽這種香煙?”


    “嗬嗬。”


    板板笑了下:“這是習慣了口味,再說是自己抽,又不是在外邊分人。”


    一邊說話的功夫,嚴廳長自己掏出了一支來,板板忙給他哢噠一下點上了。嚴廳長眼睛撇了下板板,美美的吸了一口。


    忽然道:“板板,你不簡單啊。”


    “恩?”


    “我說你不簡單啊,一個農村的苦孩子,好不容易到了今天,不容易啊。”


    說著,嚴廳長彈了下煙灰:“還別說,老家的煙就是好。那些什麽好香煙,嘴裏都淡出了鳥來了。”


    聽著老頭說這樣的粗話,板板樂了:“嚴廳長,你也覺得啊,我也覺得。”


    “板板。”


    嚴廳長繼續起來:“從無到有,你走的很不容易。能力運氣俱全,做人我相信應該也不錯。聽了點事情。年輕人。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因為之前人多,不方便?如果有,你隻管說。”


    板板看著他直接說出了來意。默默的,點了點頭。


    嚴廳長看著他:“是什麽事情?”


    “嚴廳長,剛剛人太多了。”


    板板歎了口氣,居然拉起了家常:“您說我不容易,是抬舉我了,其實我就是運氣好。這個社會做什麽都是,越有錢越有錢。我隻不過是運氣好,挖掘到了第一桶金而已。”


    嚴廳長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豎起耳朵聽著,手裏的煙灰又彈了下。


    “當時,我起步的時候,有幸認識了李誌峰,李誌峰幫了我。不是他,沒有我今天。”


    板板說到了這裏,停頓了下,然後繼續道:“可是這次,那個神秘的電話,卻能夠說的那麽的準確,我真的不敢相信,又不能夠不相信。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被綁架的時候,我雖然在絞盡腦汁著,可是有的時候,我還是會想起了。前前後後的事情,嚴廳長,我可以和你發誓,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我真的是,真的是接到了那個電話的,那個電話裏,也的確和我這麽說的。”


    嚴廳長點了點頭:“號碼的確是那邊的,而通話記錄也查出來了。問題是,通話內容是否和你說的完全沒有出入,我現在還不能夠完全相信你。”


    (本書首發16.k)


    “我知道,但是事情畢竟會有水落石出的這一天的。”板板咬牙切齒的道:“因為他的電話,才有了後麵的事情吧。當然不是全部是他的責任,我也不能說是他在指示了這一切,可是,我很恨他。過去我送禮去,我都感覺他的不願意,而且幾次回絕了我,心裏甚至沒這種念頭,還帶了點忽視。當時我雖然尷尬,但是更是敬仰。現在我才知道,他是看不上,是拿我作秀呢。”


    說著指著自己的嘴巴:“我這張嘴在外不知道說了他多少好話,而如今,我這張嘴巴,卻又開始說他,我告訴您,嚴廳長,如果不了解我的人,會當我是個神什麽玩意?”


    嚴廳長對這一點連連點頭,板板這樣的憋屈,他是能夠理解的,前提是,板板說的是真的。


    而根據他的判斷,當然是真的。這點上板板沒必要說謊。


    板板的話大半真,一小部分假。


    卻又帶著自己的真感情在裏麵,嚴廳長當然判斷加被情緒上的引導,相信著他。掐滅了煙頭,嚴廳長繼續聽著。


    得到了他點頭的鼓勵。


    板板繼續了:“我之所以想和您說說這些,就是沒人說,我和一般人說,又辦不了他,我和一般人說,又有什麽用?這次一脫身,問我話,我就說了。我還記得當時他們的眼神。意外,同時懷疑。我憋著。”


    “然後,我躺了這裏,知道您的身份了,我才找你,我隻希望查清楚,我不是個小人。”板板說道。


    “我不能因為你的一句話,就去查一個政法委書記。當然,我相信,他真的是這種人的話,其他的事情上也會又馬腳的,而那個神秘電話的主人被查出來的話,也會又馬腳的。所以,你要相信公安機關。不要再為這種事情煩惱了。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嚴廳長淡淡的對著板板道。


    板板點了點頭。


    耳邊聽到嚴廳長問:“其他沒有什麽事情和我說了麽?”


    “沒有了。”板板抬起了頭來。


    看著對麵的老人。


    老人心裏的一切,板板才接觸,他下一句就來了:“好,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真的沒叫鐵牛他們?”


    板板忙搖頭。


    可是他對麵的老人也搖頭:“那你怎麽解釋他們在恰當的地方,恰當的時間出現了呢?這種巧合太巧合了吧?”


    板板苦笑著:“我不知道。”


    “這個回答我已經看過了。可是不能夠用你不知道,來回答,這不現實。”嚴廳長站了起了。


    背著手走了幾步,然後停了下來:“板板,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也有能力。現在門關著,我和你說一句真心話,我欣賞你這樣的孩子。但是,你要記得,做了什麽就是什麽。其實,我理解你這麽做。”


    看著老頭的眼神。板板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嚴廳長搖搖頭:“隻要你不說自己叫的人,這下徐孝天方麵就沒有任何的證據找了。找不到漏洞,他就是完全責任,那他也就注定下場,你報仇了,是麽?你不要回答我,我告訴你,我是你,我也這麽做。”


    “我不知道,你有什麽樣的了不起。我多年辦案,看到了一個場麵,鐵牛明顯是爬過了一段距離,離開了第一倒地現場,然後麵向著汽車。當時汽車該在燃燒。哪怕是要死的人也知道,離開危險。那道血痕觸目驚心!”


    說著,嚴廳長的手在板板麵前的床單上狠狠的劃拉了一下。


    然後,他瞳孔緊縮著對著對麵的板板:“汽車後座,一灘奇怪的痕跡,是一隻手機被高溫焚燒後留下的殘骸。現場隻有一個人沒手機。那就是鐵牛。他在幹什麽?我得出的結論是,他在銷毀記錄。”


    “這隻是我的判斷,你可以說不。但是你聽我把話講完。”


    嚴廳長剛剛有點威壓著,麵對板板的身子,向後仰起,然後他走到了剛剛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這段他安靜的時間,板板不知道說什麽好。想申辯,偏偏說不出口。


    嚴廳長坐了下去後,又自己點了一根香煙:“我之所以說你了不起,是因為鐵牛的付出。這是壯士才做的出的行為。無論他的行為是否觸犯法律,但是人已經沒了,我隻想佩服他一句。當著他的好大哥。能夠有這樣兄弟的人,算的上不簡單。難怪那個,我一直也認為算個人物的楊四,看的起你。”


    “嚴廳長。這,這.”


    “再說一個人。徐福貴。”


    嚴廳長看著他:“徐福貴死了,那段時間,不是你下的手。我也不是看不起你,因為第一,你沒這麽能力搞到專業的炸藥。第二,你連徐孝天都沒殺,卻去殺了徐福貴,是不是神經病?你不是神經病。”


    “徐孝天不死,我就想殺了他老子。”


    板板恨聲道:“我的命就是大人物操縱的棋子麽?他李誌峰要作秀,簡單的一個點頭,就能夠讓我起來。一個電話,然後徐福貴和徐孝天一抬手,就讓我差點死於非命。這是什麽世道?”


    說著,板板直直的看著對方:“嚴廳長,我有感覺,而神秘的電話第二次也說了,徐福貴是拿我做他兒子的磨刀石。”


    “記錄裏我看了。”嚴廳長點點頭。


    “小人物人命,前途,一生,乃至理想就是他們的玩物麽?這種人該不該死?”板板氣憤的問道。


    “想法該死。行為,不該死。因為徐福貴沒有直接指使,而徐孝天沒有直接參與,更沒有要求殺了你,是給你個教訓。是下麵的人失控了。我相信你也清楚,他們不會要求殺了你。他們沒這麽愚蠢。”


    嚴廳長看著板板,見他微微的冷靜了下來,忽然一笑:“大人物?他們算什麽大人物?我呢?”


    板板瞠目結舌的看著嚴廳長。


    “他們玩你,那你呢?你欺騙我,是不是在玩我呢?”


    嚴廳長忽然笑了起了:“板板。記得今天我一句話。什麽樣的事情,就什麽樣。無論如何,該說實話。有的方麵,我可以不追究。不深糾,你知道我的意思。”


    板板當然知道。


    自己能夠這麽刻意的回避問題,回答問題,身後沒有熟悉的人指點行麽?


    包括司機的筆錄證明?


    誰指點的?


    李天成?王城中?


    他嚴廳長說不追究,當然是說的這些上麵。人情世故不是不幹部做大了就不懂的。


    板板看著嚴廳長的內心。他是真的這麽想的。


    不管怎麽樣,這樣的行為雖然不對,但是徐孝天是證據確鑿的。板板死死咬著這一點,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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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為了報仇,不是為了自保,是為了致徐孝天死地。


    他是被動的接受了打擊。


    事情發生的軌跡也很清楚了。


    板板還看到。


    這個老頭子,內心的平和和坦蕩。


    數十載宦海浮沉,誰也沒有太幹淨的。


    但是老頭子上來的那段歲月,卻是中國最純潔的歲月,公安係統內,充滿了軍人的氣息。


    大部分的,甚至老頭子自己,都是軍人轉業的。


    而到了後來。


    一天天的過去了。


    當年和對手政治上的競爭,崗位上的競爭也好,到了這個要退休的年齡,又在這種整日麵對是非的職業崗位上。


    看到了太多太多普通人接觸不到的東西。


    老頭子一輩子走了大半,已經徹底的換了心態。


    家和,位高,歲長,子孝,妻賢,富足。


    還求什麽?


    他是一個,被風雨,往事,經曆鍛煉出的,一個很純粹的一個老人了。


    看著他的眼睛。


    板板生生的被逼的低頭不語。


    這是熟悉人心的板板,心理防線被一個普通的人,用普通的方式,突破了。


    他是人。不是魔鬼。


    嚴廳長的手掏出了一個材料袋。放到了板板麵前:“徐孝天家,還有個人你忘記了。就是那個走了丈夫,關了兒子的可憐女人。出了事情後,瘋瘋癲癲幾天,居然堅強起來,拖著要累倒的身軀,開始四處鳴冤!她固執而堅定的認為,你是一切的幕後指使。雖然我相信你不是,也有很大一部分人相信你不是。但是不照樣有人認為你是麽?就你這麽個小夥子,是漢城黑幫的老大?這是外邊的傳言啊。你是麽?你看我?沒用,做人,看的是自己的內心!內心!”


    啪!


    嚴廳長的手在材料袋上拍了下,然後直起了腰來:“好好想想,看看這個無辜可憐的女人。她是無罪的。對麽?我等你的想明白了告訴我。我有耐心,但是我要聽真話。隨時可以直接找我。好好想想吧。”


    門關上了。


    板板麵前兩張照片上,一個是正麵,怨恨又悲傷的表情。一個是背麵,無助又執著的背影。


    看著仇人們的母親和妻子,板板居然有點微微的心酸。他反扣上了照片,閉上了眼睛………(全本小說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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