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為了繼續試探納蘭富森與鈕祜祿氏,四爺在朝堂之上更加倍的寵信弘曆,這也使得一些牆頭草們加入了弘曆的陣營,一時之間,便在朝堂之上出現了兩股勢力的相對抗,表麵看來弘曆一派很是風光的,而弘暉一派卻越發的低調謹慎起來。


    而納蘭富森也發現自己已經洗不清清白了,儼然早已經成為了弘曆一派的代表人物,若是前段時日,也許納蘭富森還能靜下心來思慮對策,但現在讓他心驚的是就連隆科多也下台了,在年羹堯死後才一年,隆科多便被指認其四十一條罪名,最終被四爺圈禁起來,而更悲慘的是,在今年,也就是雍正六年的六月份的時候剛剛過世了。


    這一切都向納蘭富森表明著,四爺早已經開始加快步伐清算舊賬了,雖然他知道自己並沒有犯一些大錯誤,但隻說他是個穿越者這個身份秘密就已經讓他徹夜難眠了,很是擔心早晚會被暴露出來,他這兩年仔細的想過很多次,總覺得四爺其實早就已經開始試探於他了,想到這就暗暗的心驚。


    自己最能暴露穿越者身份的條件,除了年幼時的那首詩,也就是自己開辦的酒樓了,想到這,納蘭富森就想到了毛爺爺的那首詩詞,如果自己一時難忍念了出來的話,那麽鈕祜祿氏這個穿越者又怎麽可能忍耐的下去,這時,納蘭富森覺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什麽。


    而宮裏的蘇文現在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蘇培盛也不知道哪裏不對勁,自從與蘇文談過那一夜的往事之後,就開始以無比的熱情教導起來蘇文的行為舉止,似乎恨不得把自己所學所會的一些知識與能力全部都傳授與他。


    蘇文被折磨的就連睡覺的時候都能在睡夢中看到蘇培盛指導他的情景,他用哀怨的眼神看著四爺,四爺這幾日也一直在看戲呢,看著蘇文被蘇培盛給操練的連走神的時間都沒有了,心裏也很高興,省的蘇文每日閑來無事就走神,一點都沒把自己放在心上。


    想到這,四爺笑道:“蘇文啊,你就忍忍吧,這些可都是蘇培盛深藏的絕活,輕易從不使出來的,朕可是知道在這後宮之中有著很多的人都想要拜蘇培盛為師的,隻不過蘇培盛根本就看不上他們,反而看上你了,你應該感到榮幸。”


    就知道找四爺也是沒用的,蘇文無奈,看著蘇培盛殷切的眼神,也隻得笑著學習,其實他也明白蘇培盛這都是為了自己好,隻是也許是因為與四爺的關係發生了一些變化,所以使得自己的小心謹慎也減少了很多,還別說,最近這一兩年裏,跟著蘇培盛重新認真的從頭學起來,確實是長進了很多,至少情緒方麵控製的越來越好了。


    下午休息的時候,蘇文喝著酸梅湯,很是舒爽,自從無意間遇到小牛之後,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好了,蘇文充分的運用自己的身份與能力,全麵的開始暗中調查王一的死因,隻是最後隻知道王一當是是犯了一件大錯,被侍衛給暗中帶走的,之後便沒了消息。


    蘇文知道這些侍衛應該是四爺的手下,曾經有幾次很想要開口問四爺的,隻是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有些話有些事即使他們兩個人關係變了,即使四爺再如何的寵信他,都是不能隨意問出口的,畢竟對於四爺來說,最重要是帝王這個身份,而不是喜歡蘇文的四爺這個身份,所以蘇文難得的謹慎了一把,並沒有去貿然的問出口,雖然他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問的話,四爺肯定會告訴他的。


    不過,蘇文也在試著用迂回的方式來得到關於王一的消息,隻是一直都被蘇培盛在一邊給打亂了,於是這一拖就拖到了現在,不過小牛並沒有催他,也沒有問他,反而對他也越發的親近起來,現在他和李福都在禦膳房的外圍做事,平日裏就是送送膳食或者是傳傳話之類的,過得還是比較輕鬆的,空閑時間比較多,故經常會帶些小菜之類的來請他吃。


    蘇文看著小牛有些憔悴的麵容說道:“小牛啊,你現在可是有著大把時間的,沒必要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副模樣吧,你看你這黑眼圈,趕緊回去多休息一下吧。”


    小牛看著蘇文說道:“這幾日每到晚上的時候就是睡不著覺,總是會想起王一來,其實李福也是如此的。”


    一聽到王一,蘇文也吃不下去了,是啊,王一死了,可是自己到現在都打聽不出來任何的消息,其實他們都知道能夠決定王一生死的肯定是一些主子們,隻是還是帶著希望想要知道是誰陷害王一的,想要為王一報仇,隻是現在看來是很難了。


    小牛又喝了一口酸梅湯,說道:“蘇文,你說如果王一的死是無辜的,他隻是替罪羊而已,但是王一卻是因為另一個人而死的,我要不要殺了這個人為王一報仇?”


    他的話一說完,就沉默了下來,蘇文知道現在的小牛是認真的,他眼睛裏帶著的是滿滿的殺意,蘇文毫不懷疑,如果現在那人就在小牛的麵前,也許就會立刻會被殺掉的。


    想了一會兒,說道:“小牛,你要知道殺掉一個人其實是不必自己親自動手的,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去幫你做。”


    小牛忽然間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難以自製,蘇文有些不明白,過了許久,小牛這才停止了笑聲,帶著嘲諷的意味說道:“蘇文啊蘇文,你真會說笑,太好笑了,其實這件事情你永遠也做不到的!永遠……我先走了。”


    蘇文這是第一次在小牛的臉上看到這麽多的表情,以前的小牛是善良的也是天真的,臉上帶著的永遠是和善的笑容,讓人看到他的笑容打從心底裏感到溫暖,隻是現在的小牛卻早已經變了,雖然臉上還帶著與以往相同的笑容,但這笑意卻再也沒有直達眼底,而眼底的溫暖也早已經被悲傷與恨意所代替。


    想到這,他竟然不可抑製的打了個冷顫,在四爺府的那麽多年以及在皇宮的這幾年裏,每一個人其實都變了,隻不過大家都一直在表麵偽裝著而已,也許隻是習慣性的偽裝,隻不過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蘇培盛走過來就看到蘇文端著酸梅湯一臉惆悵的歎氣,說道:“蘇文,想什麽呢,還不趕緊收拾一下,這都什麽時候了?”


    蘇文被蘇培盛的突然出聲給驚得差點把湯碗給掉在地上,忙用食盒把這些東西都收拾了一下,蘇培盛說道:“蘇文,是不是那個小牛又來找你了?”


    蘇文點頭說道:“是啊,小牛閑著沒事就帶了這些小菜來與我聊聊天,打發一下時間。”


    看著蘇文很快就收拾好的桌麵,蘇培盛在心裏歎了口氣,說道:“蘇文,聽我一句勸,王一的事情你不要再去查探了,這件事情是很複雜的,一旦真的查出來,你其實才是最受不住的,還有那個小牛,以後沒事的時候也盡量少與他來往吧,對你對他都好。”


    這是蘇文第一次聽到蘇培盛用如此謹慎明白的話語來提醒自己,他忽然間覺得其實蘇培盛對他一直都是很好的,很信任他,也很保護他,也許蘇培盛說的對,自己不能再查下去了,王一死了,可是李福與小牛還活著,萬一繼續往下查惹怒了那個背後之人,那麽就有可能威脅到他們的性命,總歸,活著的總是比死了的更值錢一些,蘇文還不想李福與小牛步王一的後塵。


    “蘇總管,您放心吧,我記住了,以後不會再去打聽了。”,蘇培盛看蘇文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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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爺看著兩人回來說道:“蘇培盛,怡親王身體現在如何了?太醫的診斷怎麽樣?”


    自從當年怡親王被康熙圈禁的那三年以來,身體就留下了病根,雖然之後,四爺從鈕祜祿氏那裏得到了一個藥方,怡親王一直都堅持著用,效果也不錯,但畢竟是治標不治本,依然沒有痊愈,每每陰天下雨的時候都會疼痛不止,冬天更是難忍,前幾日下了一場大雨,對於久經炎熱夏日的人們來說是難得的涼爽,隻是對於怡親王來說又是一番的折磨。


    蘇培盛回道:“這幾日太醫傳來消息,說是怡親王現在好了一些,腿的疼痛也減緩了,但是以後最好是不要太勞累,否則的話也許會加重病情的。”


    四爺歎了口氣,自從他登上皇位之後,雖然老八他們都老實了下來,不再搗亂了,可是對於自己來說,最信任的還是十三,有些大事也都是交給十三來處理的,要不然也不會安心的,隻是現在看來十三的病情不太好,他素來是最心疼十三的,哪裏舍得再讓他如此勞累下去。


    於是,便說道:“下去傳旨,從今日起,怡親王的所有事務都由廉親王全權負責,至於怡親王,讓他好好休養,身體最重要,吩咐太醫,一定要用盡所有的辦法給朕治好怡親王的病症。”,蘇培盛忙下去傳旨。


    隨著怡親王的休養,廉親王的努力,使得最近四爺也輕鬆了一些,廉親王畢竟算是當時與四爺爭奪皇位最有力的對手,在處理政事方麵,才能還是相當顯著的,不顯山不露水就解決了很多讓四爺頭痛的事情,就算四爺再怎麽不喜歡廉親王,也不得不讚歎,廉親王的確是有著不凡的能力的,或許應該重用了,畢竟都是‘一家人’嘛。


    九月份的時候,宮裏又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福惠阿哥不好了,福惠算是年氏唯一活下來的孩子,自從年氏去了之後,因為他的身體比較不好,四爺對他很是疼愛,就連朝堂上的大臣們都知道四爺對福惠寵愛有加,如若不是因為弘暉的地位穩固,以及福惠勢力單一,身體不好,早就引發一連串的反應了。


    自從年氏沒了,後宮眾人雖然暗恨於心,但也不敢對福惠輕舉妄動,畢竟誰都知道四爺最重視的就是子嗣問題了,隻是福惠畢竟是自出生身體就不好的,再怎麽嬌養著也依然不能完全好起來。


    現在的福惠就已經快不行了,太醫們也都是暗暗搖頭,都跪在一邊,微微顫抖就怕四爺愛子心切把怒火都發在他們這些奴才身上。


    四爺擺手讓太醫們下去,就連皇後也都被退了下去,皇後也沒有生氣,依然在一一囑咐好之後儀態萬千的離開了,其他來表示‘關心’的嬪妃們也隻得失望而歸。


    四爺坐在床邊,摸著福惠的額頭,心裏發酸,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麵對白發人送黑發人了,福惠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皇阿瑪,現在他已經八歲多了,算是明白一些事情了,當年自己額娘沒了的時候,他就已經從一些宮人的閑言碎語中明白死亡的含義了。


    “皇阿瑪…………”


    四爺被福惠這清脆響亮的話語給叫的心都要碎了,他多希望福惠的身體能如這聲音一般有活力,有精神,隻是……


    “福惠想要與皇阿瑪說什麽話?”


    福惠感覺到自己被皇阿瑪抱在了懷裏,臉上也露出滿滿的笑容,這還是第一次被皇阿瑪抱在懷裏呢,以往皇阿瑪雖然也疼愛他,但最多也隻是摸摸他的頭誇讚一下而已,可是現在竟然抱起了他,福惠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


    四爺這一晚就一直抱著福惠,直到福惠的身體在自己的懷裏變得僵硬,等到天亮的時候,才把福惠放在床上,仔細的給福惠蓋上被子,看著他臉上停滯的笑容,四爺笑了笑,又摸了摸福惠的小腦袋,眼眶就紅了起來。


    四爺出來的時候,眾人都跪在地上,一切都表示了福惠阿哥於雍正六年的九月初九這一日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因為福惠算是早殤,所以不應該有葬禮,可是四爺卻是堅持為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舉行了一個小型的葬禮,後宮女人們剛開始還因為福惠的離世而高興,又一聽到竟然有葬禮而氣憤,她們按理來說算是福惠的長輩了,可是現在竟然卻要參加葬禮,真是荒唐。


    不管她們再如何的不滿意,也沒有膽子違背四爺的意思,弘暉、弘時與弘晝平日裏也都是很疼愛福惠的,至少沒有因為長輩的緣故而疏離,再加上福惠身子不好,所以他們三人對福惠都帶著疼愛憐惜之心的,在得知福惠沒了之後,滿臉傷心。


    而弘曆卻是不怎麽傷心的,弘曆向來與其他的兄弟們相處的不怎麽好,再加上四爺特別寵愛福惠,弘曆內心多少還是有著嫉妒的,於是便很少與福惠接觸,隻是在葬禮之上還是裝出了一絲悲傷之意。


    說到底,隻要是正常人在福惠的葬禮之上都會表現出悲傷的,因為這些都是做給四爺看的,四爺心裏也明白,隻是到底還是在意的,隻是把這怒火都壓在了心底。


    隨後,福惠便以親王禮葬,這算是莫大的榮寵了,這個時候就連弘暉他們都還隻是個貝勒而已,可見四爺對福惠是多麽疼愛了。


    就在四爺心情正無限低落的時候,弘曆卻犯了一件大錯,他因為很是寵愛高氏,甚至都超過了嫡福晉富察氏,兩人每日裏濃情蜜意的討論詩詞,隻是卻在意外之下犯了四爺的忌諱,福惠這才剛過世,弘曆臉上卻毫無悲傷之色,今日甚至請求四爺封高氏為側福晉。


    四爺看著跪在地上的弘曆,心裏滿是失望,弘曆自己的親弟弟剛過世,卻轉頭就為府裏的小妾來請旨冊封,實在是涼薄至極。


    “弘曆啊弘曆,朕看你是昏了頭,福惠剛剛過世,你便迫不及待的為高氏請封,是不是堂堂一個阿哥還比不上一個奴才重要啊?是不是朕沒了的時候,你還能在一邊笑著啊?”


    弘曆被四爺的質問給驚的就差要以死明誌了,四爺這句句話都帶著誅心之語啊,弘曆也隻不過是被女色給迷了心,再加上福惠畢竟隻是個八歲的孩子而已,他不知道福惠竟對四爺如此的影響重大,這才失了策。


    隨後,四爺便以弘曆‘自私妄為,對弟弟無兄弟之情,對阿瑪無孝悌之心’而命其回府思過,不得再參與朝政。


    消息傳出之後,跟隨弘曆的牆頭草們慌張了起來,隻是納蘭富森卻難得的冷靜下來,他經過這段時日的思考,已經找到隱退離開的辦法了,他卻是是萬萬不想留下來陪葬與四爺的懷疑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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