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好床, 顧羨才從博源那裏知道賀高俊退伍了, 還帶著媳婦兒子回來了。


    對此, 她和博言都沒多做表示,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忍不住腹誹, 賀高俊絕對不僅是退伍那麽簡單,可這些同他們有什麽關係呢?


    顧外婆卻在聽到賀高俊三個字時, 沉了臉色,雖然她孫女現在過得幸福,卻不代表她對賀高俊就沒有惡感。


    顧羨把兩床大厚棉被都鋪在了床上,沈奶奶嗔她一眼:“被子不僅大還厚,一床就夠了。”


    顧羨垂下眼, 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等會給你們抱床薄被過來,晚上冷了搭在上麵。”


    “行。”


    顧羨小兩口對賀高俊一家子回來沒給出多餘的反應,賀高俊卻在家裏旁敲側擊的向賀美玉打聽賀博言在省城的事情。


    賀美玉支支吾吾的,隻說不知道。


    人的感情會隨著時間的消逝不停的變化, 以前大哥回家,她都會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現在她卻連應付他, 都不太情願。


    同樣是大哥, 博言哥就能做到全心全意為弟妹付出,她的大哥卻隻想著利用她。她剛到家,行李還沒放下呢, 他就來向她打聽博言哥的事情,她心裏隻覺得涼涼的冷意襲來。


    她突然打斷他:“哥,你讓我歇息歇息,行嗎?”


    賀高俊微怔,訝異的望著妹妹滿是不耐的臉,接著滿是不在意的笑了,像是應付不聽話的孩子:“行,你歇著吧。”


    賀美玉暗暗翻眼,把行李放在牆拐處,倒了杯開水,端在手裏捂著手慢慢的喝著。


    陳雪紅背著一捆柴禾走了進來,她瞧見堂屋裏站著的賀美玉,臉上一喜,當下就笑開了,問道:“美玉回來了?”


    賀美玉把茶缸子放到大桌子上,走了出來:“嗯,剛到家。”


    陳雪紅把柴禾放進廚房,轉過身瞅著閨女,說:“白了,也胖了。”想伸手去拉拉她,見她身上穿著的灰色衣服,她看了眼手上的髒汙,伸出的手悄悄縮了回來。


    “這,這衣服真好看。”陳雪紅啥時候見過這麽漂亮的衣服,瞅了又瞅,忽然皺眉問:“這得不少錢吧?”


    “是不少錢。”賀美玉臉上沒什麽情緒,“一百多塊錢呢。”


    “撒子?”陳雪紅不敢相信,這麽件衣服就要一百多塊錢,她家底子都沒這麽多錢,怒氣衝衝的刮她一眼:“你個敗家子。”


    她覺得她心口窩都在疼了,一百多塊錢呢,就被這丫頭買了衣服,她咋不上天呢?


    賀美玉陰著臉沒吭聲,別說這衣服是嫂子給她買的,就是她自己買的,她自己掙的錢,她願意怎麽花用就怎麽花用,便是她娘,也管不著。


    賀高俊聽到娘兩個的爭吵聲,從屋裏出來,朝著賀美玉責備的說:“一百多塊錢的衣服確實貴了,咱家又不是那大富大貴之家,穿那麽貴衣服做什麽?”


    換個地方,換個時間,大哥說這些話,賀美玉都不會有什麽感覺。


    可是她剛回家,家裏沒人關心她在省城冷不冷,累不累或者受沒受委屈,卻一個個責問她,不該花錢買衣服,這是家人嗎?


    她冷冷的望著他們,臉帶譏諷的說:“放心吧,這是我嫂子給我買的衣服,沒花我一分錢。”


    “嫂子,什麽嫂子?美玉,你在說我?”鄭悅華從房裏走出來,聽到賀美玉在喊嫂子,以為在說她,又問:“什麽衣服?”


    賀美玉回過頭瞪她一眼:“沒說你。”


    鄭悅華詫異的望著她,賀美玉語氣不好的說:“我說的嫂子是二嬸家的堂嫂,我就是給她幫工,我身上這衣服也是她給我買的。”


    鄭悅華不知道顧羨,哦了聲,看了眼她身上的羽絨服,滿臉的羨慕:“我以前也有件羽絨服,不過沒你身上的質量好。”


    賀高俊自打自家妹子說到顧羨,就沉默著沒吭聲。


    陳雪紅就在旁邊說:“這有啥,美玉,你嫂子既然喜歡這衣服,你就把衣服給她穿吧,你大嫂過來沒帶多少衣服。身上的棉襖還是我現給她套的呢。”


    賀美玉心裏拔涼拔涼的,看著陳雪紅說:“你這麽大方,幹脆出錢給她買啊,穿我的幹啥,這是我嫂子給我買的,我憑什麽要給別人穿。”


    說完也不管他們有啥反應,直接去了屋裏。


    陳雪紅趕緊去看鄭悅華,鄭悅華臉色很不好看,心裏埋怨婆婆多事,對小姑子的脾氣,也頗為不敢恭維,對於這樣的家更沒底了,麵對這些人,她真能在這裏過下去?


    賀高俊指著美玉的背影,惱怒的說:“美玉怎麽變這樣了?誰慣的她?”


    小丫頭片子,人不大脾氣到大。


    陳雪紅苦著臉,說不出一句話,誰慣的?當然是她的慣的。


    那時候他們爹身體好,能掙錢,還有老爺子老太太補貼,大兒子時不時的寄錢回來,家裏寬裕,隻有一個閨女,她就可勁兒慣著她。


    現在家裏窮了,想讓她改了壞脾氣,也晚了。


    賀高俊見他娘木著一張臉,還能有啥不明白的,不悅地說:“娘,你得管管她,今後我們都在家裏,這樣的脾氣誰受的了?”


    “放心,過完年我就走,絕不會在家礙你們的眼。”


    賀美玉的聲音從屋裏傳來,賀高俊隻覺得牙疼,陳雪紅是有氣不敢撒,這閨女能掙錢了,她還想從她手裏要錢,哪裏敢多說。


    鄭悅華在旁邊問:“高俊,二嬸一家回來了,美玉又在二嬸那裏幫工,我們是不是過去看看?”


    賀高俊眼底一片晦暗,博言是省城數一數二大學的大學生,娶了夢寐以求的媳婦兒;而他被不明不白的關了幾個月,部隊啥說法都沒給,就讓他收拾包袱回家。混成現在這樣,他根本沒臉往博言麵前湊,躲著他還來不及。


    悅華什麽都不知道,心思卻很敏感,他如果說不去,她會不會多想?


    陳雪紅拉住兒媳婦的手,說:“今天晚了,明天再去吧,不然小光睡醒了,要哭著找媽。”


    兒子是自己生的,陳雪紅比誰都了解,這孩子打小明理暗裏和博言較勁,不知啥原因退伍了,部隊連個工作都沒安排。回來個把月了,時時刻刻把孩子夾在懷裏一個大男人把女人家的事情做完了。


    二房一家開著小車子歸鄉,村裏早已傳遍,兒子哪裏願意過去讓他們家瞧笑話。


    如果顧羨在這裏,一定會說他們想太多。誰有那閑工夫瞧你們笑話?事情多的忙都忙不過來。


    那邊顧羨幫著外婆奶奶鋪床,這邊董問萍領著賀思璿開始準備晚飯。她砍了臘排骨,洗了臘肉臘腸在鍋裏煮著,沈明悅自下了車就嚷嚷著喊冷,賀思璿讓她去燒火,暖和些。


    冬天蔬菜少,幸好家裏賣豆腐,博源知道他們今天回來,特意留了幾塊豆腐,董問萍把它們煎了,又炒了酸辣土豆絲,這個顧羨喜歡吃,醋溜白菜,也是顧羨喜歡吃的。又撿了些花生,油炸了給他們下酒。最後在煤爐子裏燉鍋白蘿卜大骨湯。晚飯也就差不多了。


    做好飯,顧羨他們回來了。


    一家子十幾個人,兩個大桌子合並起,才將將坐得下。


    飯後,收拾妥當。一群人坐在堂屋閑聊,聊著聊著就說到了賀博文的成績,賀爺爺就讓他把成績單拿來看看,賀博文挺著胸膛沒有一點兒怯意,反而有些迫不及待。


    賀爺爺看他神色,就猜到這孩子考的應該很好。他老懷安慰,轉到省城念書看來是對的。


    賀博文不僅把成績單拿了過來,還把獎狀也捧了出來。


    賀爺爺接過成績單,往上麵一瞅,精神立馬一陣:“我的乖乖嘞,真是兩個一百分啊?好小子!”


    他瞅著賀博文,重重的拍他肩膀一下子,“不錯,不錯。”


    賀博文被他拍的趔趄一下子,抬起胳膊揉揉肩膀,委屈的望著爺爺,這得使了多大力,他肩膀都要散了。


    暗自抱怨,爺爺嘴裏說著不錯,手卻不知道放過他。


    董問萍在旁邊忽然笑了起來,賀爺爺賀奶奶就去看她,董問萍微微收斂笑意,說:“博文何止考的好,學校還發了獎狀,鋼筆本子,你孫子這會兒爭氣呢。”


    賀思璿撇撇嘴,她知道她娘最想說的就是,她上台發了言。


    顧羨也知道董問萍顯擺的心思,她微笑著說:“爺爺奶奶,你們不知道,博文學校開散學典禮,娘還上台發表講話了,講的可好了。”


    賀爺爺賀奶奶訝異的看向董問萍,“是嗎?”


    “可不是。”顧羨說。


    董問萍這會兒才有點靦腆,她怪不好意思的:“其實也就一般般吧,沒有很好。”


    賀博文朝她吐吐舌頭,向著爺爺奶奶揭穿她:“爺爺,你可別信我娘的話,她自我感覺可好了。還一般般吧,謙虛使人驕傲,娘,你驕傲了。”


    娘,你驕傲了!


    這是兒子說娘的話嗎?


    能得他!


    董問萍使勁朝他瞪眼睛,賀博文回到老家,有了靠山,根本不怕她。


    臭小子。


    回省城,看她不收拾他。


    沈明悅臉上掛著笑,這家人都挺好,這樣的生活也是她這輩子追求的,考上大學,找個知心人嫁了,生個孩子,平平凡凡幸幸福福過一生。


    就是賀博言也得為自家弟弟說句話,“博文進步確實很大。”


    誰誇獎他,都比不得自家哥哥一句肯定的話。


    賀博文洋洋得意,如果他背後有尾巴,此刻一定翹的高高的。


    那驕傲的模樣,就是賀博源看了都忍不住想湊他一頓。


    ……


    有些事情該麵對的,無論何時都跑不了。


    就像賀高俊昨晚以天晚孩子醒來會哭為借口,躲過一次去二房被人瞧笑話的命運。


    但今早孩子醒得早,這會兒在懷裏抱著,鄭悅華再提議去二房看看,賀高俊真的找不到理由拒絕。


    隻能滿腹心事的抱著孩子,打算讓賀美玉領著他們去二房。為什麽要賀美玉領著,當然是因為他們家,也隻有賀美玉能和二房說上話。


    賀美玉如果想去二房,隨時都可以,這會兒她正在給她爹洗臉洗手,哪有那閑工夫管他們,麵無表情的說了句:“不去。”


    鄭悅華極為不悅,板著臉不吭聲,小姑子打從昨天回來,就沒給過她好臉,她千裏迢迢跟著高俊來到這裏,難道就是受小姑子氣的?


    賀高俊也覺得這妹妹難以溝通,走到他爹床前,見她掰著他爹的手指一根一根擦的仔細,他表情有點微妙,他回來這麽長時間,他也沒見他娘給他爹洗過臉擦過手。後來他爹屙濕了褲子,他娘讓他幫著換褲子,他才知道他爹屁股都爛了。


    賀美玉給她爹洗好臉和手,瞅著盆裏烏黑的水,她眉頭狠狠皺著,這得多久沒洗了,才能把一盆清水,洗這麽髒?


    看向旁邊的賀高俊,質問道:“你回來這麽久,給爹擦過身子沒?”


    賀高俊垂下頭,他天天忙著帶孩子,哪裏有時間?


    賀美玉冷哼,“你到底在忙什麽,竟然給爹擦個身子的時間都沒有?”


    她雖然沒照顧過生病的人,但想也知道,爹睡了這麽長時間,經常尿濕褲子,如果換洗的不勤快,肯定會生瘡。


    鄭悅華抱著孩子走了進來,說:“你哥每天要帶孩子……”


    鄭悅華話還沒說完呢,賀美玉就大聲喝問:“他帶孩子,你做什麽?你不能帶孩子嗎?”


    鄭悅華蹙著眉,愈發覺得這個小姑子不討喜,不過還是說:“光光比較調皮,所以需要兩個人才能帶好,以前在部隊都是他外婆幫著帶的。”


    賀美玉隻覺得可笑,語氣微涼得道:“那你家孩子真嬌氣。”


    鄭悅華臉一僵,抱著孩子氣呼呼的走了出去。


    賀美玉哼了聲,根本不為所動,看了眼杵在那裏像根柱子似的大哥,她沒好氣的道:“去二嬸家啥時候都能去,我去打盆水,你幫爹把屁股洗了,褲子換了。我去村裏買點瘡藥,給他抹上。”


    說著就去了外麵。


    賀美玉把熱水端到屋裏,賀高俊卻站在那裏,遲遲不肯動手,他斂住眉:“還是等娘回來再給他洗吧。”


    他爹一身尿騷味,說不定褲襠裏麵還有屎,他給他兒子洗屁股、洗沾了屎的褲子,不覺得有啥,他爹的褲子,他哪裏受得了。


    賀美玉雙手抱胸,眼睛斜瞥著他,嗤笑道:“怎麽嫌爹髒?”


    賀高俊臉微沉,有種被妹妹說中心思的惱羞,他嗬斥道:“胡說什麽?”


    賀美玉笑了,說:“你這樣,我隻會覺你心虛。”


    賀高俊這會兒有了和他媳婦兒同樣的想法,這妹妹真不討喜。


    賀美玉斂住笑,才不管他嫌不嫌棄呢,說:“現在就洗,哪怕嫌髒,這不是你身為兒子該做的嗎?爹娘老了就指望你和高揚了,你連給他洗個屁股都嫌棄,將來怎麽辦?”


    賀高俊陰著臉望她一眼,轉身回了他自己的房間,賀美玉以為他還是不願給爹擦身子,哪想到他戴個口罩過來了。


    賀美玉抿住嘴,微微一笑。轉身把門關上了。


    走出門,她看到院子裏的鄭悅華,手伸向她。


    鄭悅華滿肚子火氣,哪裏會給她好臉色,扭過身子不看她。


    賀美玉走了幾步,站在到她眼麵前,挑眉道:“給錢,我去給爹買瘡藥。”


    鄭悅華不可思議的望向小姑子,語氣不好的問:“你找我要錢?”


    有沒有搞錯?


    賀美玉睜大眼睛,手依舊伸著,見她遲遲不動,催促說:“你快給我錢,我給爹買藥。”


    鄭悅華翻翻眼睛,學著她剛剛的語氣:“不給。”


    心裏卻在想,也有你求我的時候。


    賀美玉瞅她一眼,這女人怕還不知道村裏人的厲害,問她要錢給公公買藥,她竟然不給,她笑著看向她:“如果村裏人知道大哥不出錢給爹看病,你覺得大哥在村裏還待的住嗎?”


    這女人根本不知道,她哥原先在村裏名聲多差。


    鄭悅華疑惑,“這管你哥什麽事?你在外麵工作了這麽久,我不信你兜裏沒錢。”


    她兜裏當然有錢。


    可在有人出錢的情況下,她為什麽要把自己的錢掏出來?


    賀美玉找她勾勾手指,說:“你不妨去打聽打聽村裏那些不孝順兒媳婦的下場,那時你就不會想著讓我出錢給爹買藥了。”


    鄭悅華將信將疑,她到底對這裏不熟悉,不甘願的從兜裏掏出錢,問她:“需要多少?”


    賀美玉看她一眼,想不到這女人挺好騙,說:“就先給十塊吧。”要多了,這女人該有警惕心了。


    鄭悅華抿抿嘴,把孩子放到地上,數了十塊錢給她,不忘交代:“用不完,要還給我。”


    賀美玉撇撇嘴,放心,她肯定用得完。


    村醫那裏的瘡藥一塊錢能買一大瓶,賀美玉想著她爹一直要用這藥,就給他買了五大瓶,放在家裏慢慢用。又讓村醫給她配了些泡凍腳的藥,這又去了一塊多錢。想著還剩四塊錢,她轉身去了生產隊,生產隊在殺年豬,豬肉八毛一斤,她割了五斤豬肉,拎在手裏回家了。


    陳雪紅看著她手裏的豬肉,心疼肝肺疼,她怎麽就生了這麽個敗家女。


    鄭悅華審視的望著小姑子:“錢用完了?”


    賀美玉揚揚手裏的豬肉以及藥包藥瓶,睜大眼睛,十分無辜的:“是啊,用完了一分沒剩。”


    鄭悅華雖然不知道這裏的藥多少價格,卻知道部隊的藥多少價格,那麽點點藥,絕對不值這個價。


    賀美玉瞪向她:“藥錢當然沒有這麽多,這不是買了豬肉嗎?”


    鄭悅華噎住了,你買豬肉不會用自己的錢買?我存點錢容易嗎?


    賀美玉回望她,她憑什麽要自己買豬肉,她能吃多少?你們一家子在家裏住著,自己不出錢買菜,反過來指望她買菜,想的美。


    賀高俊端著盆從屋裏出來,麵色不好的問賀美玉:“藥呢?”


    賀美玉把瘡藥拿出一瓶遞給他。


    陳雪紅上前一步,瞅著盆裏的髒汙,說:“你這孩子,咋想起給你爹洗身子了,我跟你說,根本不用洗,洗了用不了多久他又會屙濕,你也不嫌髒。”


    賀美玉翻個白眼,看向陳雪紅說:“娘,你可真會說話,你咋就不想想今後你老了,也這樣子怎麽辦?難不成你兒子兒媳婦也不給你洗?”


    陳雪紅腳步頓了頓,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鄭悅華到底反應快了些,忙說:“當然要給洗,高俊快給爹把藥拿進去抹了。”


    她說完看向賀美玉,她會做個孝順兒媳婦的。


    賀美玉撇嘴,孝順兒媳婦可不是光說就成了的。


    給他們爹抹好藥,賀高俊讓賀美玉陪著去二房,這次她沒說什麽,同意了。


    不過還是不耐的問:“難道你回來這麽久都沒去看看爺爺奶奶?”


    賀高俊當然去看過爺爺奶奶,那時候博源去了鎮上賣豆腐,家裏隻有爺爺奶奶,所以他去了。


    賀美玉不知道她哥還有這樣的一麵,簡直像個女人,太扭捏了。


    哪怕他現在跌倒了,不如人了,難道就不見人了?


    在她看來,跌倒了爬起來就是了。


    至於跌倒時,摔破的那點傷疤,誰會在意呢?


    這樣逃避事實,隻會讓她覺得,他是個輸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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