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


    為了殺死蘇曦,從四萬年前就一直開始謀劃。


    他就是罪魁禍首,他就是萬惡之源。


    冥帝。


    掌管黃泉界的大帝,憑借著不朽靈魂特性從六道輪回誕生之初活到現在,並一直在謀劃著隨時開啟的六道戰爭。


    他率領黃泉界眾生蟄伏在無人問津的南域,始終銷聲匿跡。


    而此時此刻。


    在六道戰爭終於進行到最終階段的這一刻。


    他終於展露獠牙。


    “我一直在暗中看著一切。”


    冥帝說道:“見識到你的實力之後,我便相信你會幫我除掉所有暗中的威脅,真是謝謝你了。”


    “嗬嗬嗬……”


    林閑冷笑。


    他從未如此想殺某個人,但此時他對冥帝滿懷殺意。


    “去死吧。”


    林閑冷聲道。


    他掌心猛然攥緊。


    哢啦——


    隻聽一聲脆響,冥帝的咽喉脊椎骨頓時斷裂。


    林閑鬆手後,蒼白骨骼癱倒在地。


    沒了聲息。


    “老祖……”


    林婉馨走上前來,聲音打顫:“他說的,是真的嗎?”


    “嗯……”


    林閑沉重地點頭。


    雖然非常不願意相信。


    但蘇曦她……


    確實是死了。


    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靈魂萬載一輪回,眾生本就不該抗拒這一規則。


    事實上,在這場交易中蘇曦並沒有損失任何東西。


    她多活了三萬年。


    也如願以償等到了想要等的人。


    林閑看得出來,從廣寒劍中世界出來之後,蘇曦的執念明顯淡化了。


    她付出了能付出的,得到了想得到的。


    她這一生圓滿而無憾。


    在她生命的最後時刻,沒有一絲後悔。


    ……


    “我可還沒死哦。”


    詭異而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閑扭頭看去,卻見那滿地的白骨緩緩重組,重新站立了起來。


    “林閑。”


    白色的頭骨眼睛部位,燃燒著幽藍色的火焰。“你是無法戰勝我的,不管多少次,都一樣……”


    “是嗎?那這樣如何?”


    唰——


    林閑閃電般掠到冥帝麵前,拳頭悍然轟出。


    這一拳,他灌注了無比龐大的力量。


    轟!


    隻聽一聲轟鳴。


    拳風掃蕩著一切,仿佛要將空間都摧毀似的。


    虛空炸裂開來,法則都為之潰散,何等恐怖的力量?


    當拳風停止後卻見那原地再沒有任何東西。


    那副蒼白的骨骼已經徹底灰飛煙滅,連一絲渣渣都沒有剩下。


    等待良久後。


    冥帝依舊沒有再次出現。


    “死了嗎……”


    林閑喃喃自語。


    六道戰爭陰暗麵最後的敵人,就這樣死了嗎?


    “老祖,戰鬥結束了嗎?”林婉馨問道。


    “嗯。”


    林閑歎了口氣。


    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蘇曦的死太過突然,讓他有些接受不了。


    不過眼下比起悼念蘇曦,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妖帝、魔帝、鬼帝、冥帝都已經死了。”


    林閑說道:“我們現在立刻返回仙澤城,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然後……隻需要等蕭岩回來,這場六道戰爭就是我們真正的勝利了。”


    “希望如此……”


    林婉馨貝齒輕咬下唇。


    不知為何,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


    ……


    懷著沉重的心情,兩人一路趕回仙澤城。


    從出發時到歸來總共才過了差不多三天時間。


    而就是這三天時間,林閑經曆了大大小小數場戰鬥。


    這可以稱得上是幸運。


    若是那些戰鬥發生在中域,林閑必然會因為顧忌眾生的存在而無法全力出手,也就沒法消滅對手。


    不管怎麽說。


    把敵人引到極北之地去解決,這確實是良計。


    也順利實施了。


    雖然代價是蘇曦的靈魂被抹去……


    林閑與林婉馨回到仙澤城,各大帝族收到消息紛紛前來迎接。


    林婉清見林婉馨平安歸來,按捺不住心頭激動,一把將她抱進懷裏。


    “姐,別這樣,這麽多人呢。”


    林婉馨苦笑道。


    林婉清充耳不聞,緊緊摟著林婉馨死活不鬆手。


    西門慶、西門悅、東方鏡、敖漣心等人也都來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西門慶拍著林閑肩頭笑道。


    林閑勉強笑了一下,沒有回應。


    林天虹上前來激動道:“老祖,東部、西部、北部防線的敵人全都撤軍了!你們一定是成功了!”


    “算是吧。”


    林閑歎氣道。


    實際上他很想承認,這是輸了。


    從來就沒有犧牲誰的生命去換取更多生命的道理,哪怕隻犧牲了蘇曦一個人,也讓林閑感到無比挫敗。


    前一刻還在並肩作戰。


    後一刻,卻眼睜睜看著蘇曦死去,毫無辦法。


    這種無力感不想再經曆了。


    “對了,冰之魔女說的,留在極北之地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眾人忍不住問道。


    “我不知道。”


    林閑搖頭道。


    西門慶看出林閑的異常,皺眉道:“冰之魔女呢?她怎麽一直不出來?”


    “她已經……不在了。”


    林婉馨輕聲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呆若木雞,麵露茫然之色。


    “不在了?”


    “什麽意思?”


    “她不是就在你身上嗎?”


    眾人皆是疑惑不解,連連發問。


    林婉馨沉默搖頭。


    她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冰之魔女現在已經不在自己體內,也完全感應不到她的存在了。


    “冰之魔女已經死了。”


    林閑歎氣道:“現在林婉馨已經是完整的林婉馨,不再有另一個人格。為了計劃成功,她在戰鬥中犧牲了。”


    “這……”


    眾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死了?


    那個曾經為禍世間,給原始大陸極寒的魔女。


    就連大帝都無法將其徹底滅殺的冰之魔女,就這樣死了嗎?


    難以置信。


    所有人都沉默了。


    良久的寂靜後,西門慶開口道:“最起碼,她的犧牲是有意義的。這場六道戰爭畢竟記載在史書上,而冰之魔女,將是這段曆史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沒錯。”


    “這是理所當然的。”


    “我們不會忘記她的犧牲!”


    眾人紛紛開口道。


    林閑微微頷首。


    他正要開口說話。


    可就在這時。


    一道幽幽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


    “很不幸的告訴諸位,史書上並沒有她的位置。”


    “因為曆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


    眾人駭然回首。


    身披破爛麻布鬥篷的骷髏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身旁!


    蒼白頭骨的眼眶中,幽藍色的火焰寂靜燃燒。


    冥帝!


    它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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