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曦的腳步猛然頓住。


    林閑很快察覺到她的異常。


    “喂,你怎麽……”


    話音未落。


    林閑猛然瞪大了眼睛。


    隻見蘇曦臉上的神情無比猙獰,目呲欲裂,像是在與什麽東西戰鬥。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蘇曦!你在搞什麽!”


    林閑驚呼道。


    蘇曦卻沒有回應。


    緊接著,她身子微微一晃,整個人倒在了雪地上。


    “蘇曦!”


    林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連忙將蘇曦攙扶起身,卻沒有別的辦法,隻能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蘇曦!喂,蘇曦,你這家夥趕緊醒過來!到底怎麽回事?”


    半晌後。


    不知是不是林閑的聲音有了效果。


    蘇曦緊閉的雙眼突然動了一下。


    “蘇曦!”林閑大喜過望。


    蘇曦睜開眼睛,墨玉般水靈的眸子茫然地看著周圍一切。


    她茫然道:“老祖,你這是……在幹什麽?蘇曦又是誰?”


    林閑瞳孔驟然收縮。


    她不是蘇曦。


    是林婉馨。


    林婉馨和蘇曦一體雙魂,而林婉馨已經學會順利進行人格交接,在什麽時候出現都很正常。


    但不應該是在現在。


    林閑語氣急促道:“林婉馨,把蘇曦……不,把冰之魔女叫出來!她好像有點不對勁。”


    “冰之魔女……”


    林婉馨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出於對林閑的信任,還是立刻嚐試進行人格交接。


    可就在這時,她的臉色卻變得十分古怪。


    “怎麽了?”林閑緊張道。


    “冰之魔女,她……”


    林婉馨小臉上寫滿難以置信:“她、她不見了。”


    林閑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


    “我知道!從出生起我和她就從來沒分離過,可是……我就是找不到她了!”


    林婉馨的驚恐更甚於林閑:“就像憑空蒸發一樣,她不在了,我感應不到她了!”


    “這……”


    林閑愣住了。


    不見了?


    怎麽可能。


    剛剛,就在剛才,他還和蘇曦並肩攙扶著走在一起。


    沒有遭到任何攻擊,也沒有任何東西出現。


    怎麽會消失呢?


    “難道是凍結時間的代價?這不可能,蘇曦不會做這種事……”


    林閑心思百轉。


    林婉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自始至終都伴隨身邊的那個影子卻消失了,這讓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老祖,究竟發生了什麽?”


    林婉馨顫聲道。


    “冷靜點,我也不清楚,但毫無疑問我們遭到了攻擊。”


    林閑逐漸繃緊了神經弦。


    在見識到魔帝、鬼帝的詭異能力之後,他對六道輪回這些大帝的能力也有了初步認知。要說找一個共同特點的話,那就是非常棘手,無法從正麵應對。


    該死……


    蘇曦,你到底怎麽回事?


    “這個問題,就讓我來回答吧。”


    一道平淡的聲音從側傳來。


    兩人同時扭頭看去。


    卻見一道披著破爛麻布身影,踏著冰雪,一步步朝著邊走來。


    “是你嗎?”林閑目光微沉:“你把蘇曦弄到哪裏去了?”


    “她已經死了。”


    那道身影說道:“抹去記憶,作為空白的靈魂重新進入了輪回。”


    “什麽……”


    “不要誤會,靈魂萬年一輪回,這是六道輪回的規則,作為六道眾生的一員,她理應如此。”那道身影說道。


    “該死!”


    林閑身形一閃。


    瞬間衝到那道身影麵前!


    他伸出大手,朝著那道身影的脖頸出抓去。


    出乎意料的是它並沒有任何反抗,任由林閑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咽喉。而林閑也愣住了,因為抓在手中的並非脖頸,而是……光禿禿的脊柱!


    林閑猛然掀開它身上披的破爛抹布鬥篷。


    “啊——!”


    林婉馨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發出驚呼。


    林閑也愣住了。


    那鬥篷下的身影,赫然是一副光禿禿的骷髏架子!


    “真不禮貌。”骷髏架子渾然不在意被林閑抓住“咽喉”,從容不迫道:“那麽,就先從自我介紹開始吧。”


    “冥帝,枯榮。”


    轟隆——


    這個名字被說出口的瞬間,天空有驚雷炸響。


    仿佛沉睡的精靈被驚動了。


    天地都為之動蕩。


    “到底怎麽回事,你對蘇曦做了什麽!”


    林閑喝問道。


    “也沒什麽。”自稱冥帝的骷髏架子下巴骨微微張開,像是在發笑:“我隻是讓她支付了一些,本就該支付的代價罷了。”


    “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四萬年之久。”


    四萬年……


    林閑心頭一震。


    這個時間點,莫非這家夥就是!


    “沒錯,正如你所想的那樣。”


    冥帝笑道:“在遙遠的過去,有一個可憐的女人向我乞求長生,不為證道,隻為在紅塵中等一個人歸來。”


    “我和她做了一筆小小的交易。”


    “我給予了她不朽靈魂,幫助她擺脫了萬年輪回的桎梏。而作為代價,那不朽的靈魂將成為阻礙人間界誕生大帝的屏障,隻要不朽靈魂存在人間界,就永遠不會出現大帝。”


    “並且……”


    “我可以隨時收回靈魂的不朽特性。”


    林閑瞬間便聽懂了。


    原來如此……


    這家夥,便是萬惡之源。


    蘇曦通過交易,從他那裏得到了不朽靈魂。但這不朽靈魂有一個無法彌補的罩門,那就是冥帝。


    冥帝隨時可以收回這種特性。


    林閑理解了一切。


    冥帝利用蘇曦。


    利用蘇曦阻礙著人間界大帝的出現,相當於直接排除了一個競爭對手。


    當然,不能排除蘇曦自己證道成帝的可能。


    但若是出現這種情況,那麽冥帝隻需要心念一動,便能將給予蘇曦的不朽靈魂特性收回。


    一旦失去不朽靈魂特性,蘇曦的靈魂進入輪回,並且無法如之前般保持記憶完整。


    她會被抹去一切,變成空白的靈魂,轉世投胎。


    這是六道輪回的規則。


    也就相當於……


    死。


    林閑感到手腳逐漸冰涼,大腦一片空白。


    “無論妖帝、魔帝還是鬼帝,對我來說都是十分棘手的存在。”


    冥帝笑道:“但是多虧你們,把他們全都除掉了。”


    “至於你,林閑……”


    “你是對我最沒有威脅的存在。”


    話音落下瞬間。


    林閑臉上流露出猙獰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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