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年華45


    時東走出moncheri,外麵果然在淅淅瀝瀝下著雨,而且似乎還不小。時東看看雨簾,正要往外走,卻被一個人驀然拉住。


    時東訝異的回過頭,居然是手裏拿著煙的陳友。時東怔了怔:“你怎麽還在?”


    陳友把煙丟到地下碾滅,慢慢開口:“做完了?”


    時東嘴角抽搐,絕對有理由懷疑這傢夥是存心羞辱自己,抿了抿嘴,冷冷道:“你問這個幹什麽?你也想做?”


    陳友不去計較時東的態度,盯著外麵的雨,神色恍惚:“他又是這樣?做完了就走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我要等一夜的……”


    時東對著這個夏淩風曾經的男人實在沒有好感,也懶得多說細節,隻是指了指身後:“他還在房間裏呆著,你去找他好了。”


    陳友似乎這才回過神來,訝異的盯著時東:“你走了?他沒走?”


    時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自嘲:“他給我上了半堂生理知識普及課,現在正下課呢。你要是想去,現在趕緊去,沒準來得及下半堂。”


    陳友臉上閃過帶了希望的喜色,放開時東就往酒吧走,想了想又回過頭:“時少爺,現在雨大,你等會再走吧。”


    時東看看陳友真切的關心之意,勉強笑笑擺擺手示意沒關係,然後轉頭走進雨中。


    夏天的夜晚熱的悶人,即使在下著雨,還是感覺很煩躁。腰還在持續酸痛,沒法大步往前跑。時東隻能揉著自己的腰,咬牙切齒的詛咒著那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家走。


    到了家全身都已經濕透,混合著汗水與雨水。時東開門進屋,躡手躡腳的去衛生間沖了個冷水澡。


    洗完澡出來,困意上湧。時東打了個哈欠,走進房躺到床上,什麽都不去想,然後漸漸睡著了。


    隻是睡的很不安穩,總是不斷做夢。最後一個夢裏,是夏淩風俊美的臉帶了不屑的神色沖著他冷笑:“時東,沒想到你這麽不經逗,不過耍你玩玩而已,你居然還能當真。”


    無法抑製的寒冷和恐懼,夢裏的自己蜷縮著身子,連還嘴都不敢,隻敢窩囊的搖著頭念念有詞:“別……不要……別這樣……”


    然後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東東,東東,你醒一醒啊。”


    時東迷迷糊糊睜開眼,隻覺得暈乎乎的,眼皮沈重。揉了揉眼睛,看到自己母親焦急的神色:“你這孩子,怎麽回事啊,好好的怎麽就發燒了呢?這麽大的人了,怎麽身體還這麽虛啊?”


    做了愛就去淋雨,回來還洗了冷水澡,不生病才怪了。時東拉高被子蓋住臉,有氣無力的頂回去:“老媽你真羅嗦,你這是對待病人的態度呢麽?”


    時媽媽瞪了眼自己不省心的兒子:“這麽大的男人了,還生病。我看你趁早給我結了婚滾出去住,讓你老婆照顧你,別就知道麻煩你老媽!”


    結婚?時東苦笑了聲,側過身體:“行了行了老媽,你別吵了,讓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幫我打個電話給小英,讓她幫我請個假。”


    逝水年華46


    時媽媽雖然念念叨叨的,還是依了兒子的話去做。時東蓋緊被子,頭昏沈沈的,什麽都懶得想。


    昨兒淋雨還洗冷水澡,今兒生病的行為,聽上去似乎是一出很好的悲情苦情戲碼,隻是自己經歷了才隻能對這個做法評價兩個字:傻逼。


    時東這會兒就是這麽認為自己的,本來好好的,幹嘛要為了別人把自己搞生病。生病的滋味無比不慡,年齡越大就越難受。


    隻有在病中,才會無比珍惜身體健康活蹦亂跳的日子。所以時東現在的腦子裏除了一定要早點養好身體上班賺錢,沒有任何雜念。


    時東的這個發燒燒了一天,晚上還在半睡半醒,感受到有柔軟冰涼的手覆在自己額頭。


    睜開眼一看,是帶了關心之色的女友,這才想起來這陣子天天就煩惱夏淩風的事兒,似乎已經忽略了李英很久。


    人在生病脆弱的時候,對於來關心的探病者的好感往往是節節攀升。時東這會也不例外,感激涕零的看著自己體貼的女朋友:“小英,你下班了?”


    聲音發出來才感覺有些啞,嗓子疼得發澀,李英幫他掖了掖被角,溫柔的開口:“是啊,聽阿姨說你發燒了,我就過來看看。你啊,怎麽也不好好照顧自己,工作重要,身體更重要啊。”


    時東點點頭,懶得再多說話跟自己的嗓子過不去,這時時媽媽已經端了碗粥走過來:“來,東東,發燒也要吃點東西,不然沒法吃藥。”


    李英站起身來,接過時媽媽手裏的碗放在床頭櫃上,溫和的開口:“時東,我扶你起來。”


    說著用力去拉時東的身體,時東順著力道起身,李英又幫他把枕頭豎了豎,讓他靠的舒服些,隨後端起粥,看著時東。


    時東懶洋洋張開嘴,一副享受伺候的大少爺模樣。時媽媽在一旁埋怨兒子:“生個病你尾巴還翹起來了怎麽著?人家欠你的啊?活該伺候你?”


    時東吐了吐舌頭,哼了一聲,不理自家母親。李英笑了笑,挖了一勺粥吹了吹,然後送到時東嘴邊。


    時媽媽帶著滿意的笑意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和未來兒媳婦的親密互動,喜滋滋的又開了口:“看你倆,就跟小夫妻一樣。我說東東啊,你還是早點把小英娶進門吧,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時東笑容僵了僵,而反應更大的卻是身前的女友。李英拿著勺子的手猛的一顫,有些粥湯都灑了出來,滴到被子上。


    時東有些奇怪的看著李英,李英明顯有些無措,紅了臉放下碗站起身來,匆忙從旁邊拿了抽紙在被子上擦拭。


    時媽媽哈哈一笑:“小英,不就是說讓你倆早點結婚的事兒嗎,怎麽害羞成這樣?”


    李英低了低頭,笑容勉強。時東看了看女友有些怪異的神色,沖自家老媽有氣無力開口:“老媽,拜託你甭在這搗亂成吧。你看你把人家嚇的。”


    時媽媽笑了:“現在年輕人,這麽拘謹做什麽。成成,不打擾你們小夫妻,我出去了。”說著轉身出房,為兩人帶上了門。


    房裏隻剩下李英和時東,時東往後靠了靠,伸手按了按額頭,打了個哈欠:“小英,我有些困了。吃完東西就睡了啊。”


    李英垂著頭,聲音低低的,幾不可聞:“時東,我……我其實不該在你生病時候說這些。但是……”猶豫了一會兒,看時東正盯著她,咬了咬嘴唇,似乎鼓起很大勇氣一般開口,語氣堅決:“我們分手吧。”


    逝水年華47


    時東不可思議的看著一向對自己體貼溫柔的女友:“為什麽?”


    李英滿臉愧疚:“我的……第一個男朋友,回來了……我覺得,我還是愛著他……時東,對不起……你是個好男人,但是……”


    “行了,我明白了。”時東揚了揚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李英又猶豫了一會,還是站起身來,拿了包出了房門。


    時東一個人在房間嗤笑了一聲,事情的發展真有意思,真是禍不單行,倒楣事兒總是要連著來才滿意。隻是李英提出分手,自己不知道怎麽的,還暗暗鬆了口氣,居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算了,頭疼的要炸開一樣。時東重新躺下,粥也懶得喝了,隨後時媽媽推門進來:“你和小英怎麽了?她說她有事先回去了。”


    時東不願讓自家母親擔心,隨口敷衍:“是啊,公司還要加班,我讓她先回去了。我先睡會啊,頭暈。”


    “這孩子,真是。”時媽媽搖搖頭,看著把頭埋進被子裏的兒子,“你先睡,待會我給你倒點熱水喝。”被子裏的一團物事動了動,時媽媽拿了床頭櫃上的粥碗出了門。


    時東在高溫的作用下,很快就進入睡眠狀態,迷迷糊糊好像額頭上覆蓋了冰冷舒適的毛巾,還喝了開水,也不知道是醒是夢。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年輕的身體畢竟康復性強,時東按上自己的額頭,基本上溫度已經恢復正常,隻是可能生病的緣故,頭還是暈暈的。


    又休息了一天,到了第三天早上,時東終於感覺到久違的清慡與活力,力氣回到了身上,思路重新變得清明。


    然後就回想這兩天亂七八糟的事兒,覺得哭笑不得。一切發展實在太過戲劇化,自己這樣,未免太過點背。


    再點背還是要上班的,不上班就養不活自己,到時候連點背的資格都沒了。時東收拾了東西,來到公司。


    公司大門口,一輛汽車停在那裏,自己的女友,不是,前女友正和一個男人依依惜別。男人吻了吻李英的額頭,然後坐進車裏,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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