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輔乃是武將之首,平日裏,都需鎮守邊關,往往一兩年才能回家一次。


    即使回來了,也隻是待個幾日就走了。


    在宣政殿時,他特意向皇帝說自己老了,就是希望,可以留在京城多陪陪家人。


    如今,也算是如願了,


    “不走了,爹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聞言,張桂芬瞪大了雙眼,“真的?”


    張輔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爹還能騙不成?”


    說完,就將拉著張夫人與張桂芬的小手走進府裏。


    他感覺到,張桂芬的小手上有練武才能產生的繭子,便是皺眉問道:


    “你又讓桂芬這丫頭練武了?”


    張夫人大感冤屈,“哪是我讓她練的?是她非要纏著她的幾個兄長教她習武,我這也是沒辦法。”


    張桂芬頭上有四位兄長,多半習武。


    由於她是張輔夫婦唯一的女兒,所以,無論是張輔夫婦,還是她的四位兄長,都對她可謂寵愛有加。


    英國公府的嫡長子叫做張鼎,比衛淵小兩歲,比顧偃開的兒子顧廷燁大一歲,今年剛到禁軍上四軍之一的捧日軍裏當差。


    張輔蹲下身子,捏了捏張桂芬的鼻子,笑道:


    “芬兒,女孩子家家的,習武不好,多學些女紅,將來要是嫁人了,也能讓你夫君喜歡。”


    張夫人翻了翻白眼,“芬兒才多大,你就與她說這些?我女兒,願學什麽就學什麽。”


    張桂芬笑著附和道:“娘說的有道理,若我將來的夫君,不喜我舞刀弄槍,那這夫君不嫁也罷。”


    張輔寵溺的一笑,“你倒是人小鬼大。”


    頓了頓,他命幾個下人搬來一些箱子,裏麵裝得都是送給張桂芬的禮物,讓她去瞧了。


    支開自家女兒,張輔才小聲向張夫人開口道:


    “夫人,咱們女兒是還小,可是淵兒不小了,過了年,就十八了。”


    “像他這種後起之秀,十八歲還未娶妻的,可謂少之又少啊。”


    嗯?


    張夫人大感驚詫,立時不悅,


    “好啊,為了你那寶貝徒兒,把咱家女兒都給賣了是吧?”


    張輔苦笑一聲,“夫人,你且聽為夫細細道來。”


    張夫人冷哼道:“真是收了徒兒,忘了女兒,那衛淵比咱家女兒大了整整八歲,虧伱想得出來,你倒是說說看,懷著什麽心思!”


    張輔正色道:“夫人,淵兒無論武藝還是用兵之道,都遠超同輩人,陛下也有意重用他,此子又秉性純良,懂得知恩圖報。”


    “咱們就芬兒一個女兒,定要為她尋個好夫家才是,淵兒就極好,他自幼沒了父母,我身為他的老師,就是他的父親。”


    “將來芬兒嫁過去,也不用擔心婆媳關係,淵兒就算看咱們兩個老家夥的麵子上,也會好生善待芬兒。”


    “所以,淵兒極合適啊!”


    聽到這裏,張夫人有些心動了,“可是,咱們女兒還小,那衛淵都十八了,等咱們女兒及笄,還要六年呢!那衛淵能等得起?”


    張輔笑道:“淵兒年後來京,咱們先將婚事定下來,事先給淵兒說好,可以允他先納個妾室。”


    “再說,他如今正值奔前程的時候,豈能被兒女情長左右?他曉得的,六年而已,如何等不起?”


    二人在廳堂中言談。


    恰巧被去而複返的張桂芬聽到。


    她來到廳中,看著父母,直言道:“那衛淵,就是近日裏,京中盛傳的雁門守將?”


    張桂芬隻知道衛淵是自己父親的親傳弟子,其餘的,就是聽近幾日坊間傳聞得知了一些事情。


    據說,那衛淵武藝超群,死守雁門,殺敵無數,乃是當世少有的大英雄,有冠軍侯霍去病之風。


    張桂芬身為將門虎女,對於這等英雄事跡,自是心向往之。


    張輔老臉一紅,道:“我與你母親議事,你個小丫頭片子偷聽什麽?”


    張桂芬道:“爹,你們在商議女兒的事,難道還不讓女兒知道?”


    “娘也說了,女兒還小,那衛淵既然年後來京,且讓女兒見了再說。”


    她現在哪裏懂得什麽兒女情長以及婚事。


    隻是些許好奇罷了。


    張輔故意瞪了她一眼,“他是為父收的弟子,便是你兄長,你怎可直呼其名?沒大沒小。”


    張桂芬吐了吐舌頭,轉身離開廳堂。


    見狀,張輔搖頭苦笑。


    這些年來,張桂芬被他與妻子寵溺太過。


    要是不為她著想,為其找個好親事。


    就怕將來嫁了人,會吃虧。


    思來想去,張輔實在找不到,有比衛淵更知根知底又前途無量,讓人放心的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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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州,雁門。


    此刻,衛淵與徐長誌,已經開始著手安排將士們訓練的事宜了。


    根據此前擬定的計劃,分為數個周期,進行長期訓練。


    衛淵全然不知,他已經被自家老師還有皇帝給盯上了。


    過了年,一月中旬左右。


    代州七千人,在衛淵的監管下,精氣神較之往日,已完全不同。


    此前的代州守卒,雖然也有一種悍勇之氣,可遠遠稱不上是精品。


    如今,隻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雄赳赳,氣昂昂的感覺,堪稱是虎狼之師。


    如此快速的轉變,自然也被皇城司的人注意到了。


    他們將衛淵的練兵之法,與練兵之後的改變,都以密奏的方式,呈報官家。


    到了一月下旬,將士們戰術訓練,就暫告一段落了。


    而衛淵也準備啟程前往揚州。


    在揚州待個一段時間,安排一些事情之後,便就前往京城。


    “長誌,你們勇毅侯府與那盛家不是斷了往來麽?你隨我去揚州盛家,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出發前,衛淵特意問了徐長誌一些事情。


    畢竟,在這古代,若是說與誰家斷了往來,那就不是簡單生個悶氣的事情。


    而是實打實的,老死不相往來了。


    後者搖頭道:“衛兄不必顧慮,我家與那盛家,也隻是暗地裏憋著一口氣,可實際上,從沒有直接說出,斷了往來的事。”


    “再說,此次去揚州,我是隨你去的,是代表我自己,去見一見我那姑祖母,與勇毅侯府關係不大。”


    話是這麽說,但他畢竟是勇毅侯府的庶子。


    如今又當了官,一言一行,都能代表侯府。


    衛淵道:“這樣,你若是覺得為難,去了盛家,就先別表明身份,待你兩家關係稍緩解時,你再去以晚輩禮見你那姑祖母也不遲。”


    徐長誌知道,他這是為自個兒打算,不讓自己難做,於是便點頭道:


    “好,衛兄,都聽你的。”


    又過兩日。


    二人離開雁門,啟程前往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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