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往往有這樣一種特性:


    在長時間的尷尬後,一個小小的咳嗽便能引發一場熱火朝天的討論。


    小精靈麻利地收拾著桌子,巫師繼續嗬斥著他的慢慢吞吞,移動中的采訪也得以繼續。


    所有人都麵色如常,仿佛剛剛什麽也沒發生。


    “這還真是令人尷尬。”


    洪亮的聲音在廳中響起,羅曼尋聲看去,隻看到一團鮮豔的色彩。


    定睛看才發現那是位老人,身著寬鬆肥大且無袖的長袍,隻是五顏六色十分醒目。


    他走到主席台前,毫不猶豫地把阿金巴德的名牌從小精靈手中拿過,大大方方地移到一旁,又小心地將鄧布利多的名牌擺在正中間。


    “不過年輕人,這沒什麽好尷尬的,在鄧布利多麵前,我們要保持足夠的謙遜。”


    他拍拍那巫師的肩膀,對方受寵若驚地點頭,連語言也變了,連珠炮般地說了一串羅曼聽不懂的話。


    但有一個詞所有人都能聽清——阿金巴德。


    阿金巴德顯然是控製氣氛的老手,三兩句話就將全場的目光吸引到自己麵前,甚至講起了笑話。


    “他當時張著嘴巴去找教授哭訴。”


    “我也沒辦法,隻好對教授說——我隻是揮了揮手,從來沒想讓他的下巴脫臼。”


    伴隨著一陣哄堂大笑響起,他的兩位得意門生,外加金獎獲得者已經來到他麵前。


    “很好,很好。”


    阿金巴德的眼神裏,羅曼發現了熟悉與熟悉。


    前一個熟悉是來自斯拉格霍恩,那種視後輩為收藏品的樂趣。


    後一個熟悉則是來自那些常年打交道的政客,那是充斥著人性凶惡的樂趣。


    “煉金術分支很多,不過現在的官方定義是——”


    “煉金術是魔法的一個分支,是一門古老的科學。研究四種基本元素的組成、結構和魔法屬性,以及對物質的嬗變。”


    阿金巴德把兩個青年拉到自己身側,左右站定,而後流利地應對著記者的提問。


    “我也許該在煉金術上多下些功夫。”


    看著台上的熱鬧,比爾略帶遺憾地說。


    在霍格沃茨,煉金術隻有滿足條件的六年級和七年級學生才能選修。


    而那時畢業在即,熱愛冒險的比爾,怎麽能耐得住性子研究煉金術。


    “你說得對,但我覺得韋斯萊家不需要那麽多發明家。”


    羅曼想著在新圖書館運行後,雙胞胎能有多大的提高,打算提前為霍格沃茨的諸位同學默哀。


    “您的意思是杜魯兄弟也會參加本屆比賽。”


    台下麗塔拿腔作調的聲音響起,事實證明她的輸出是種習慣,不分場合。


    “我們歡迎所有適齡人的報名。”


    阿金巴德深諳發言之道,一招接化發,避重就輕。


    “看起來他們是胸有成竹,自己發獎自己拿。”


    比爾歎了口氣,拍了拍羅曼的肩膀。


    “這倒也是,自己家的比賽,哪有外人拿獎的道理。”


    羅曼倒是無所謂地隨口應付著。


    他不認為自己的煉金術會輸給台上喜笑顏開的杜魯兄弟。


    隻是魔法——魔杖在他袖子內微微跳動了一下,可惜最終還是陷入沉寂。


    還是得依靠鄧布利多為他提供的魔火。


    “所以我也來的越來越少。”


    阿不思·曹操·說到就到·鄧布利多走到他們旁邊,沒引起周圍人的半分主意。


    沒有人扭頭,甚至沒人聽到他說話。


    “您應該出現在上麵的。”比爾小聲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但鄧布利多毫不在意,從長桌上拿起小精靈剛剛送上來的水晶杯。


    桌前留下發懵的小精靈,不知道自己剛剛擺好的飲料,為何突然少了一杯。


    “看來遊走球的問題不大?”


    羅曼不認為家養小精靈都能影響的遊走球,會難住鄧布利多。


    “那得看是什麽問題,縫縫補補,總是能用的。”


    鄧布利多高興地扶著羅曼的肩膀。


    果然,就是你們這群人讓這比賽損傷率居高不下。


    羅曼可不認為縫縫補補的問題需要找鄧布利多。


    “阿金巴德先生,據說選手們已經全部抵達,您方便在這裏透露一下比賽內容嘛?”


    “我想這不是什麽問題,畢竟比賽題目無法提前準備。”阿金巴德示意旁邊的巫師代他宣布。


    他拿出一張紙,高聲念起來:


    ……


    “總之,我們不能允許巫師的力量被一無所知的麻瓜竊取。”


    “但強行奪取不是正義的行為。”


    “我們需要一件替代品,能瞞過麻瓜的檢測儀器。”


    羅曼感覺身子一僵,抬起頭看向鄧布利多。


    校長同時低頭看來,兩人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麻瓜絕不是一無所知,他們一定檢測出什麽東西,甚至是麻瓜科技無法解釋的。


    而這個護身符,又無法通過官方渠道獲取,或者說,官方渠道拒絕了他們,甚至設置了保護措施。


    按常理,這種事更應該偷偷摸摸,而不是大張旗鼓地嚷嚷出來。


    這是挑釁,還是試探?


    比爾也感覺到一絲味道不對。


    但他的觀察角度,或者說他的出身,決定他無法完全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參賽選手要在複原的金字塔內,根據魔力殘留仿製作品;誰能欺騙過麻瓜的儀器,那麽護身符,就歸他所有。”


    鄧布利多扶著羅曼的手指僵硬了一下。


    他轉過頭,用審視的眼神盯著站在主席台上的阿金巴德。


    對方有所感應地四下掃視,但終究沒能發現鄧布利多。


    “校長,半隱居人的生活是很難的。”


    羅曼歎了口氣,他知道鄧布利多想做些什麽,卻又強力克製著自己。


    幹掉一個阿金巴德對鄧布利多來說是問題嘛?


    你去問格林德沃吧。


    幹掉阿金巴德後的鄧布利多才是問題。


    鄧布利多的人生經曆如此複雜,以至於他的性格反而變得簡單起來。


    校長的每一個信任都是有條件的,甚至包括他的自信。


    如果不是用霍格沃茨校長的職位束縛住自己,鄧布利多也不相信自己能在欲望麵前保持清醒。


    時刻用高尚的理念困守住自己千瘡百孔的靈魂,這是鄧氏版的畫地為牢,也是他為自己修建的阿茲卡班。


    過了良久。


    久到阿金巴德離去,周圍人也散去,鄧布利多才輕聲開口:


    “羅曼,你能告訴我《國際巫師聯合會保密法》的施行時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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