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自己的神魂去養著那抹元魂,直至養出了一個人嬰兒般大小才停止,若是現下有之前認識蚩閔君的神仙在此,見了這個嬰兒魂,必定會驚訝的發現,這個小嬰兒額間竟然有塊紅色符印,這不就是當初的蚩閔君嗎?


    玄天隨後又帶著那個嬰兒四處遊離了起來,幾乎將六界都轉了一個個遍,最後停留在魔界上空的時候,便問他,“六界可有你想要去的地方?”


    那嬰兒懵懵懂懂,對他的話半是疑惑半是不懂的模樣呆呆的,看著有些傻氣。


    卻是在不經意間一個低頭,正好看到一個女子站在一顆海棠樹下,撫摸著肚子,微微笑著,神情溫柔得不像話,他看的呆了,像是一瞬間想起了什麽人,可還沒等他來得及想得更清楚一些,他的元魂便已被玄天送進了那個婦人的肚中。


    玄天依舊站在原地,良久,低聲道:“一念魔,一念佛,是佛是魔端看你日後的選擇以及造化,蚩閔,你可會怨我?”


    這最後一句話,著實耐人尋味,令人費解,至少旁觀的邀月是聽不懂的。


    但下一刻,她便忽然就懂了,因為她看到了玄天的模樣漸漸發生了變化,竟然變成了寰天帝。


    猛地一個驚顫,邀月有些難以置信,玄天便是寰天帝?這怎麽可能,簡直是無稽之談。


    忽然,邀月察覺到好像有人在看自己,她順著那個感覺看去,便見玄天,亦或說是寰天帝在直直的看著自己。邀月一嚇,沒由來心中一跳,下一刻便感覺像是身體猛然間被人從高處推下了萬丈懸崖一般。她在極速的下墜著


    她明明害怕極了,卻是一聲也叫不出來,在危機的關頭,莫名其妙的,她還看到了許多畫麵,像是大片大片的記憶,一瞬間都湧進了她的腦子一般,她不禁懷疑這是不是凡間人類總說的回光返照。


    那些記憶來的又急又猛,邀月卻是能在瞬間接受,那便是說明這些記憶有可能全部都是她的,待擠受完畢,邀月猛地一個驚醒。


    正在為她施針的秋棠見她終於醒來了,先是一怔,而後才有些驚喜的笑道:“公主,您醒了?”


    雖然知道她的昏迷並無大礙,口中也是安慰著魔尊邀澹要他不要擔心,可是他自己卻做不到不擔心,乍然見了邀月醒來,自是高興。


    邀月還保持著睜著眼睛,看著床賬的呆呆模樣,似乎並沒有回過神來,秋棠卻是徒自喚來魔奴,吩咐道:“公主醒了,速將此事稟報尊上!”


    那魔奴臉上也是閃過喜色,聞言匆匆跑了出去。


    秋棠見邀月任然一動不動的模樣,這才察覺出來不對勁,微微皺了皺眉,恐怕她還有什麽隱傷,便趕緊仔仔細細的為邀月再次探查了一番身體,見並無別的不是,這才放下心來,可是卻也沒有多樂觀,問邀月道:“公主,你可還有別的不適?”


    “阿棠,”出乎意料的,邀月竟然再一次久違的那麽稱呼了秋棠,“我看到了母後了,原來母後是長那樣的。”她嘴角勾了一抹笑意,像是滿足像是自豪。


    秋棠還沒有從她對他的稱呼改變中回過神來,猛地又聽到她的話,忍不住問道:“公主夢到了夫人了?”但心中卻是疑惑,邀月生下來時沒一柱香的時間,她的母後便已經死了,她那時候眼睛都還睜不開,算是沒有見過樓櫻夫人的,即便是做夢也不可能夢到她長什麽樣子才是啊。


    還不待邀月回答他的任何問題,他自己便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麽。猝然看向邀月,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公主,您,您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麽了?”


    邀月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轉頭看向他,眼裏帶了幾分嫌棄的道:“你這般與我低聲下氣的說話,還真是令人意外啊。我之前忘了你是不假,但是事出有因,可你並沒有失憶忘記我,何以做出如此這副模樣?”


    秋棠呆了一會兒後,沒忍住勾了勾唇一笑,這是他所認識的邀月不假,看來她真的恢複了記憶了,便佯裝生氣道:“你都不認我了,我何以還要認你?”


    他說得有點報複的意味,可邀月心裏也清楚,雖然他嘴上說著這種話,舉止上也做出與她陌生的舉動,但是秋棠卻還是如從前一般待她的。


    “阿棠,對不起。還有,謝謝你。”邀月忽然鄭重誠摯的道。


    她說的對不起是因為自己先疏離了秋棠,秋棠心中那時候定是難受極了的,卻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怨過她。


    至餘謝謝秋棠,不僅是謝謝他一直以來對她的好,更是謝謝他從前護著自己與自己的母後過,甚至是邀澹他也對他有過恩,別的不提,這次去天界救邀澹,他便是已經做到超出了一個屬下的職責。


    “行了,真是怕了你了,幹嘛突然這麽肉麻兮兮的,怪惡心的,我還是比較喜歡你不認識我時候的樣子。”秋棠做出一副被惡心到了的模樣,可是那雙自邀月失憶以後,便死沉寂寥的雙眼,卻是在不知不覺間,忽然便像是濃霧被清晨的陽光驅散了般,終於是見到了一汪清泉顯露出來。


    邀月微微的笑著,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心思一瞬間便出離了開去,正在這時,邀澹聞訊趕了過來,見邀月真的醒了,半是驚喜半是意外,“月兒,你醒了?可還有何處不適?”


    邀月看著眼前的邀澹,微微有些怔愣,之前她因為失憶了,知道邀澹是自己的四哥,又再無別的親人。自然心中全然隻有這個四哥,自然親近與他。


    可而今自己什麽都想起來了,再麵對這個四哥,卻是尷尬的不知道自己該用何種表情待他了。因為心中清楚的知道,邀澹待她,恐怕是並不如表麵這般無私的,至少邀月在回想起來這百年間邀澹讓她所做的事情,怎麽看,都像是在有意無意的想要將她綁在他的那邊。


    那麽對於自己身上的怪異力量,邀澹應當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會讓她去修煉那些亂七八糟的功法,目的不知是想要通過不斷的修煉不同的功法來從中找到增強她體內那股力量的真正功法。還是想要她修這些亂七八糟的功法,導致有可能走火入魔,直接達到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


    她不想將邀澹想得太壞,但她也真的做不到全然信他了。


    良久,麵對邀澹一臉的關切,邀月隻能僵硬的擠出一個笑來,有些疏離的道:“四哥,我無事。”


    邀澹也是感覺到了她語氣中的疏離,不過他還沒有懷疑到邀月已經恢複了記憶上,還以為她是因為還有什麽地方不適,所以不想讓他察覺出來罷了。便不由轉頭去看了秋棠一眼,秋棠一臉平靜的看不出來什麽表情。


    邀月卻是忽然岔開了話題,問邀澹道:“四哥,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這話也是說的客氣疏離。


    邀澹覺察出來了不對勁,不過也沒有深究問題所在,隻是問道:“什麽問題?”


    “四哥可知道是萬年前的妖神蚩閔君?”


    “有所耳聞,月兒怎麽突然提起了他?”邀澹詫異。


    邀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繼續問道:“那四哥可知道那蚩閔君本身是何物?與寰天帝又是什麽關係?”


    邀澹不明白邀月怎麽一覺起來。忽然關心起了這個妖神來了,不過還是耐心回道:“魔錄典籍中曾有先輩記載過,這妖神蚩閔君乃是上古時期異族,並不屬於現在六界中的任務族類,不過上古時期,族類居多,遺留下來一個別的種族也並不算稀奇,至餘該具體的叫他什麽,卻是無人知曉。至於他與寰天帝的關係,據說他與寰天帝是在人間相識的,寰天帝見他頗有仙根便招攬其入了天界,並且直接賜了仙君的封號,這蚩閔君本無名無姓,這蚩閔君的由來也是因為天帝賜的封號。”


    “一開始的時候還有許多仙君對此不滿,但後來這蚩閔君為天界辦了好幾莊大事,這些不服於他的人才漸漸將嘴巴閉上的。這位蚩閔君向來話少,也可能是因為木訥寡言的原因吧,在當時的天界中並無交好之人,唯獨與寰天帝走的近,且還隻聽寰天帝的話。後來還被封了上神,本是前途無量,卻是半途忽然不知是不是修煉了邪術,走火入魔了,危害了蒼生,這時候玄天上神站了出來,與他大戰幾百匯合,仍是分不出勝負以後,玄天不忍再看到他危害蒼生,便與他同歸於盡了。”


    邀月怔怔的聽著,心中卻是駭然不已,雖然邀澹給她的答案都是模棱兩可,有些地方甚至並不完全對,但邀月卻是可以確定自己在夢中所見到的那些畫麵都是真的了。


    她此番問邀澹關於蚩閔君的問題,也並不是真的好奇蚩閔君的事,不過是想要應證自己的猜測罷了,如今得到了答案,她卻是不知該如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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