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仙京道上,甚為熱鬧,一人兩狗不知從哪裏忽然冒出來,橫衝直撞,很是嚇了許多仙童仙娥一跳,自然也是衝-撞了不少上仙。


    “汪汪汪!”


    “你們別亂跑啊,乖乖隨我回去看門!”


    “哎喲,老夫的腰啊,這是哪裏來的天狗啊,怎麽到出亂跑的?!”


    “啊!問鄒仙君十分抱歉,這天狗是小仙剛領的,還未馴服,撞到了您,實在是十分對不住!”


    “原來是上玄宮的枉秉小仙官,無事無事,隻是你得好生拉好了這倆畜牲,撞到老夫倒無事,若是衝-撞了他人,怕是沒幾個有老夫這般好脾氣的。”那叫問鄒的上仙本也是想要發難的,但是待看清了對方的身份後,便也不計較了。


    笑話,這小仙官雖然沒甚位份,但卻是玄天上神身前的紅人啊,不看僧麵也得看看佛麵。


    即使如今玄天上神在天界的地位微微有些尷尬,但是他卻不若旁人一般,覺得這樣便能冒犯上神的殊榮與尊貴了。


    “好的好的!”


    枉秉好不容易抓到兩根束縛天狗的鏈條,已然累的氣喘籲籲,再沒力氣同它們耗了,可這天狗天生便精力充沛,速度迅疾。好不容易才被從儲獸宮的牢籠裏麵放出來,正是興奮的時候。


    哪裏是能消停得下來的?還不待枉秉休息夠,撒丫子便又飛奔了起來。


    枉秉心力交瘁,很是想要求助一下他人,可那些個仙童仙娥都十分膽小,看到兩條龐然巨狗已然嚇得不輕,哪裏還敢上前幫忙?


    而能幫上忙的上仙們,以他的身份,實在是沒資格開口央求他們幫忙。


    “咚!”某隻又掙脫了韁繩的天狗橫衝直撞間又撞到了人。


    不過這次還好,沒有將對方撞倒,但是當枉秉看清對方的身份的時候,受到的驚嚇卻是比之前撞了誰的都大。


    別說是枉秉,就連剛剛還囂張跋扈,撒歡飛奔的天狗也是直接“嗷嗚”一聲,耳朵瞬間垂下,-身子趴了下來,匍匐在那人麵前,顫抖著再無一絲張狂。


    “天……天帝。”枉秉瞬間跪到地上,渾身也是忍不住有幾分顫栗,這衝-撞了天帝可是非同小可,若是給他撞出個好歹來那他的小命可是不保的。


    也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枉秉看到天帝,就會渾身都忍不住冰冷懼怕,他以前見了天帝並不會如此的。


    這樣的畏懼,大抵是從百年前開始的吧,好像是從邀月公主跟他扯上一絲關係,便失了命,又牽連魔族的時候……


    天帝看著麵前的兩隻天犬,並未看枉秉,卻是問他,“你牽著兩隻天狗做甚?”


    枉秉趕忙回道:“稟天帝,小仙領了這天狗,是準備帶回去做上玄宮的門獸的。”


    “如此。”天帝了解一般的道。


    枉秉不敢抬頭,自是看不見他臉上如今是何情緒,心中仍是忐忑不安得很。


    似乎是因為他的懼怕太過明顯了,所以天帝的視線便終於移到了他的身上來,口氣淡漠的問道:“你是侍候玄天的近侍吧,你似乎很怕本座?”


    “小,小仙不敢,不過是天帝氣宇不凡,小仙這才生出敬畏之心罷了。”枉秉胡亂的拍了個馬屁道。


    “哦?是嗎?”天帝半信半疑的問道。卻是也沒等他回答,便徒自轉了話題,“怎麽?你無法馴服這兩隻天狗嗎?怎的任它們在仙京胡亂衝-撞?”


    枉秉:“小仙資質愚鈍,實在慚愧。”


    “罷了,正好本座也想去上玄宮拜訪玄天上神,便隨你一道吧。”


    有他在,這兩隻天狗自然不敢再造次,會乖乖的跟著回上玄宮。可是枉秉壓力卻是更大了起來,忍不住生出幾分想要逃跑的衝動。


    但是天帝的話他又不敢反駁,所以也隻能應合:“如此,便多謝天帝出手相助了。”


    天帝滿意的勾了勾唇,沒再說什麽,率先朝著上玄宮的方向走去,枉秉跟在她身後,冷汗冒了一背,那兩隻天狗也是因著天帝在的原因,跟著乖乖的走了。


    都不用枉秉引路的,就跟在天帝身後。


    到了上玄宮,枉秉找了根柱頭將兩隻天狗栓起來,然後領著天帝進了上玄宮,請座後,便趕緊去找玄天上神。


    但是將整個上玄宮裏裏外外都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玄天上神的蹤影。


    心中忍不住納悶,之前他離開的時候,明明玄天上神還在的啊,怎麽這會兒就出去了呢?這也太巧了吧?


    枉秉歎了口氣,然後硬著頭皮出去對天帝道:“天帝,玄天上神似乎出去了,並不在宮中。”


    “無妨,本座今日閑來無事,便等等他罷。”天帝微微笑了一下,然後站起身在大殿中閑逛起來,逛著逛著卻走進了後院。


    枉秉跟隨著他,倒不是怕天帝會亂動什麽東西,不過是怕他需要什麽,他沒法及時滿足罷了。


    到了玄天的寢宮之外,天帝也沒有半分要停留的意思,直接便一副自然而然,如逛自家後院一般的姿態走了進去。


    枉秉很是想攔一攔,但是他又沒有那個膽子攔,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進去,然後在裏麵牆壁旁徘徊了起來。


    也不知他是不小心的碰了什麽地方還是怎麽的,那空空的四麵牆壁便突然異動了起來,轉了一個麵後,便露出一排放著珍寶的櫃架。


    這些櫃架枉秉自然是知道的,因為平時這些東西都是由他在打理,每每玄天上神帶回來什麽稀罕玩意兒,都是直接丟給他拿去保管的。


    若是以前,見天帝這般舉動,他定是會大吃一驚,然後覺得十分不妥的。


    如今卻是沒什麽表情,因為如今架子上的這些東西都已經不是曾經放在上麵的那些了。


    現在的這些都是天帝後來命人送來的東西,終歸都是他的東西,他想看便看罷,反正上神不稀罕這些玩意兒。


    似乎也是沒有想到這上麵放的竟都是自己賜給玄天的,天帝眼中微露意外,而後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望。


    總覺得這上麵其實該放一些別人的東西才是。比如什麽有紀念價值的東西或者是與誰的信物之類的。再或者是什麽秘密。


    但是這般循規蹈矩的放著這些,倒讓人一點錯都挑不出來。


    正心中惋惜著,眼角餘光忽然撇到了在一堆珍寶中的一個盒子,目光忽的一滯。


    他可是記得他可不曾賜與過玄天這麽一個盒子啊,而且這盒子材質看起來還挺特殊,周身也是隱隱約約能察覺到幾絲仙氣繚繞。想來是有禁製護著的。


    裏麵有什麽東西嗎?竟然被保護得這樣嚴密。


    天帝眼中忽的便起了幾分興味,走過去便伸手去拿那個盒子。


    這時,一個冰淩淩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了起來,“天帝到訪,可是有何事?”


    天帝麵色微僵,卻是很快便調整了好了情緒,收回探到了一半的手,回身笑得一如既往的溫柔慈祥,溫聲道:“玄天回來了?”


    玄天走進屋中,隨意掃了一眼裏麵櫃架上的東西一眼,最後目光停在他旁邊的盒子上一瞬後,便不動聲色的挪開了眼光,漠然道:“剛剛我出去拿了個小玩意兒,並不知天帝會到訪,不然必是留在宮中,親自接迎。”


    “是本座忽然想來找你說些事罷了,倒正巧運氣不佳,你正好出門了。”


    “有何事,天帝直接命人來喚玄天便是,倒是不必勞您親自跑一趟。”玄天手指微微動了動,牆壁上的櫃架轉了個麵。而後看向枉秉道:“還不快去為天帝沏一壺好茶來?便備在庭院中的小亭中罷。”


    他這話雖然看似隻是在吩咐枉秉做事,但是卻是無形中對天帝下了‘逐客令’,要他移駕庭院。


    天帝微笑著,仿佛沒有聽出來他話中的意思一般,甚至還順口應道:“如此甚好,想來也是許久未與玄天對弈了,進來時便見著那庭院中擺了一局殘局,便趁今日,再與上神切磋一二吧。”


    “請。”玄天伸出手,對天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天帝便笑眯眯的先跨步出了房間,隻是在那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深處,卻是藏了幾絲冰冷。


    玄天隨即跟在身後,出門前,不動聲色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牆壁,眉頭微微皺了皺。


    枉秉翻箱倒櫃的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出一罐子最為昂貴的仙茶。


    雖說是用來伺候天帝的,也不算辱沒了此茶,但是他心中還是十分的肉疼啊。


    玄天上神平時都不愛喝這些東西,故而枉秉一般都是泡了中上等的仙茶給他,因為知道,玄天上神是不會喝的。那些茶往往都是冷透了隻能倒掉。所以他才一直舍不得泡這最好的。


    抱著罐子悲痛了半晌,枉秉才不情不願的拿出去泡了。


    待他泡好了茶,送去與上神和天帝之時,便見二人已經對弈了起來。


    枉秉剛才走近,準備奉茶,便聽到天帝問了玄天上神一個問題,“玄天,你可還在怪本座當年沒有護下那邀月?”


    枉秉聞言一怔,然後身體便僵在了原地,仿佛是窺伺到了什麽秘密,隻差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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