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他會有何難?他不給人找難都是好的了。”


    “天帝並沒有派任務給他,他好好的在他的仙府中,能有何事?”


    那供守天根台的童子跑過來,見這一眾神仙在這裏,議論紛紛卻沒有人理自己。撓了撓頭,不明原因,但卻不敢問什麽,所以一轉身又往天帝的住處,萬生主而去。


    到達萬生主門外,他進不去便把來因告訴了門口的守衛天將,天將聞言,便轉身進去回複。


    不一會兒,天帝便匆匆自裏麵出來,看著那童子,皺眉便問,“你說?宗係上仙有難?”


    “是,是的。”麵對天帝,童子不敢抬頭,隻恭敬的低著頭回答。


    答完便沒有聽到天帝的聲音了,他抬頭看去,已不見了天帝的身影。


    童子又習慣性的撓了撓頭,然後回了天根台。


    回去後,又看了看宗係的仙柱,發現竟已黯淡了下去。童子大驚失色,但想到天帝好像已經去救宗係上仙了,便也就隻是歎息了一聲,不再多管了。


    仙柱存在的意義,猶如人間官籍,不過是個身份的象征,但卻可用來預警安危。


    這黯淡了,不是說死了,隻有徹底不亮了才算是死了,仙柱黯淡,隻是代表此仙修為已無罷了,但若還有仙籍在,仙柱還可保留一段時間。


    而列如之前孟無瑤被除了仙骨又被貶的情況,即便沒有死,仙柱也是會徹底不亮了的,這種情況一般都是默認這位仙已經不在了,所以便會立即拔除她的仙柱。


    不過宗係這樣的情況,大抵和廢仙也沒區別了,即便留了仙柱,也是在天界待不了太久的。


    童子抬頭看向最高處的那根仙柱。


    那根仙柱是所有仙柱中最大,最亮也是放得最高的,那並不是九重仙天之主天帝的仙柱,而是玄天上神的。


    仙柱的排序並不是根據身份來的,而是根據神力劃分,越大越亮越高的,便代表了越強。


    玄天上神一直以來無疑都是天界最強的存在,但童子觀察到,自玄天上神的仙柱亮了以來,盤踞在他周圍的那些仙柱,除了天帝的以外,好像都在逐漸衰弱。


    從孟德將軍那根開始,已空出了許多位置來,周圍越空,玄天上神的仙柱便越發顯眼,越是亮。


    他總覺得是玄天上神的那根仙柱在吞噬其他仙柱似的。


    這念頭一出來,童子便猛地搖了搖頭,直抽自己耳刮子,心中將自己斥了一頓。


    怎麽能如此褻瀆真神呢?


    玄天上神可是天界的守護者啊,這可是大大的不敬。


    搖了搖頭,繼續去清掃塵埃。


    眾仙本還在議論紛紛,見天帝忽然而來,便都住了嘴,天帝行色匆匆,也未看他們一眼,便越過而去。


    眾仙瞧著,想著之前童子的話,這才紛紛肅了神色,趕緊跟上天帝。


    雖然他們並不是真的擔心宗係的死活,但是天帝既然如此擔憂,他們便也隻好裝裝樣子。


    可剛一出天界,便就將天帝的身影跟丟了,一眾上仙懊惱,後麵的責怪前麵的沒有跟緊,前麵的氣的直想將後麵推搡的撂翻。


    “現在該如何?也不知道天帝是去了哪裏。”


    “還能去哪裏啊,肯定是去救宗係上仙了,你們誰會推算之術,推算一下宗係上仙如今在何處,便就知道天帝去了何處了。”


    經他一提醒,眾仙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於是便都想起了一個人。


    應海瓊仙島的移奉星君。


    移奉星君擅觀天象,世間萬事萬物都逃不開他的控星星盤。


    於是眾仙紛紛去到了移奉星君住處,向他詢問宗係下落。


    移奉星君聞得眾仙來意,微微沉思,而後啟動控星星盤開始推算,很快便有了眉目。


    “宗係上仙此刻在人界,已遭難,既然天帝已前去接應,諸位倒是不必再去了。”移奉星君沉聲道。


    一上仙聞言,便問道:“星君可知那逮人是誰?”


    移奉星君微微一頓,卻搖了搖頭,“諸位都知我這應海瓊仙島的規矩,就莫要為難老夫了,隻能透漏一二,因果報應罷了。”


    眾仙聞言,紛紛臉色不一了起來,卻也真的沒有為難移奉星君,畢竟能告訴他們這些已經很好了。


    移奉星君隻管推算天命,記錄過往之事,雖預先知道天機,卻是不能說的,能知道事情大概的隻有玄天和天帝才有這個資格,旁人是沒法撬開他的嘴的。


    眾仙得不到更多想知道的答案,便也不好再多留,都紛紛散了,然後又集眾去了天門外等待天帝回來。


    移奉星君既然說了讓他們不必去接應,想必是天帝不會有危險的。


    枉秉出門辦事的時候,自然也打聽到了這些消息,然後匆匆回上玄宮稟報了玄天。


    “上神,宗係上仙似乎遇難了,天帝已前往救援。”


    話說完抬頭看玄天,卻發現他眉目沉靜的在看著一卷卷軸,並沒有什麽情緒。


    枉秉不知他是不是看得入神了,並沒有聽到自己剛剛說的話,正想著要不要再重複一遍,玄天的聲音卻淡淡的傳了過來,“如此,甚好。”


    “……”枉秉沒有太聽明白他這話的意思,聽著像是有些關心宗係上仙的樣子,但看神情好像又漠不關心。


    玄天說完這四字,便不再開口了,也沒有任何動作。枉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也沒再多說什麽,繼續下去做事去了。


    說實話,他也不是關心宗係,隻是職責所在的向他稟報一下情況罷了。要是傳來的消息是宗係被困,被綁,或者被囚之類的,他可能還會晚一點再通知上神。


    既然是已經遇害了,他才急匆匆的來告訴玄天的。


    他可沒有忘記,百年前便是這宗係與孟德將軍對邀月公主死死相逼,才害死了邀月的。


    後來也聽說了在孟德死後,宗係更是將一半的責任推到了玄天上神的身上,夥同了別的上仙一起,針對上玄宮。


    在他內心中是非常的討厭這位上仙的,所以,恨不能他死了才好。


    眾仙在天門口守了半刻鍾左右,便見天帝與兩位天將一起,將一個白發蒼蒼,雙眼流著血淚的老頭帶回來了。


    眾仙一愣,都沒人認出來這老者是誰,還是有個眼尖的年輕上仙,首先認出了宗係的衣裳以及他不離身的腰牌,驚呼了一聲“宗係上仙。”旁的上仙細細打量了幾眼,這才也勉強認出了他來的。


    神仙大多其實都會用駐顏之術來將自己的麵貌維持在某個階段,大多數都會維持自己人間二十多歲,或者三十出頭的模樣,隻有個別的一些老仙為了昭示自己地位的尊貴,才會喜歡留著老者外貌。


    但宗係卻不是這後者,他原先是一直保持著凡人二十七八的青年模樣的,如今這白發蒼蒼的模樣卻是令人震驚。


    震驚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他竟然抽風換了麵貌,而是他如今的模樣似乎並非是故意為之的,畢竟他雙眼已被挖了。


    周身的靈氣也是消失得幹幹淨淨,身體更是瘦的皮包骨頭,都有些撐不住身上的衣服了。


    呼吸也是粗重不勻得很,怎麽看跟凡間那些糟老頭兒真的沒什麽區別。


    “天帝……這……”雖然已經認出來了宗係的腰牌和衣服,但是還是有上仙不相信這人真的是總是一臉傲氣,用鼻孔看人的宗係,所以含蓄的問天帝。


    天帝歎了口氣,卻也是承認了這便是宗係,輕輕點了點頭後,重重的歎了口氣,聲音低沉的道:“先回英賢殿吧。”


    眾人回了英賢殿,天帝卻坐在主位上,手撐著頭,頗為頭疼的半晌沒有說話。


    還是被賜了坐,坐在他邊上的宗係先沒沉住氣,顫顫颼颼的站起身,聲音蒼老而無力的痛哭道:“求天帝一定要為小仙做主啊。”


    說起來,這個位子其實是他一直奢望坐上的,可如今真坐上去了,卻是今日的局麵,他心中並無半分高興。


    “宗係上仙,天帝在您的左手邊。”他眼睛看不見,拜錯了方向,有童子出聲提醒。


    宗係慌忙轉了位置,又痛苦憤恨的道,“那邀月公主,便是對我當年與孟德將軍一起指責她的罪行,懷恨在心,故而才這般報複小仙的,也不知她從哪裏修來了此等邪術,竟將小仙的一身修為抽去,化為己用,還毀了小仙雙目,若不是天帝您及時趕到,恐怕小仙此刻,已去了九幽冥府。”


    此話一出,瞬間令眾仙嘩然了起來,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宗係上仙是被邀月公主所害的?那邀月不是已經死了嗎?”


    “難道是又活了過來?”


    “妖魔向來奸詐,怕是當日根本就沒死,是使了手段讓我們誤以為她死了罷了。”


    宗係眼睛看不見,可耳力反而清明了許多,聽著眾人議論的聲音,嘴角微微勾了一個諷刺的笑意,然後又繼續落下重音,“那女魔頭不僅死而複生,還修了如此陰邪歹毒之法,怕是特地為針對我天族而來的啊,若不趁此除去,將魔族一網打盡,待他日魔族中人,各個都修煉了此等邪法,下一個遇害的便不僅僅是小仙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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