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楔眉頭微微抽了抽,且不說她想與他成婚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她向他下聘提親?簡直荒唐。


    “姑娘莫在說胡話了,某這一生,並不考慮成家。”丹楔扶額,有些頭疼的道。


    “一生那麽長,可不能早下定論。”邀月撇嘴,凡人的一生雖然短暫,可修道者的一生卻很漫長的。


    丹楔搖了搖頭,轉了話題,“姑娘若是因為記不得往事,不知該去何處。倒也不必擔憂,你且先在此處安住,一切費用我替你出,待我們回到師門,定托人幫你尋找親人。”


    “嗚嗚嗚……”邀月又低頭抹起了眼淚,他果然就是不肯帶她走。


    話說,這話本裏說的女子之淚乃最強武器,隻要一哭,男人什麽都依,都是騙人的嗎?她都哭了那麽久了,怎麽一點用也沒有?


    那她這是還要繼續哭還是不哭了啊?


    要不試試二鬧和三上吊?


    丹楔見她又哭了起來,頗為苦惱,不知該如何勸誡她才好。將手帕放在她那堆東西旁邊,便轉身出了房間。


    卿梧將自己的包裹收拾好後,便又去丹楔房裏準備也把小師叔的行李收拾了。但是一進去,發現那間客房幹淨得仿佛根本沒有人住進來過一般,才想起他小師叔平常出行,除了帶自己的佩劍和兩套換洗衣服以外,其他東西都不帶。


    而且他的衣服還都是由卿梧保管的,包括盤纏。


    沒啥好收拾的後,卿梧又去了邀月所住的客房,一麵是感知小師叔東西都收拾好了,一麵也是想跟那姑娘好好道個別。


    才剛走到門口,就見小師叔冷著臉從裏頭出來了,卿梧看著他這個表情,有點害怕,想問他那個姑娘還有沒有再哭,又不敢開口。


    於是隻好自己去看看,但他都還沒走進去,丹楔就道:“走吧。”


    “……”我還沒跟那姑娘道別呢!


    背著包袱走出客棧的時候,卿梧還有些依依不舍,回頭看了好幾眼,這一走,大概就是永別了,他們和這姑娘的緣分隻怕是盡了。


    邀月掀開客房的窗戶,看著已走遠的兩人,撇了撇嘴,修仙的都那麽死板不通情達理的嗎?帶她一起走怎麽了嘛?真的是……


    哼,你們不帶我走,我自己沒長腳不會跟上去哦?


    手指伸進旁邊的花瓶裏,沾了一滴水,在空氣中隨便畫了一個圈,那圈轉轉悠悠幾下,便化作了一隻白色小鳥飛了出去。


    邀月收拾起床上的東西,再次扔進無極袋中,剛準備轉身下樓,忽查不對,快速閃身到旁邊,一支兩指長的鐵箭堪堪擦著她頭發,定在了床上。


    咦!


    不是吧,又有人要殺她?


    邀月轉頭往鐵箭射來的方向看過去,一黑衣人忽然出現在房間裏。臉被他頭上的大帽子蓋住,看不到臉,不過看身形是個男人。


    “大哥,你也是來殺我的?”邀月眨了眨眼,看了看他手腕上的暗器,似乎和上次那個黑衣人的暗器差不多,不過是一個用匕首,一個用箭。忽然想到什麽,眼裏瞬間波光流轉。


    “知道就老實點受死,我會給你個痛快。不至於讓你死的難受。”那男人開了口,聲音沙啞冰冷。像是故意壓低了聲音。


    “好說好說!那你能不能先往我手上來一箭?”邀月拍了拍自己的大臂,道:“就這吧!”


    “你別想耍花樣!”那黑衣人以為是她想耍什麽詭計,警惕的道。


    “誤會,天大的誤會,我就是想看看你箭準不準,萬一不準,待會兒不能一箭中我心髒,我會死的很難受的。”邀月一本正經的道。


    恐怕那黑衣人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有這樣的要求,但是自己的箭術竟然被一個小丫頭質疑,這可是對他的侮辱,於是抬手,用手腕間的暗器囊,對著她剛剛拍的地方就是一箭。


    見她確實沒耍什麽花招,黑衣人卸下一半警惕。


    邀月瞬間吃痛,倒吸一口冷氣,然後齜牙一笑,豎起手指誇讚,“大哥箭法可以,真準啊!”


    那黑衣人一臉的無語,第一次遇到這種姑娘,要求別人傷她,受傷了也不哭不叫,還誇讚傷害她的人。他都有些舍不得殺她了,但這單若是完成,報酬夠他一家人下輩子吃穿不愁,所以,她必須死。


    “那便乖乖受死吧,站著別動,你才會死得輕鬆。”


    “那不行啊,我夫君就快走遠了。我得趕緊追上去啊!”


    黑衣人聞言,暗覺不妙,那姑娘已直接從窗口翻了出去,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叫:“救命啊!殺人啦!”


    “哼,果然有詐,不過你以為你能跑得過我的箭嗎?”那黑衣人冷哼一聲,然後抬起手臂,瞄準那個奔向人群,跑遠的身影。


    “咻!”一箭出竅,如猛獸出洞,以驚人速度和精準定位向那抹背影竄去。


    就差一尺便能將那姑娘的心髒射穿,黑衣人已經準備回去交任務拿報酬了。就在此時,射出去的箭卻忽然被一把橫空飛出來的玉劍撞得粉碎。


    黑衣人一驚,就見那姑娘奔進了一個白衣道人懷裏。而那白衣道人正在此時抬頭往他的方向看來。


    黑衣人一驚,趕緊轉身躲進了房間裏。


    那道人莫非就是上次五號說的那個高人?


    剛剛就不該跟那女人周旋,浪費時間,就該第一時間,一箭穿了她的心髒,現在已被那道人知道,他恐怕也是沒法拿下這個單子,還是先走為上策吧。


    卿梧已經第一時間返回了那間房間,隻是他去時那人已經不見了。


    邀月抬起頭,一臉可憐巴巴的看著丹楔,“夫君,有人要殺我!”


    丹楔見她手臂受了傷,還插著一根鐵箭,而自那傷口裏流出來的血還是烏黑的,眉眼瞬間便冷了下來,然後趕緊在她手臂上點了幾個穴,阻止血液繼續流。也不讓鐵箭上的毒順著血管流向她身體的其他地方。


    是他大意了,忘了之前就有人想要殺她。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委實太過危險。


    卿梧已經回來了,對丹楔搖了搖頭,“小師叔,那人已經跑了。”


    因為剛剛邀月的那聲呼救,加上手臂上的血流了一路,邊上許多路人都不由停下來看著她,然後竊竊私語起來。


    “先離開這裏吧。”丹楔抱起邀月,轉身往最近的一家醫館走去。


    卿梧看著她手上的傷,雖然不是他導致的,但心中十分自責,不由有些幽怨的看了自家小師叔一眼,若是剛剛他們就帶著她一起走,她就不會受傷了,而且要不是他們還沒走遠,這姑娘估計現在已經命喪黃泉。


    到了醫館,醫師看到邀月手上的那根鐵箭,驚了一驚,主要還是這幾人進店時都太安靜,導致他以為不是什麽大病,誰知那小姑娘手上竟然有那麽重的傷。


    奇怪的是,那姑娘竟然不哭不鬧,還一副這傷受的頗為受用的樣子。


    醫師拿了一把剪刀過來,為她清理了一下箭周圍的皮膚,看著那鐵箭有些為難,“看這鐵箭的深度,恐怕已經傷了些骨頭,而且箭上還有毒,姑娘這傷,恐怕……”


    “恐怕啥啊?”邀月看了看那手臂,不就是中了一箭嗎?這大叔臉色要不要好像她怎麽了似的?


    “這毒雖然不是什麽罕見的毒,但所需藥材卻有些難得,而且還需製作,花費時間較長,怕是姑娘等不起,若不趕緊把這箭拔了,將這塊皮膚的肉挖掉,怕是這毒會順著手臂流向四肢百骸,際時姑娘性命怕是也有憂。”


    “那就拔吧。”邀月一臉的不在乎。


    “這這這在下沒啥拔箭的經驗,怕是……”他們這隻是個為百姓看看尋常小毛病的小藥店罷了,像這種程度的傷,他可沒見過幾回,而且見了也都是勸別人去的別的醫館。


    但因此前城中接連有許多姑娘受害,很少有人出門,故而最近醫館的生意實在不景氣,好不容易有位客人來,他實在有些不想就這麽將白花花銀子讓給他人。


    “你給她上些麻醉的藥,我來拔。”丹楔忽然開口道。


    那醫師聞言,鬆了一口氣,但臉色卻並沒有多輕鬆,“道長會拔箭真是太好了,隻是我建議還是不要用麻藥的好,不然可能會對這姑娘的手臂有所影響。”


    “嗤!”兩人還在討論,就忽的感覺有什麽東西飛濺到了身上,轉頭看去,竟是那姑娘自己將箭拔了出來。


    丹楔見此,喝道:“你做什麽?!”


    邀月道:“這個,不就是拔-出來就可以了嗎?啊,對不起啊夫君,血濺到你身上,髒了你衣服了。”看他們說半天,都下定不了決心的樣子,邀月著實難受得很,那麽輕鬆搞定的事,他們幹嘛還要墨跡半天啊!隻是她血髒了丹楔的袍子,看起來還很不好洗的樣子,。


    丹楔又在她手上點了幾個穴,冷著臉沒有理她,然後轉頭對那醫師道:“可有止血之藥?”


    “有,有有有!”那醫師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趕緊去拿藥。


    邀月靠在椅子上,摸了摸額頭,臉色蒼白的道:“夫君,我頭有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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