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見他呆頭楞腦的,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了般,也沒管,自顧自的跑了出去,湊到了外麵那道白色身影之前,轉了個圈兒,笑嘻嘻的道:“夫君,我這身衣服怎麽樣?店家說很好看,很符合我的外貌和氣質,但是店裏沒有銅鏡我看不了。”而且她都還不知道這具肉-體長什麽樣子,也無法想象自己穿上它是什麽模樣。


    “丹楔道長,這位是?”旁邊忽然插/進來另一個聲音,邀月轉頭,才發現旁邊還有個女人。此時正用五分震驚,三分無法置信,兩分質疑的目光打量著她。


    丹楔?叫的是她夫君嗎?啊,說起來都認識了一天了,她都忘了問他叫什麽名字了。


    嗯,名字和他本人的形象氣質倒是極為符合啊。


    丹楔微微蹙了蹙眉,淡淡道:“勿再胡鬧。”這句話是對邀月說的。


    邀月眨巴著眼睛看他,思索他這句話是針對她叫他夫君呢,還是針對她問他她的新衣裳如何呢?


    不過他對她的態度似乎比昨天好了很多啊,是不是也有點喜歡她了呢?肯定是這樣的吧!


    卿梧終於跟了上來,看了看自家小師叔,又看了看旁邊的人,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安陽郡主安好。”


    安陽看著卿梧,笑得十分隨和可親的道:“這裏不是皇宮,卿梧不必行這些虛禮,隨意便好。”


    她雖每次都那麽說,但卿梧也不敢真的就造次,盡管他們修道之人見了皇族不用跪拜,但是簡單的禮儀卻是要行的。也是對皇家的一種尊重。


    卿梧行了禮後沒再說什麽,站到了丹楔身後,比平時老實嚴肅了不少。


    邀月看著安陽郡主,想了想,以自己的真實身份頭銜來算,比郡主可大了許多,要行禮也是這安陽向她行禮,不過她現在用的是別人的身體,所以也沒必要擺架子什麽的,便沒有太在意這些。


    她不在意,別人卻在意她的存在得很,安陽旁邊的貼身丫鬟,站了出來,對邀月道:“這位姑娘是什麽人,怎麽見了我家郡主還不行禮?”


    邀月左右看了看,確定她說的是自己後,笑道:“我為何要向她行禮?”


    那小丫鬟一聽她這話瞬間就冷了臉,嗬斥道:“大膽!你這鄉野丫頭怎的這般沒有規矩?安陽郡主貴為皇親國戚,身份尊貴,莫說是你等平民百姓,就算是朝中重臣見了郡主也是要跪拜的,你且有不拜之禮?”


    邀月依舊在笑,“那與我何幹?”她既不是他們的臣子亦不是這個國家的百姓,為何要跪拜她?


    卿梧在旁邊看得一個頭兩個大,趕緊伸手拉了拉邀月的袖子,道:“姑娘,別說了,快給郡主行禮。”


    邀月卻還是站著不動,嘟囔道:“她剛剛不是說了這裏不是皇宮,不需要行那些虛禮的嗎?怎的又突然擺架子?若是誰見了她都需要行禮,那這街上的百姓不都得挨個來叩拜一二?拜神呢?”


    安陽聞言,臉色瞬間就不好了,轉頭緊張的看了丹楔一眼,然後對她的貼身丫鬟斥道:“萃兒不得無禮,提那些虛禮作甚?”


    邀月一臉天真的轉頭對卿梧道:“你看,郡主似乎也是不喜歡別人對她行那些虛禮的,我要真依著規矩,跪拜了郡主,且不是打人家的臉嗎?”


    卿梧額頭冷汗直冒,真不知道該說她是太天真還是太愚蠢,人家隻是口頭上隨便說說而已,她竟然還當了真。


    萃兒氣的又想訓斥她,卻被安陽一個眼色嚇得噤了聲。


    “丹楔道長,難得今日偶然相遇,前麵有家茶樓是家兄所設,不知丹楔道長可否賞臉前去喝杯薄茶?”安陽將目光從邀月身上重新轉回了丹楔身上,笑著轉了話題。


    前麵?卿梧抬頭往前麵看了看,那不就是他早上去定了位子的那家茶樓嗎?


    這可真是……巧了。而且還是大清早的就能在這裏偶遇安陽郡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一直麵色淡淡,沉默了半晌的丹楔這時才開口,道:“既是郡主相邀,丹楔卻之不恭。”


    如此,安陽眼裏的笑又盛了幾分。


    迎滿樓。


    丹楔和安陽坐在隔了珠簾的裏間,邀月和卿梧被安置在了外麵,卿梧看著一臉沒心沒肺的吃著糕點的邀月,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少吃點!”


    邀月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的道:“怎麽了?難不成這裏吃東西也有個什麽隻能吃多少的規矩?”


    “不是這個意思,你!唉……”卿梧徒自歎氣,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整天夫君夫君的喚他小師叔,現在那安陽郡主正跟小師叔兩人獨自在裏間,她也不怕他小師叔被人搶走了,還在這歡歡喜喜的吃著人家給的糕點。


    邀月看了看他的神色,又看了看手裏的糕點,將嘴裏嚼爛了的咽了進去,然後道:“你,難道是想打包走,怕我吃完了?”說著,將手裏剛拿起來的一塊還沒咬過的糕點又放回了盤子裏。


    卿梧實在是沒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姑娘簡直……


    他氣的漲紅了脖子,然後低聲道:“難道你看不出來那安陽郡主對我小師叔有……有好感嗎?”


    他不太好意思說人家看上他小師叔了,然後明擺著的故意用身份做借口,把他們安置在外麵,好創造她和小師叔的二人世界。所以隻好那麽委婉的提醒她。


    雖然跟這個思維奇葩的姑娘吃認識一天不到,但相比表裏不一的安陽郡主,卿梧還是偏向她一些的。


    邀月道:“看出來了啊。”


    卿梧急道:“看出來了你還吃得下?”


    既然他不是想要打包走,邀月便又無所顧忌的吃了起來,這裏的糕點可是比那個客棧裏的好吃十倍,而且她早就餓慘了,一邊吃一邊騰出點空閑道:“你小師叔生的這般天人之姿,姑娘家對他有好感不是很正常嘛?”就說剛剛在大街上,盡管因為時辰尚早,出門的人不多,但別說是女子,就是男子見了他的樣貌都是忍不住驚歎觀望的。


    “你……”看她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卿梧氣也不是,想罵也覺不妥,就是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出不來,難受了自己半晌。


    看她對小師叔這般滿不在乎的樣子,想是也沒有多喜歡他,算他看走了眼,還不如人家安陽郡主對小師叔上心呢。


    他正徒自在心中埋怨著邀月,卻見她忽然站起了身,還沒來得及問她想幹嘛,就見她直接走上前去掀開了那層隔斷的珠簾,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卿梧沒來得及攔她,趕緊跟著走過去,便見她看也不看安陽郡主,直接對丹楔道:“夫君,我吃飽了,這裏的香熏人得很,我頭暈,我們出去走走吧。”


    “……”卿梧嘴角抽了抽,覺得她這舉動實在無禮,但又不知為何心中有點暗爽。


    安陽臉色十分的不好,像是想要對她發作但是又顧忌什麽不好發作一樣,臉色陣青陣白,霎是多彩。若是萃兒在這裏,估計又是好一頓訓斥吼了過來。但這種事也隻能由下人來做,高高在上的安陽郡主是不會讓人覺得她刻薄脾氣不好的。


    丹楔已放了手中茶杯,然後施施然站起身,對安陽行了一禮,道:“此前應過,帶她四處轉轉,看看蘭國風景,郡主慢飲,丹楔不擾了,先行告退。”


    邀月聞言,挑了挑眉,她有說過什麽,然後他承諾過什麽嗎?她怎麽不記得?


    “丹楔道長。”安陽慌忙站了起來,想說什麽,但丹楔已轉身往外走去。走了幾步卻又停下步伐,安陽心中一喜,盼著他能邀上她,卻不想他側身回頭,卻是對另一人道:“還不跟上?”


    “馬上來。”邀月應了一聲,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放在剛剛和卿梧坐的那處的桌子上,然後問卿梧,“小師侄,這些夠抵這一桌的糕點茶水以及你小師叔喝的那杯茶了?”


    卿梧見她掏出來一錠銀子的時候已經驚得嘴巴合不攏了,聞言傻兮兮呆愣愣的點了點頭,邀月便沒有再說什麽了,放下銀子便跑到了丹楔旁邊。


    “姑娘這是何意,這茶是我請丹楔道長喝的,這銀子你還是收回去吧。”安陽也從簾子後走了出來,看著桌上的銀子臉都黑了。


    “我和我夫君都不太喜歡欠別人的,更不太喜歡欠人人情,不然還得找機會請回來,怪麻煩的。”邀月做一臉天真模樣,嘻嘻的道。


    丹楔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那錠銀子,沒說什麽,直接出了雅間,邀月發現他今天不知為何話比昨天還少,她叫他夫君他好像也不惱怒了,隻能猜測大概是昨晚他沒睡好或者做了噩夢。沒精神跟她計較罷了。


    出了迎滿樓老遠,卿梧的嘴巴還是沒有合攏,內心糾結萬分,很想問邀月的銀子是哪裏來的,但是怕問了,結果卻是他小師叔給的,但是他小師叔對她那麽凶又怎麽可能給她那麽多錢?


    而且她明明那麽有錢,竟然還讓他幫她付衣裳的錢,就算一開始本來就是他一廂情願拉她去的成衣鋪,也是自願掏錢給她買的衣裳,但是那是他存了好幾年的私房錢啊。


    肉,又開始疼了。


    “你的銀子從何處得來的?”他不問,卻是有人替他問了出來。是他小師叔問的,卿梧愣了下,既然他小師叔那麽問就證明那銀子不是他給的。於是正色的豎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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