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來客棧。


    近來蘭國城中不知為何突然鬧起了鬼邪之說,也確實接連死了好幾個人。但奇怪的是,那些人雖然死了,但屍體完好,外表無一絲受傷跡象,內裏也不曾中毒,可人卻都斷了氣。


    跟人老了,就會死一樣,死的毫無痕跡,自然無比,偏偏死的,卻都是妙齡女子。


    找不出死因,官府便沒法查找凶手,一時之間,各種可怕傳說,以及神神叨叨的流言蜚語傳遍各國各州,搞得人心惶惶。


    外來客漸漸減少,夜間出沒的行人亦少。


    客棧的生意也跟著不景氣,料想今日肯定也不會有客打尖投店,店裏的小二哥便趁老板不在大堂,開始偷偷打盹。


    “勞駕。”


    忽然,一聲低沉清明的聲音,仿似天外傳來般,在耳邊炸開,小二哥嚇得一顫,趕緊站起身子,胡亂的擦了擦腮邊的口水。


    當看清麵前的不是老板,而是一位外貌出眾的白衣道人時,他心下鬆了口氣,然後馬上揚起熱情笑臉道:“道長這是要打尖兒還是投店啊?”


    話落才看到這道長手中還抱著一個衣衫襤褸,昏迷不醒的姑娘,霎時心中便已明了,多半都會留宿了。


    果然,那道長道:“勞駕,一間客房。”


    小二哥臉上的笑又多了幾分,“好嘞,咱們這兒啊,有下等客房,中等客房以及上等客房,不知道長您想要哪種?”


    “有何區別?”


    “這下等客房呢,隻有床褥被子,隻能睡覺,中等客房呢,不僅有床褥被子,還提供熱水沐浴,上等客房呢被褥齊全,有熱水沐浴,還提供夥食。”


    白袍道人看了看懷裏還在昏迷中的人,微一沉思,便道:“那就來間上等客房罷。”


    “行嘞,一共兩百文錢。”


    ——


    邀月是被兩聲敲門聲吵醒的,是小二哥給她送飯食上來,擺了張小桌子在床上,讓她坐在床上就可以吃。邀月嚐了兩口,覺得味道平平,便嫌棄的不吃了。


    抬頭向小二問道:“我夫君呢?”


    小二哥看著她才扒拉了兩口,就不吃了的飯菜,一邊心裏吐槽又是一個難伺候的客人,一邊臉上卻笑得跟花兒似的道:“您說的可是那位道長?”


    邀月點了點頭,她之前覺得頭一陣暈眩,便覺四肢無力的昏了過去,想是這身體跟她的魂魄還未適應。


    但到了客棧時,卻已清醒,怕那白袍道人一見她醒了把她扔下,便繼續裝睡,誰知這一裝卻真給睡了過去。醒來卻已不見他人了。


    小二道:“那道長似乎有事出去了,沒說去哪裏,隻叫我們好生照料您。”


    邀月一下就癟了嘴,他不會是把她一個人丟下走了吧?


    這麽想著,她就翻身下了床,穿上鞋子往外跑,小二哥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攔著,“姑娘,你這是要做甚!?”


    “我要去找我夫君。”


    “這可使不得啊,最近夜裏不太太平,您還是在這裏等道長回來罷!”那道長走的時候,可是給了他些小費,讓他好生看顧著她的,她這要是出去出了什麽事,他可是萬萬擔待不起的。


    可邀月怎麽可能聽他的,捏了個訣使了個小絆子,那小二哥便不知是被什麽絆了下腳,摔倒在了地上,奇怪的是明明摔得那麽狠,卻一點痛覺都沒有。等他爬起來,才發現那姑娘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房間裏,趕緊追下樓,站在客棧門口往外瞅了好幾眼,都沒尋著她身影。


    一邊在心裏擔憂怕她出事自己不好跟人交代,一邊又忍不住驚歎,這姑娘腳力實在了得,就這麽會兒功夫,竟然就跑得瞧不見身影了。


    邀月跑到了大街上,走了好久都不見有個人影,四周因為天黑了,夜裏降溫,所以霧氣特濃,街邊商鋪門口掛的燈籠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她不知那道長走時是走的哪個方向,故而也不知自己就那麽隨便追過去能不能追到他。


    那可是她的夫君啊,就算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的,她可不能就那麽放他走了,不然以後打著燈籠也是再難找到他那般姿色,氣質和聲音都符合她擇偶標準的人了。


    “鐺~鐺~鐺~”


    四處張望間,忽聽到一陣怪聲傳來,隻見一個身影從遠處霧中慢慢行過來,大概因為吃了枯生的原因,她附身的這具凡人軀體的視力極好,就算在昏暗的夜晚,邀月也能一眼就看出那是個穿著灰色粗袍子的男人,手裏拿著一個梆子在敲打,看來是個更夫。


    邀月看了看他,並不是很在意,但總還是覺得他怪怪的,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不看還好,一看反倒嚇了自己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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