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飯菜來了!!”站在春丫身後的十斤,高興的喊了起來。


    “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道玄突然站起來開罵。


    嚇得端著一大盆蔥薑炒蛤蜊的老板呆滯在原地,不敢亂動。


    春丫朝他招招手,“來吧,沒罵你。”


    然後又扯了把道玄,“別激動,再生氣也得吃飯不是?吃好飯咱們再好好捋捋,商量商量對策。”


    也是!!道玄點頭,“行!先吃飯,再想事兒,不然腦子轉不開,啊喲我去這幫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我真是口吐芬芳口吐芬芳口吐芬芳。”


    吃,也沒讓道玄忘記憤怒。


    三斤蛤蜊三兩肉,肉少殼多,大師傅憤怒歸憤怒,手上那麻利勁兒是一點沒減,十斤自然也不會跟大師傅客氣,兩人吃的那速度,春丫才撈到五六個,一大盆的蛤蜊就全沒了。


    十斤都不開心了,“春丫小姐,這玩意兒吃了跟吃沒兩樣啊,不管事兒啊!”什麽坑爹玩意兒!


    道玄那就更生氣了,亂喊店家到底怎麽回事上菜太慢了,餓死和尚遭雷劈!


    那老板也就回廚房端菜的一會兒功夫,回來就見一盆子的蜆子成了兩堆.....外加一處零散的殼。


    他有點兒害怕眼前這三人了是怎麽回事?


    “您,您幾位慢吃,我馬上盛飯來.....”放下一盤清蒸帶魚,老板轉頭就往廚房走。


    可他們這家飯館吧,原也有幾個夥計,可這會兒生意也不怎麽好,吃飯的人少,所以夥計都辭退了,這會兒人手就倆,老板看店,老板娘炒菜,米飯麵條那更是不敢多預備。


    道玄他們要一盆米飯,那後頭灶上都得現煮起來,再快也得兩炷香的時間,煮米飯的時候,順便再把鹹魚肉餅給蒸上,兩樣正好一起好。


    可是幾條帶魚,那也經不起三人造啊。


    沒飯吃,又被本地人假扮倭寇的事兒給氣到了的道玄此時非常的暴躁。老板祭出了飯館裏所有的雞蛋,才勉強安撫住了這個暴躁老和尚。


    直到上了米飯,道玄才暫時閉了嘴,邊扒拉著米飯,邊跟春丫說:“這海邊的口味我吃不慣,魚啊蝦啊的吃起來忒麻煩,明日晚飯你家吃吧,燉肉吃!”


    十斤也瘋狂點頭,說還是燉肉好吃,香!!實在!!


    不過春丫的心思卻不在這吃喝上,她胡亂應了道玄一句,然後喊來老板問:“你們這地方,賣嗎?”


    老板“啊?”了一聲。


    春丫又問一遍,“你們這飯館賣嗎?我看你們生意也不怎麽好,不如盤給我吧?”


    正在吃飯的十斤和道玄都轉頭看春丫,道玄直接問她,你是不是有病?


    春丫解釋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我看這地方也還不錯,正好在兩條街的交界處,以後寧海好起來了,應該是個旺鋪。”


    “嗬嗬,”那老板突然笑了,“好起來?倭寇三天兩頭的搶砸,前頭還有不知死活的鬧事兒,怎麽可能好的起來?知道咱們這兒的鋪子為啥隻開半邊門嗎?


    就是怕倭寇來搶劫,咱們也好趕緊關了前門,從後門逃命啊!咱們這個鬼地方,有點兒路子的人都走了,留著咱們這些小老百姓,能活一日算一日吧。”


    “既然如此,你便把這鋪子盤給我吧。我跟我師父,帶著個丫頭流落到此,手上倒也還有幾兩碎銀,正好盤了你這鋪子,也算是個安身立命的買賣,老板若是願意,便留下來當掌櫃也行,廚娘.....倒也不必了,我會另找人來。”


    這廚娘的手藝雖然勉強還行,但是果然還是不能跟單姑娘比,要真能把這鋪子盤下來,春丫就打算不做乞子了,或者,偶爾客串下乞子,她可以在這兒做個跑堂的,迎來送往的,倒也適合打探消息。


    老板不都說了嗎?這兒還有打劫的呢!!多合適他們啊!


    那老板略思索了下,便開了個價,“若姑娘能出二十兩銀子,那這鋪子就給你了,地契我明日帶來。我暫時做掌櫃也行,就是工錢......得要五百文。”


    “啊?!”春丫喊了一聲。心想,怎麽這麽便宜啊?


    老板立刻說:“要,要實在不行十五兩也行,我工錢卻不能少,到底家裏還有三個孩子一個娘要養。”


    “嗯......”春丫略思索,答道:“那這樣吧,我再跟我師父商量商量,明日一早再來找你,你明日記得把地契帶上。”阿彌陀佛,還好沒把那句怎麽這麽便宜喊出來。


    不過雖然這個價錢乍聽之下便宜的很,但是還是得回衙門問問,這兒的鋪麵大概多少錢,若這老板一點兒不老實,這鋪麵春丫也不敢盤,畢竟......她是要把自己發展成探子的人,這個根據地也挺重要。


    老板一聽,忙應了下來,說是明日若有好的海貨再給他們留著。道玄忙說:“再留五斤五花肉。”


    “誒誒誒,”老板覺得哪怕明日鋪子盤不出去,能做成筆買賣也好,“那我就等著三位了,您幾位慢慢商量著來。”


    於是,春丫結了賬,四個菜,一缸子飯,總共花了三百文,老板還解釋呢,主要帶魚都是去海釣來的,現在出海也挺危險,所以這才賣兩百文,他收來都要一百八十文呢。


    想想摘星閣那二百兩的入會費,再想想這兒兩百文的帶魚,春丫不知不覺,又把當探子的夢想給拋到了腦後,眼前都是金子銀子在不斷閃現。


    臨走,春丫還問了老板叫啥,老板說姓於,春丫還奇怪呢,“不是說邵是大姓嗎?老板倒是外來的?”


    “欸,我爹以前是船工,跟著東家到這兒的,咱們的確是外來的。我爹跑船,賺了點兒錢,東家人好,也允了我爹自贖,還幫他落戶在了此地。


    落戶之後,我爹就用積蓄盤了這鋪子,倭寇沒鬧的這麽凶的時候,也略賺了點兒錢,還買了個小院子。不過現在......反正不提也罷。


    再說他們姓邵的,混的不好的,基本都是給邵族長家做工的,混的好的,也看不上咱們這些買賣,縣衙旁邊的千味閣,就是邵家族人開的,他們做的都是大生意。”


    原來如此。


    春丫點了點頭,跟於老板道了聲再見,帶著沒吃飽飯還有點兒小情緒的道玄和十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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