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說了一陣子話,蕭少玨帶著她向來路走了回去。將她安置在一個山洞裏,他們曾經在這裏住過,並且被刺客發現,想來刺客人手不多,不會再次派人到這裏搜尋一遍。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蕭少玨和她依依惜別。臨行前,陸清嵐拉著他的袖子道:“你給我一件武器防身吧。”


    蕭少玨想了想,從靴子裏抽出一柄一尺多長的鋒利匕首給她。“這是我從一個刺客身上搜尋而來的,你拿去防身吧。”然後叮囑道:“不論遇到什麽情況,都要保命為主!”


    陸清嵐道:“若是真的碰到刺客,我便揮刀自殺,我不能落入他們的手裏。”憑她的姿色,若是真的落入敵手,可以想象會是什麽結局。


    蕭少玨歎了一口氣,罷了,既然她不甘受辱,若是真的運氣差叫她被刺客發現了,大不了他陪著她一道死就是了。


    分手之前,他用力抱了她一下,幾乎將她的身子揉進了他的身體裏。“在這裏安心等我,我一定會很快回來的。”


    蕭少玨按照之前的猜測,一路小心尋來,竟然十分順利地在一處營地裏找到了那名追蹤高手。因為此人一直追蹤蕭少玨,距離他不可能太遠。營地處有一條小溪穿過,營地住了大概二十幾個人,廚房裏矗立著一口大缸,水都是從小溪裏打出來的,盛在大缸裏,供他們做飯飲水。


    他們無論如何沒想到蕭少玨有膽子殺個回馬槍,因此營地防禦十分鬆懈。蕭少玨輕鬆地潛入營地,將迷藥下在水缸裏。


    正是晚飯的時間。不大一會兒,這些人生火做飯,做了一鍋稀粥出來。


    眾人聚集在一起吃飯,蕭少玨躲在一棵大樹上查看,就見其中一個其貌不揚、身材矮小的男人盛了一碗粥,忽然低頭嗅了嗅,今天這水裏怎麽好像有股子異味。


    蕭少玨立刻斷定此人便是那個追蹤高手。


    有人笑道:“你小子也太疑神疑鬼了,這山裏多少山精鬼怪,野獸蟲魚,溪水裏有些異味再正常不過了。”


    那人吸了吸鼻子:“不是,我是覺得,這水裏似乎有點子的味道。”


    蕭少玨聽了這句話,不由全身冷汗直流。他的鼻子就夠靈敏的了,這人的鼻子比他還靈敏一大截。


    又有人哈哈大笑:“你真是走火入魔了,這裏是咱們的總部,除了咱們,周圍還有七八個小隊,點子是活膩味了還是怎地,怎麽敢跑到這裏來。這兩天天天吃幹糧,我嘴裏都淡出個鳥來了,難得有粥喝,你若是不願意吃,兄弟們就全替你吃了。”


    那人也覺得自己大概是走火入魔了,笑笑道:“你們說的是,先吃飯,吃飯再說。”


    蕭少玨暗暗慶幸出發之前他忍著惡心在全身上下塗抹了一層泥巴,讓自己不至於氣味外泄。要不然距離這麽近,定然逃不過那人的鼻子。


    眾人很快吃完了粥,各自返回帳篷休息。蕭少玨等了一會兒,估摸著迷藥應該發揮作用了,這才從樹上溜下來。剛才他就看清楚那個追蹤高手所在的營帳位置,借助黑夜的保護,他悄悄潛到了那人的營帳旁邊,用佩刀挑開簾子,閃身進入營帳。


    此人倒是頗會享受,營帳中鋪著厚厚的羊皮,不過追蹤高手並未睡在羊皮上,而是趴在附近的地上,作出掙紮的狀態。他中了蕭少玨的迷藥,全身乏力,甚至連說話都吃力。看見蕭少玨進來,那人瞳孔急劇放大,眼中顯出驚懼的光芒來。


    “你,你到底是誰?”


    為了確保安全,陸清嵐幫他把臉上都塗滿了泥巴。蕭少玨早已到了忍耐的極限,伸手一抹,將臉上的泥巴甩在地上。


    他用腳尖踢了踢那人的下巴:“我是誰,你聞一聞不就知道了。”


    那人用力嗅了嗅,臉色蒼白:“原來是你,你竟然敢到這裏來?”他扯著脖子大喊起來:“救,救命啊!”


    蕭少玨揶揄地道:“你們營地裏的所有人都被我迷暈了,你盡管大聲叫喊,看有沒有人來救你!”


    那人叫了幾聲,周圍靜悄悄的沒有聽見一點動靜,不由得臉上一片死灰。


    蕭少玨用力在他的鼻子上踢了一腳:“媽的,你這個狗東西,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個狗鼻子,害得老子到處疲於奔命,連和心愛的姑娘上床的時間都沒有。”


    那人鼻血橫流,連連說道:“我也受人之托,閣下饒了我吧。作為報答,我願意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金銀財寶全都給你。”


    蕭少玨哈哈大笑:“你要是知道我是誰,你就不會說出這樣幼稚可笑的話了。”


    那人忙問道:“你是誰?”


    蕭少玨詭秘一笑:“我偏不告訴你!就是要讓你連死都做個糊塗鬼!”


    說完這句話,刀光一閃,便割破那人的喉嚨。鮮血噴濺而出,那人還沒有立即死去,他雙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咽喉,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蕭少玨想起這陣子被刺客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現在這個“狗鼻子”死掉了,他的全身都輕鬆了下來。


    本想趁著營地中的人全都中了迷藥,把他們全都殺光,但是想起陸清嵐一個人躲在山洞中,他又牽腸掛肚很不放心。


    最後幹脆放棄了對付這些人。反正他要的是逃出去,這些人不過是被蕭少玹利用,殺是殺不完的。


    決心已定,他二話不說出了營帳向回奔行而去。


    他卻不知道,剛才追蹤高手的叫聲還是驚動了附近的一個刺客小隊,五名刺客追蹤在他的後麵,蕭少玨歸心似箭,又因為殺了那個追蹤高手,心思鬆懈了下來,竟然沒有發現。


    他心急火燎地回到山洞之中,甫一進去便大聲呼喚,“寶兒,寶兒你在哪兒,我回來了!”


    陸清嵐一個人在山洞中度日如年,為了確保安全,她又不敢單獨出去,正等得心急火燎,聽見蕭少玨的聲音不由一陣狂喜。


    “王爺,我在這兒呢!”她一下撲進蕭少玨的懷中,緊緊抱住了他。正要與他傾訴一番,她卻忽然驚叫了一聲:“王爺,有刺客!”


    那幾人仗著人多,竟然跟了進來。


    蕭少玨大吃一驚,猛地一轉身,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抽出佩刀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為首的一名刺客手裏拿著一把流星錘,看了看蕭少玨,又色眯眯地看了一眼陸清嵐,他舔了舔嘴唇道:“原來是個王爺,怪不得能值五萬金。兄弟們,咱們發財了,今天先殺了這個狗屁王爺,剩下那個妞,咱們可以玩他三天三夜,人人有份!這個妞可是個極品,老子長這麽大,還沒玩兒過這麽漂亮的妞呢!”


    “哦!哦!”其餘的刺客一起跟著起哄。


    蕭少玨勃然大怒,正要動手,衣裳卻被陸清嵐給拉住了。


    陸清嵐大喊一聲:“慢著,你們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他是齊國九皇子蕭少玨,我是長興侯嫡女陸清嵐,他手握錦衣衛和東廠大權,你們殺了錦衣衛統領,東廠大當頭,你們要考慮好後果,就不怕錦衣衛和東廠的人找你們報複嗎?這兩個機構可是出了名的有仇必報,你們就算拿到了獎賞,怕是下輩子也要在擔驚受怕中過一輩子了,人生還有什麽趣味?”


    蕭少玨也明白,現在要分心保護陸清嵐,硬拚怕是不行了。便也開口說道:“你們不是想要錢嗎,本王有的是錢,蕭少玹給你們五萬金,本王給你們十萬金。”


    幾個刺客對望一眼,眼中都有意動的神色。刺客首領舉起手來示意他的兄弟們稍安勿躁,“你說你是齊國九皇子,你怎麽證明自己的身份。”


    蕭少玨從腰裏摸出一塊腰牌,抬手扔了過去。那刺客首領憑空接住,看了一眼,這塊腰牌非金非玉,卻十分結實,上頭印了兩個篆字:慶王。這腰牌光是拿在手裏感覺就不一般,刺客首領也是個識貨的,隱隱覺得似乎他們不像是在說謊話。


    “你真的是慶王蕭少玨?”


    “如假包換!”


    那人臉上陰晴不定,腳下卻悄悄地向前邁進了一步,“我如何能夠相信,你一旦離開這片河穀,會兌現你的承諾,給我們十萬金呢?”


    蕭少玨擺了擺手,“這個簡單,本王這就發下毒誓。”


    “我蕭少玨對天發誓……”刺客們以為他真要發誓,不由自主去看他的嘴,蕭少玨就趁這個機會,抬手射出一把飛刀。他身上的所有武器,除了那把精鋼打製的佩刀,全是從他殺死的刺客身上搶來的,這柄飛刀也不例外。


    相對於蕭少玨的表態,刺客首領更願意相信合作了多年的蕭少玹。打從一開始,他就是打算迷惑蕭少玨,不過他雖然演技精湛,卻還是沒有瞞得過蕭少玨的眼睛,他卻也不揭破,隻是將計就計,這時終於找到了機會,立刻先發製人。


    刺客首領以為自己騙過了蕭少玨,正在洋洋得意,隻要自己和兄弟們再前進一步,立刻一擁而上,亂拳打死老師傅,到時候任他蕭少玨三頭六臂,也必死於亂刀之下。他以為蕭少玨上當,便有些粗心大意,沒想到蕭少玨口中發毒誓的當口,居然忽然打出暗器偷襲。


    他還沒等反應過來,便已中招。蕭少玨手勁奇大,兩人距離又近,“噗”地一聲,那柄飛刀重重楔入刺客首領的心窩裏,直至沒柄,刺客首領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眼看著是沒氣了。


    “大哥!大哥!”眾刺客頓時亂了,“你殺了我大哥,我們要宰了你報仇!”


    眾人一哄而上,蕭少玨打算再甩出一隻飛刀的,哪知道袖子裏空空蕩蕩,飛刀居然在這個時候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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