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經過陳氏這一鬧騰,老夫人好不容易養出來的那點精神勁兒,又折騰沒了。


    半夜的時候,榮安堂那裏鬧著請大夫,說老夫人不好了。


    各處院子又亮起燈火,都穿了衣裳,匆匆趕往榮安堂那處。又是請大夫又是熬藥的,一直折騰了次日黎明,才停歇下來。


    一起先薛氏等人還憂心老夫人出了什麽事,經過這半夜也算是看出來了,老夫人這是在作啊。作天作地的,原本陳氏是占理的,被老夫人這一通折騰,倒顯出她的不是來。


    瞧老夫人多麽悲慘,一大把年紀的,被兒女折騰成了這幅模樣。早年盡心竭力操持府裏各項事務,家中兒女不思體恤,不事生產,坐吃山空,以至於家業敗落,如今倒埋怨上年邁的老娘了。並不顧其病體,在其病床前鬧騰了起來,以至於病情加重,險死還生。


    老夫人這一番行為,大體是表現出這個意思。


    薛氏慶幸自己男人沉得住氣,幾番勸她,她才沒當這個出頭鳥。三爺嚴瞿一整夜臉色都不甚好,陳氏雙眼紅腫,形容狼藉,縮在一旁也未敢說話。沈奕瑤帶著嚴嫣坐在一旁,也是沉默不語。本是不用小輩來的,嚴嫣怕沈奕瑤一人應付不來這種場麵,便熬著一夜沒睡陪伴左右。


    當嚴霆踏入榮安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麵。


    了解到發生了什麽事後,嚴霆臉黑如鍋底。


    趙媽媽在一旁如泣如訴:“自早年老侯爺去世,府中本就是每況愈下,三位爺也是知曉府中情況的。這些年毫無進益,隻憑著吃祖產,一大家子這麽多人這麽多花銷,早就入不敷出了。早幾年府中情況便不好,所以老夫人才會下令縮減開支,因此生出了許多事端,自是不用提。老夫人既要顧著麵子,又要顧著裏子,哪裏支撐的下去……”


    這番話說得所有人俱是沉默不語,哪怕知曉這是在混淆視聽,也不敢出聲反駁。


    無他,老夫人差點因此事沒了,甭管內裏如何,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誰想落一個因財產之事氣死親娘(婆婆)的名義?除非他(她)日後不準備做人了!這也是為什麽嚴郅明知曉事情沒那麽簡單,卻一直沉默的原因。


    大熙以孝為先,光一個‘孝’字便足夠壓死許多人!


    “行了,不用說了!”嚴霆揮手打斷,沉聲道:“老夫人現在身體如何?”


    趙媽媽抹了一把老淚,哭道:“昨日老夫人受了刺激,半夜裏差點撐不過去,請了大夫吃了藥,這會兒倒是沒事了。大夫說,老夫人可再受不得刺激。”


    “二哥,都是我管教無方!”


    比起陳氏,嚴瞿的心思要單純許多,因陳氏不懂事,氣壞了娘,他自是覺得頗為愧疚。三房的家產是重要,可再重要也重不過一個孝字,不管嚴瞿心中如何想,至少表麵必須得如此。


    嚴霆沒有說話,轉身去了裏間。


    裏頭床榻之上,老夫人大睜著一雙渾濁的老眼。看到嚴霆後,她嘴裏嗚嗚啦啦說著什麽。她似乎也知曉外麵在談家產之事,頗為擔心。


    老夫人也算是竭盡全力了,強拖著病體硬是演了這麽一出險死還生的戲碼。威遠侯府的家業以往是老夫人管著的,如今她臥病在床,連話都說不了,加上昨日之事,足夠將這些事揭過。老夫人為了嚴霆,也算是拚命了。


    嚴霆又怎麽會不明白其中的關竅,包括之前老夫人每次當他絮叨所說的家中不寬裕,乃至為什麽會變賣了祖產,他也明白其中的原因。


    不過是為了他罷了!


    “娘,都是兒子累了你!”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嚴霆跪在老夫人的床榻前,握著他骨瘦如柴的手,顫抖著聲音,男兒淚順著臉龐緩緩滑落。


    老夫人一個勁兒搖頭,雖說不出話來,嚴霆卻懂得她的意思。


    為了你的大事,為娘的不累!


    類似於這種話,老夫人對嚴霆說過無數遍,卻從沒有比這一次讓他更為心酸、悲涼、淒楚甚至憤恨命運不公的。


    驀然回首,兜兜轉轉近二十載,他到底得到了什麽?


    處心積慮想往上爬,似乎依舊停留在原地。甚至敗光了祖業,自身也落到了如此悲涼的境地……


    ……


    沒人知曉嚴霆經過了什麽樣的心靈折磨,隻是他踏出老夫人房門之時,再度恢複了往日的沉著。


    府裏如今賬麵上的銀子所有加起來,也不過隻有一千多兩之數,因著之前那事,陳氏也不敢提起此事。


    幸好沒兩日嚴霆便拿回來五千兩銀子放在了帳上,倒也是安了不少人的心。


    僅剩的那兩個鋪子被嚴霆收攏到了自己手上,同時還有威遠侯府的勳田,這是如今府裏的所有基業。陳氏還是管著家,卻是不管進項之事。嚴霆說了,府中用度以後他會想辦法。


    威遠侯府再度恢複了平靜,除了沈奕瑤日日忙著給女兒辦嫁妝,還有操心給嚴茹定下婚事的薛氏。


    府裏如今這種情況,想指望公中給姑娘們出嫁妝銀子,估計是不可能。沈奕瑤本身就沒抱這種希望,倒是薛氏愁眉苦臉好幾日。幸好到了年關,她與沈奕瑤合夥的那個成衣鋪子送來了紅利,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現如今陳氏安靜得厲害,似乎再度回到未管家之前的樣子。


    據說三爺一直沒給她好臉色,那日若不是三房的兩個姑娘攔著,嚴瞿差點休了她。之後沒過幾日,嚴瞿便抬了一個姨娘起來。


    嚴瞿和陳氏的感情一直不錯,嚴瞿算是一個厚道人,即使陳氏這些年一直沒養個兒子出來,也未曾生過什麽納妾的念頭。這次抬的姨娘是從身邊裏丫頭選的,據說是個宜男之相,看來嚴瞿也是不準備再忍了,這次是衝著想生個兒子去的。


    陳氏有沒有鬧,大家都不知曉。不過平日裏碰麵,可以看出陳氏的氣色並不好,似乎有頗多心事的樣子。


    轉眼間就到了過年。


    這個年,威遠侯比以往都過得安靜。


    老夫人臥病在床,嚴霆平日裏似乎很忙,經常不在府中。就算偶爾出現在府裏,樣子也陰沉得厲害,似乎那次的事徹底刺激到他,讓他整個人都變了。


    大年三十是在榮安堂用的團圓飯。


    老夫人不在,似乎所有人都沒心思吃飯,嚴霆吃了兩口,便擱下筷子進裏間去陪老夫人了,如今整個府裏似乎也就隻有老夫人才能讓他上些心。。


    其餘人各自散去,沈奕瑤帶著嚴嫣和嚴陌回了錦瑟院去守歲。


    相比其他處,錦瑟院要熱鬧許多。院子裏張燈結彩的,來往的丫鬟婆子們臉上都帶有喜氣。沈奕瑤是個大方的,過年給下人多發了兩個月月錢不說,許多人都有賞錢。比起前些年的威遠侯府其他下人也是不錯,更不用說如今府裏這種情形,主子們都要儉省過日子,更不用說下人了,現如今整個府裏哪個下人不羨慕錦瑟院、凝香閣的人。


    過了子時,便各自回屋歇著去了。


    過了今日,又是新的一年。


    初二那日,沈奕瑤罕見的帶著兩個孩子回了鎮國公府。


    這次沒有嚴霆,沈奕瑤也沒有通知嚴霆,嚴霆也沒有提出要陪沈奕瑤回娘家什麽的,這兩人已經許久許久未說話了,仿若是路人。


    這次沈奕瑤並沒有被娘家拒之門外,鎮國公夫人見到沈奕瑤和兩個外孫高興得直抹眼淚,鎮國公神色複雜,卻是什麽也沒說,仿若之前幾年發生的那一切早就煙消雲散。


    這母子三人在鎮國公府過了極為熱鬧的一日,鎮國公夫人與沈二夫人拉著沈奕瑤絮絮叨叨問著嚴嫣嫁妝辦得怎樣了,直到聽到沈奕瑤詳細的描述了一下,才放下心來。


    對於威遠侯府所發生的事,沈家人也是知曉了。


    鎮國公不屑的一哼,連說都懶得說,沈二夫人滿臉的鄙夷,鎮國公夫人再度抹淚說若是當年自己強硬些,女兒也不用遭這樣的罪。


    看似沈奕瑤如今過得衣食無憂,光憑著嫁妝出息也能讓自己及孩子過得很好,可哪個婦人不希望自己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男人護著,她如今雖已想開,但與嚴霆過得連個路人都不如。


    沈奕瑤自己倒沒有覺得什麽,在她的想法中,如今她的一切隻是為了兩個孩子。宛若之前那句話,最冷的時候已經渡過了,不過是偶爾刮個風下個雨罷了,又能如何?!可在旁人眼裏,卻頗為不忍,畢竟這世上最心疼你的,永遠是自己的家人。


    沈二夫人建議讓沈奕瑤和離。


    和離在大熙並不是什麽罕見的事情,以鎮國公府的背景,沈奕瑤想要再嫁並不難。


    沈奕瑤卻是拒絕了,原因不言而喻。


    哪怕嚴嫣再過不久便要出嫁了,可還有個年幼的嚴陌,威遠侯府如今又是那樣一副情形。沈二夫人也是明白其中道理的,隻是忍不住這麽說。


    沈奕瑤問起大哥沈棟,鎮國公夫人說大兒子已經連著幾年未回家過年了。這兩年邊關不甚平靜,北夷一族蠢蠢欲動,他身為鎮守平沙關的總兵官哪能輕易離開,大房的其他人也未回來。


    不光大房的人未回來,二房長子沈訸也未歸。


    沈訸已經幾年未歸了,據說遊曆去了琉球,似乎和沈玄見過一麵。安全是不用擔心的,鎮國公府的子弟出門在外,身邊少不了有人護持,隻是沈二夫人仍舊會擔心。並且大兒子如今也不小了,哪能一直不成親。


    鎮國公歎道不回來也好,鎮國公府本就是烈火烹油,這兩年幾位皇子俱已長成,暗中早就機鋒不斷,他們這些老家夥還好,久經官場,把得住章程。小的回來了,若是牽扯進去,反而會橫生事端。


    畢竟以鎮國公府的地位,哪怕呆在府裏不去招惹人,誰能知曉事端會不會招惹上自身。就好比嚴嫣,不過是一個外孫女,卻因為鎮國公府的原因,牽扯了之前那些事端。


    鎮國公府的人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事,一代傳一代,早已知曉該怎麽避禍。包括沈祁,鎮國公也準備讓他過完年出京。一來是為了曆練,二來也算是避開京中這些是非。


    提到這個,沈二夫人又是淚眼朦朧,為了此事她已經許久都未睡過一個安穩覺了,每每做夢都會夢到兒子在外會碰到各種危險。當年沈訸出外也是如此,如今又再度經曆一番。


    可都知曉這樣是為了自身好,也是為了家裏好,身為鎮國公府家的子嗣,你享受了其尊榮,同時也要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說起這些,沈奕瑤有些擔憂嚴嫣嫁給了四皇子,會不會給家中招禍。


    是非定然是會有些的,不過鎮國公並不擔憂。


    宮裏發生的那些事並未瞞過他的眼睛,那個四皇子從小就是個機靈的。前些日子在宮中做出那一副副的樣子,怕內務府見人下菜讓嚴嫣在婚事上受了委屈是一點。另外又何嚐不是一種演戲,一個蠢笨如豬又頗為沒出息的皇子,哪怕他娶了鎮國公府的外孫女,想必也不會成為威脅。


    爛泥終究是爛泥,哪怕你給他強糊上去,他也上不了牆。


    本來還有些憂心的太子一係並許貴妃一係,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加上昨日歲首大朝會,四皇子再度當眾出了一次醜,便無人願意再去理會他。因此事,熙帝大怒,不光訓斥了四皇子,連四皇子生母馬嬪也因此被牽連降為了才人。


    由於這事是昨日剛發生的,許多消息不靈通的並不知曉,鎮國公又豈是旁人,事情剛發生,便傳入他的耳裏。


    嚴嫣聽了,心中即罵駱懷遠怎麽就那麽不小心呢,又有些擔憂他的狀況。


    同樣擔憂的還有沈奕瑤。


    她倒沒有想到別處,而是想遠兒那孩子是不是著了旁人道才會如此,她自然不知曉駱懷遠是明知故犯。畢竟這些日子他也是出了不少風頭的,風頭太盛會招人嫉恨,他還想娶了小王妃過自己的安穩日子呢!


    “你們不用擔憂那邊,那邊心中比你們更有酌量。我見他並不是一個笨人,也懂得遮掩鋒芒,皇子成年便能離京就藩,熬過這幾年便好了。”


    如今也隻能這麽想。


    而此時話題的主人翁駱懷遠,這會兒正灰溜溜的坐了馬車往四皇子府去。


    他是被趕出來的,昨日當眾出了一個醜,考慮到場合不對,他那便宜爹並未發作與他。當晚就傳來他娘被降為才人的消息,緊接著自己被便宜爹派來的內侍訓斥了一頓。


    這不,今兒早上一大早,便被趕了出宮。


    他倒有裝個樣子去求見便宜爹,想求個原諒,哪知便宜爹更加惱怒他,當場便讓他滾出宮去。


    於是,他便滾了。


    小安子一臉如喪考批,反倒是駱懷遠半躺在馬車裏,翹著二郎腿,甚是悠閑。


    “陛下,咱能不能不作!”


    如今小安子在駱懷遠的帶領下,已經頗為具有他的風範,明明是諫詞,倒讓他說出了一種逗比的效果。


    駱懷遠敲他一個爆栗子,“作你奶奶個腿兒,爺爺我哪兒作了?聰明人的想法,永遠是你這種愚笨之人無法理解的。”他做出一副身在高處不勝寒的孤寂模樣。


    小安子揉了揉頭,“首先,小安子全家死光了,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入宮。沒有奶,所以沒有奶奶的腿兒。再是,您這樣可是會被人笑話的,小心傳到嚴姑娘耳裏,她嫌棄你。”


    小安子如今已經深諳打蛇打七寸之道,每每例無虛發,讓駱懷遠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很對。


    不知道小王妃有沒有聽說那件事,會不會覺得他笨死了,亦或是嘲笑他、嫌棄他?


    即使覺得可能性不大,駱懷遠也是有些擔憂的。回到四皇子府後,茶飯不思一整日,小安子樂哈哈的,也就不去提醒他用膳。在小安子心目中,自家殿□□積遠超旁人,所以一天不吃是不會有事的,甚至還能減些肉。


    非常煩惱的駱懷遠自然沒有洞悉小跟班的這種詭異的心思,他左思右想了好半天,才下了一個決心。


    於是,在這個外麵滴水成冰的大冬日裏,外麵寒風呼呼,並天黑無月。駱懷遠裹成一個球,出現在嚴嫣的閨房裏。


    偌大的房間隻有一角幾上點了一盞小燈,散發著暈黃色的光芒。屋內溫度適宜,暖融融的,卻又不會覺得燥。暈黃色的燈光映射在屋中擺件裝飾之上,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金光,一種若有似無的暗香彌漫在整個空間裏,讓人聞之心醉。


    小王妃的閨房耶!


    駱懷遠心中叫囂著,再沒有像此時這樣覺得自己這種行為是正確的。


    守夜的丫鬟在外間睡得正酣,屋中靜謐非常。駱懷遠躡手躡腳往床榻那處走去,他應該是出聲叫醒嚴嫣的,卻是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不由自主便去了那處。


    偷摸的撩起拔步床外的幔帳,裏頭還有一層薄紗的,因光線極暗,所以駱懷遠並看不清裏頭的情形。心髒劇烈的跳動著,天地間仿若就這一個聲音,駱懷遠甚至怕這聲音被人聽見而發現了他的行跡。


    他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撩開裏頭那層薄紗帳,借著昏暗的燈光,他依稀可以看見裏頭的情形——


    宛若海藻似的長發,蔓延著鋪滿整個枕頭,一個如玉般的人兒睡得正酣。小巧的臉,白玉似的肌膚,玫瑰色紅唇在昏暗中顯得格外誘人。尤其嚴嫣平日裏給人一種剛硬豔麗的印象,此時散了長發躺在綿軟的被子裏,更顯得其嬌弱堪憐。


    他仿若著了魔似的伸出自己的手。


    近了,更近了……


    突然被一隻玉手快如閃電似的鉗住手腕,那力道極大,駱懷遠感覺自己的手快要斷了似的。


    緊閉的美目瞬間便睜了開,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駱懷遠滿臉吃驚,急中生智壓低著嗓子道:“阿嫣妹妹,是我!”


    不用對方說,嚴嫣也看清來人是誰了。


    夜裏,她屋裏會留一盞小燈,以防起夜。再加上她習武,目力極好,自然看得極清。


    “你怎麽來了?”嚴嫣同樣壓低著嗓門問道,並放開自己的手。


    駱懷遠一個不防,狼狽的一個前赴趴在了床沿之上。


    嚴嫣點燃了床邊的燈,便看到的是這樣一副情形——


    一個一身黑裘皮,像個圓球似的人,可憐兮兮趴在自己床沿之上,瞪著大眼睛看著自己。怎麽說呢?像一隻求撫摸的小狗,並且是那種滿身奶膘的小狗狗。


    “這大半夜的,你怎麽跑來了?你怎麽進來的?”


    駱懷遠嘿嘿幹笑一下。


    自然是翻進來的。


    自從見識到武林高手的威力,駱懷遠就開始有意無意收羅那種武藝高強之人。反正他有錢,那些所謂的江湖人士刀口舔血也是為了維持生計,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剛好湊在了一起。


    他雖武藝不高,但架不住身邊有擅長翻牆越院的人士,人是胖了點,但對方帶他摸進來卻是沒有問題的。駱懷遠並不知曉那帶他進來之人,這會兒在外麵一處屋簷上貓著,一麵吹著冷風,一麵心中詛咒了無數遍這四殿下實在體重驚人,差點沒將自己胳膊累斷掉。


    駱懷遠大概將自己怎麽進來的講訴了一遍,嘴裏說著,眼神卻早就偏移了。


    原來嚴嫣安寢之時隻穿了一件褻衣,這會兒衣襟早是半開了,露出了裏頭桃紅色的肚兜。


    肚兜之上是粉嫩細白的玉頸,肚兜之下是兩處高聳。嚴嫣發育的極好,看得駱懷遠在心中流著哈喇子的同時,暗暗咋舌。


    原來夜探深閨還有這樣的福利,真好!(≧▽≦)


    這廝偷看歸偷看,卻偷看得極有境界。哪怕他心中已是哈喇子流,表麵上卻一副再是正經不過的模樣,再加上他嘴裏打著岔與嚴嫣說著話,可憐的小阿嫣居然沒發現這廝的猥瑣之舉。


    作者有話要說:


    有老夫人在,就算為了名聲,大房和三房也不會撕破臉皮,除非是名聲不打算要了。即使威遠侯府沒有了錢,還有這塊牌子,比起嚴郅嚴瞿個七品閑差要長臉的多,日後兒女婚嫁都是一種加碼。再加上嚴霆心虛,沒看到他沒追究什麽嘛,並說日後家中用度他來負責。所以大房三房並不損失什麽,當然內裏肯定各有心思,這是不用說噠。


    至於嚴霆從哪裏弄來錢,這個就靠大家自己想了,反正嚴霆是準備奮發圖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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