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士卒,合押運的三千士卒總共六千士卒,又有炸藥隨行,如此定能萬無一失。”


    為了這些戰利品,韓庘特意抽調了三千兵力護送,還是分兩次送。


    兩萬的俘虜不是兩萬頭羊,用三千士卒一次押到常山郡,那心理壓力絕對會很大。


    哪怕分兩次送都有些不保險,韓庘隨和歸隨和,謹慎這方麵卻從來都沒有丟失過,何況還有田豫作為參軍跟著他。


    古代打仗為什麽會有那麽多殺俘的事情發生,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絕佳的勞動力?


    除了俘虜過多會生出亂子,更多的還是影響行軍速度,對糧草也是一筆很大的消耗,自己吃都不夠,哪有多餘的給俘虜吃。


    每個俘虜吃一點加起來能把人心疼死,畢竟古代行軍打仗,運送糧草是很難的,還有被人截斷糧草供應的風險。


    這時候的俘虜就成了累贅,弊遠遠大於利。


    也就趙泰不愁有勝仗打,才能有心思管俘虜,換成別人要麽就是打散編練成軍,要麽就殺到自身可以控製的數量為止。


    能上戰場的可都是青壯,跟黃巾那種流民軍隊不能比,那個危險性更大那都不用去思考。


    交待完了事情,趙泰正打算離開時尤闞就走了進來。


    “主公,外頭有兩個仕人求見,分別是田豐跟沮授。”


    “哦?還自己送上門來了,讓他們進來。”


    本來到這店鋪裏趙泰就沒打算多待,政務也沒有多少,目前的大事也就是春耕,農具,醫院,學堂,除了這些常山郡基本就沒別的事了。


    要是齊周,夏侯蘭,王翠他們頂不住的話就另說。


    由於這裏是店鋪不是府衙,沒有待客的地方,趙泰隻能站著等待兩人的到來。


    “钜鹿田豐,田元皓,拜見太守。”


    “廣平沮授,沮公與,拜見太守。”


    看著這兩個還沒有名揚天下的大才,趙泰心裏多少還是有一些起伏,這都送上門來了都不招攬一下,簡直說不過去。


    不過要是讓他知道這兩人是為什麽而來,恐怕態度就得換一換了。


    “兩位請起身,不知兩位找本官有何事?”


    趙泰沒有擺出禮賢下士,求賢若渴的姿態,但態度卻很好,應有的尊重還是必須要給的。


    別說是他們了,就是來個沒名氣的讀書人他也還是如此,前提是對方不是他的敵人。


    敵友的關係趙泰向來都分得很清楚。


    兩人依言起身,心裏卻想著這趙太守好像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惡劣。


    至少他們猜測趙泰不喜世家,在這時候又不成立,要是不喜的話又怎會見他們,態度似乎,還不錯?


    這跟他們推測的好像不太一樣啊,他們來了真定好幾天,趙泰不可能會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背景,那現在這樣。


    難道是惜才?


    不得不說兩人的智慧的確不差,總能在短時間內想到關鍵點。


    兩人快速的對視一眼,就知道頗此都想到了一起,心裏不免有些異樣,可很快又平息了下去。


    惜才歸惜才,但這程度還不足以讓兩人心生多少好感。


    可也不是負數。


    好感度:2


    好感度:2


    趙泰都看得有些無語,這倆怕不是有複製粘貼功能吧,連好感度都一模一樣。


    “此番冒昧前來拜見太守,實為我等二人欲為太守獻計。”


    沮授當先拱手開口,這本就是兩人商量好的。


    跟沮授的老成持重相比,田豐就心直口快了些,兩人擔心壞事就以沮授為主,田豐在不必要的情況下會閉口不言。


    聽到沮授的話趙泰沒什麽特別的表現,獻計什麽的聽聽就行,畢竟無論從什麽角度來看,這計怎麽看都不像是好計。


    君不見曹操在赤壁是怎麽敗的,鳳雛龐統給曹操獻的鐵索連環計最後結果怎麽樣,趙泰可是記得很清楚。


    諸如此類的反向操作,那可多了去了。


    趙泰要是信沮授的話,那他才是蠢,跟這種人打交道小心一些並不過分。


    “本郡治下繁榮昌盛,百姓生活越來越富足,兵強馬壯無人可攖其鋒,何來的計謀可獻?”


    他這話每一句都是事實,繁榮昌盛可一點都沒錯,在沮授他們看來這何止繁榮昌盛那麽簡單,假以時日說這常山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富饒之地都沒問題。


    但越是這樣兩人心裏就越堵得慌,要錢糧有錢糧,要民心有民心,要強兵強將有強兵強將,要名望有名望,要賢能有賢能,簡直就沒有短板。


    有能力的人誰不想投效這種英主,何況坊間傳聞這趙太守還廣於納諫,並不是偏聽偏信的那種人。


    這些條件加起來,都能當模範君主來看了,誰看了不喜歡。


    可問題就是,他要搞世家啊,換誰來心裏不堵。


    “太守此言差矣,卻不知凡美好的背後已是暗流洶湧,大好形式也能一朝盡喪。”


    這話純屬就是誇大其詞,這也是談判或者勸降之類的套路,反正隻要不脫離事實,就直接往最嚴重了說。


    正不正確先不考慮,總得讓對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要是對方開始慌了那就更好,事情基本就成了。


    沮授這話聽起來是挺嚴重,而且怎麽聽都不像是好話,反正聽了就讓人不舒服。


    可在兩人眼裏,趙泰根本不為所動,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就是他身後站著的鄭琛,尤闞都沒有動彈的意思,這都不拔個刀,或者出言喝斥一下嗎?


    趙泰沒反應還能理解,畢竟能被兩人評為英主的人,怎麽著也不會輕易被嚇住,也不會動不動就把情緒表現在臉上。


    可作為屬下的也沒反應,這年頭給人當手下要求都這麽高了?


    沮授不理解,總覺得幹巴巴的有些沒勁。


    “公與是指的世家吧,若說隱患也唯有這一處,隻此一處。”


    趙泰肯定的語氣讓兩人心裏一涼,他不光知道,而且還做了萬全的準備,這才如此有恃無恐。


    那如此一來說再多好像也不起作用了,常山郡內的世家不是不知道這些,就是知道才會被逼得無路可走。


    這就是擺在明麵上的陽謀,無計可破,哪怕兩人把腦細胞都用完也沒辦法。


    這時候再多的智謀興許還沒一把刀在手裏管用,畢竟在自身勢單力薄還麵對什麽都不聽的人來說,用腦子可沒有絕處逢生的機會。


    “太守如此自絕於世家之外,逼迫於世家,難道就不怕天下共棄?共逐之?”


    田豐已經聽不下去了,你嚇他他早有準備,你勸他,他又已經鐵了心要這麽幹,這就算再巧舌如簧也是白搭。


    所以田豐直接挑明了說,把最壞的情況都給說了出來,同時也表明了立場。


    沮授閉了閉眼睛,感覺這話說出來後想走出這個院子,或是走出真定都難了。


    “那依元皓之見,本官該如何?”


    趙泰擺了擺手,讓尤闞把刀收回去,立場,利益不同而已,還沒到非砍人不可的程度。


    “凡長治久安之勢,莫不與士人親近,士人之才能者甚多,可為治下之勢任用,如此使民安居樂業,豈不政通人和?”


    “好,好一句士人之才能者甚多,然後呢?”


    田豐被問得有些不自在,關鍵趙泰眼裏的譏諷讓他心中有些惱怒。


    曆來都是如此,而且他自覺已經說得很透徹了,就是跟士人親近,跟世家親近,有人才治理地方乃至天下,這哪還有什麽然後。


    “不知太守有何高見,豐言語中可有不當之處,還請太守指正。”


    田豐話語也硬了起來,他到想聽聽趙泰能說出些什麽金玉之言,讓他非得盯著世家不放。


    “指正卻是不敢當,但本官有一言可送與兩位,士人之才多出於什麽地方?世家,天下官員又出於什麽地方?還是世家,知識書籍?世家,錢糧土地?世家,察舉製舉孝廉之人?世家。”


    “有世家在,天下哪來的繁榮,萬民不過是世家之魚肉罷了。


    “秦時廢除奴隸製等製度,使國家興盛,生產力提高國力日強,來源於商鞅變法,今我欲變法,使階級盡消,中原族人皆平等,無有高低貴賤之分,知識全民可習不分男女老幼,若合格者皆可為官,晉升之階不掌於某一群體之手,如此,爾等世家會同意嗎?”


    繼奴隸製之後,到了漢朝人就分成了三六九等,即使這比奴隸製好了太多,但晉升的渠道卻被牢牢把控,百姓根本就翻不了身。


    哪怕當兵立了戰功也會因為身份而沒有好的發展,就是爬上去了也會成為世家的一份子,這就沒有變化。


    一個國家和勢力的發展,晉升渠道跟空間是重中之重,要是把人釘死在了某個階級,那會是個什麽情況。


    反正都爬不上去,那努力又有什麽用?後世都有這種現象,何況是古代。


    隻有打破這些封鎖,才能讓整個勢力蓬勃發展,迸發出無限生機。


    但當趙泰剛說完後,田豐跟沮授就都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他說的這些真的不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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