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洛托夫雞尾酒。


    也就是土製的燃燒瓶,因為製作簡單取材容易,讓很多非正規部隊的武裝人員愛不釋手,是殺人放火零元購的必備工具。


    在決定引蛇出洞的時候,許誠就抽空製作了好幾個。


    浸了汽油的紗布觸碰到打火機的火苗,立刻被引燃。


    看到白領們追出來,許誠將燃燒瓶用力朝他們的腳下砸過去。


    燃燒瓶劃出一道明亮的光線,觸碰到堅硬地麵的瞬間就發出一聲爆響,被砸個稀巴碎。


    混合著各種沉澱物的汽油從破裂的瓶子中飛濺出來,將衝上來的白領們濺滿一身。


    四散的火星緊跟著落在汽油上,將其引燃。


    轟!


    最前麵幾個白領一下子就變成火人,慘叫起來。


    後麵那些白領被火焰阻隔,但依舊沒有停下腳步,似乎還想要衝出來。


    許誠立刻朝齊明輝伸出手:“再來一個。”


    齊明輝沒有耽誤,掏出第二個燃燒瓶給他。


    許誠將第二個燃燒瓶丟進去,砸在後麵那些白領的腳下,冒起來的火焰將他們吞沒。


    公司入口狹小,十幾個人擠在一起,被火焰燒得打滾慘叫。


    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的齊明輝有些不忍,下意識把目光扭開。


    許誠卻緊盯著,忽然發現被火焰灼燒的白領們,身體居然開始融化。


    被燒得光禿禿的腦袋和手腳還在,唯有身體融化成一團黑色的爛泥。


    他們就像蟑螂一樣趴在地上,手腳劃動著,快速從大火裏麵爬出來。


    這一幕讓許誠的理性值掉了幾點,一旁的齊明輝更是傻眼了。


    想象一下,十幾隻人變成的蟑螂,齊刷刷朝你爬過來,不管誰看了都會頭皮發麻。


    “別愣著了,快跑。”


    許誠招呼他一聲,拉著江秋月轉身就跑,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辨認方向了。


    回過神來的齊明輝,連忙跟上。


    “江—秋—月—”


    變成蟑螂的白領們,一個個猙獰的腦袋嘴巴大張著,喊著江秋月的名字,朝三人追上去。


    許誠一邊跑,一邊拿出手電筒。


    手電筒的光線伸延出十幾米就被黑暗吞噬,找不到任何可以提供辨認方向的標識物。


    黑暗中,三人奔跑的腳步聲異常清晰,還有齊明輝粗重的喘息聲。


    背後是人形蟑螂的呐喊聲,一直在喊讓江秋月去死,追的很緊。


    許誠不停思索著脫困的辦法,手電筒的光線忽然照射到幾個人影。


    許誠下意識停下腳步,跟在後麵的齊明輝差點撞到他身上。


    “誠哥,怎麽停下了……額。”


    喘個不停的齊明輝一下子卡殼了,隻見前麵出現一群身穿校服的學生,分散站著,手電筒照上去影影綽綽。


    兩人一下子認出來,這些全都是在學校裏欺負過江秋月的學生。


    他們分散站在前方黑暗中,雙眼亮著腥紅的光,全都死死盯著江秋月。


    “江秋月,你怎麽還不去死。”


    “江秋月,快點去死。”


    “江秋月,去死吧。”


    “江秋月……”


    這些學生一個個嘴裏都喊出惡毒的話。


    江秋月低著頭,好像在發呆,但許誠明顯感覺到她的手微微一顫。


    “都給我閉嘴!”


    齊明輝聽得滿腔怒火,大喊一聲,從背包裏掏出一個燃燒瓶。


    “江—秋—月—”


    蟑螂們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許誠隻好拉著江秋月再換一個方向逃跑,齊明輝拿著燃燒瓶跟上。


    這群學生抬腿追上來,齊明輝沒辦法,隻好將燃燒瓶點燃丟出去阻止他們。


    沒有跑多遠,前方又出現一個人。


    這是一個頭發亂糟糟的中老年人,穿著短褲背心拖鞋,雙眼渾濁,長著滿口黃牙和酒糟鼻。


    江秋月的父親。


    他左手拎著酒瓶,右手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尖刀,搖搖晃晃的走著,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


    看到三人出現時,酒鬼渾濁的雙眼立刻亮起腥紅的光芒,揮舞著尖刀衝上來。


    “賠錢貨,你是不是也想丟下我跟其他臭男人跑了?去死吧。”


    他的目標也是江秋月。


    “誠哥!”


    齊明輝下意識抽出砧板盾牌,要擋在前麵。


    許誠卻沒有停下腳步,雙眼盯著酒鬼,散發出幽光。


    酒鬼的動作變得遲緩,表情也呆滯起來。


    幻覺有效!


    許誠心神一振,抬手對準酒鬼的臉就是一拳。


    砰!


    這一拳沒有留餘力,酒鬼的鼻梁骨幾乎被打斷,腦袋往後一仰,連著身體一起倒下。


    衝上來的齊明輝都愣住了,本來他都已經做好了見血的心理準備,沒想到許誠這麽輕鬆就秒殺對方。


    “牛逼啊誠哥!”


    齊明輝忍不住稱讚道,然後又狠狠踹了酒鬼幾腳,之前想揍他都揍不到。


    兩人沒有多停留,帶著江秋月繼續逃跑。


    又連續跑了十幾分鍾,在齊明輝體力不支的情況下,才不得不停下腳步。


    後麵那些追擊的怪物失去蹤影,可能已經甩掉了。


    齊明輝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把額頭和衣服都打濕了。


    好一會他才喘過氣來,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許誠也沒有答案,他注意一下腦海中的係統,噩夢已經累積到96點。


    大概還需要幾分鍾,才能夠累積到100點,速度比當初複製幻覺要慢得多。


    可能是噩夢這個能力的複雜程度和危險程度比幻覺要高的原因。


    他向齊明輝問道:“燃燒瓶還有多少?”


    “還剩下一個。”


    齊明輝打開背包,把最後一個燃燒瓶拿出來遞給許誠。


    許誠接過來,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發呆的江秋月,皺眉思索起來。


    這裏應該是江秋月的噩夢沒有錯,所有怪物都是在她人生中對她造成磨難的人。


    常年醉酒的父親,讀書時的同學,工作時的同事。


    想要從噩夢裏脫身,可能還得從江秋月身上找辦法才行。


    許誠正要嚐試向江秋月溝通,就聽到齊明輝發出“啊”的一聲驚叫。


    他摔倒在地上,身體快速朝向後拖去,緊接著被倒吊到半空中。


    許誠抬起手電筒一照,看到一隻手緊緊抓住了齊明輝的腳腕。


    這隻手的末端,被另一隻手緊緊抓住,就像手掌心長出另一隻手,再往後又是一隻手,一節跟著一節,形成長長的一串。


    隨著光線照射,一隻巨大的,頭部長著四條串手臂的蟲子,在黑暗中浮現。


    幾乎無法形容它像什麽,至少有四米的高度,黑色的身軀凹凸不平,流淌著惡心的粘液。


    下半身密集的腳全是人類的腳,身體表麵長著一顆顆麵目猙獰的腦袋,都是白領和學生。


    蟲子圓形大嘴張開,裏麵沒有牙齒,牙床上長著半個人,是酒鬼。


    他雙眸腥紅,麵目猙獰,開口大喊著江秋月的名字。


    其他人頭也跟著大喊起來,聲音在黑暗中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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